沉默良久,他道︰“找殷世子有些事兒。”
“散會兒酒意……”
顧庭芳話音未落,一道宮女驚慌的聲音便傳入了耳膜,“那是燕華公主麼?”
顧庭芳與時越對視了一眼,三人立即走了過去。
只見昭德殿的樓台上,燕華媚眼如絲,扭動著細腰,那一舉一動,皆是風情。
還在宮內飲宴的臣子也走了過來,于是,便看到了樓台上燕華那近乎的一舞。
“當真是……不堪入目啊!”
“這燕華公主怎得這般……放蕩!”
“這樣的人,怎能為我大殷後妃!”
顧庭芳眉頭緊緊的蹙了起來,她盯望著樓台上忘我起舞的燕華,衣袖中的手緊了緊。
“諸位,時間不早了,先散了吧。”沈南簫清貴的嗓音響起,瞬間驅散了滿地的浮躁。
眾臣行了一禮,紛紛退了下去。
一時間,便只剩下了幾人。
似乎是想到什麼,顧庭芳黑著一張臉走進進昭德殿。
卻沒有看到殷鹿竹,他沉聲呵斥,“人呢?”
宮女顫顫巍巍的走了上來,“回,回稟君上,殷世子,他……他在釣魚呢。”
“……”聞言,顧庭芳懵逼的眨了眨眼楮,昭德殿內可以釣魚麼?他怎麼不知道?
“在哪里釣?”
宮女低垂著腦袋,半點也不敢造次,听到聲音,她連連回答,“在,在在君上的魚缸里釣。”
“……”
顧庭芳往下踉蹌了幾步,只覺得眼前一黑。
養在昭德殿內的魚,可是外域進貢的,也就四條而已。
他特意將其放在大魚缸里養著,它們身上自由脫落的魚鱗價值連城。
瞧著他那憤怒到無處發泄的模樣,張家德默默的往邊上挪動了幾分。
那魚很是矜貴,難養活,當初,君上可是廢了很大的功夫才養活的。
那殷世子……竟在君上的魚缸里釣魚?
沈南簫站在一側,听到宮女的話,嘴角輕輕抽搐了幾下。
顧庭芳只覺得胸口處隱隱有一絲腥甜的味道傳來。
好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殷鹿竹!
讓他待在昭德殿不許離去,他居然去魚缸里釣魚!
正在這個時候,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
幾人抬眸看去,只見殷鹿竹提著魚,蹦蹦跳跳的跑了進來,嘴里還哼著歡快的小曲。
顧庭芳轉身,當看到殷鹿竹手中的魚時,眼底清晰的浮起一抹殺氣!
這個豎子!
“……”瞧著顧庭芳陰郁的面容,殷鹿竹蹦跳的舉動慢慢的平復了,改成小步小步的走動。
她走了上來,默默的看了一眼顧庭芳,趕緊行禮。
“拜見君上,君上萬福。”
顧庭芳負手而立,他陰郁盯著她手中瀕臨渴死的魚,好半晌,才咬牙切齒道︰“孤真想賜你宮刑啊!”
殷鹿竹︰“……”
抿了抿唇瓣,殷鹿竹下意識的看向了沈南簫。
四目相對的瞬間,沈南簫幾乎是想也不想便道︰“君上,想來殷世子也不是故意的,此事,便算了吧。”
“……”
有那一瞬間,顧庭芳幾乎懷疑自己听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