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媛抬眸,眼前的男子,她想念很久。
離開前,他還躺在臥榻上,緊閉雙眸,若不是起伏的胸膛告訴她,她還有希望。
她不過是離開一會兒。
現在,他站在她的面前,抬著手,眉眼帶著笑,像是從前很多次那樣,像是徹底敞開懷抱,任由她予取予求。
那樣的蠱惑她。
裴瑾廷站在那里,面色微微泛白,依然有些無限的耐心,靜候她過來。
他注視她的目光格外專注,見她沒有動靜,又將雙臂展開些,示意她主動過去。
若是世上有妖怪,他一定是那精通于用外表惑人的男妖。
然而,男妖散發的魅力,沒有讓凡間的女子淪陷。
顧青媛抬眸望了男妖一眼,很快收回視線,很平淡地說了句,“你醒了?”
那樣的平淡,簡短的語句,讓裴瑾廷哽了下,瞬間感覺到眼前人的怒氣。
一想到賀錚的坦白,裴瑾廷向前邁了一步。
沒想到,他進了一步,眼前他急著想要見到的姑娘卻後退了一步。
“圓圓。我有些頭暈,有何事,咱們回去說行不行?”
低聲下氣的音,還帶著些委屈。
“嗯。”顧青媛平平淡淡地,“裴公子萬事安排妥當,深謀遠慮,還有什麼事可說的?”
這火藥味著實是有有點沖了。
裴瑾廷心頭苦笑。
他早就想到若是顧圓圓知道真相,一定會很生氣。
他抬手想要拉過顧青媛的手,被躲開,抓了空。
裴瑾廷頓了下,心頭暗怪賀錚太沒用,竟然沒守住秘密,被顧青媛知道。
眼下在外頭,人多眼雜,他也就沒有再上前,看到顧青媛繞過他,邁步朝前走,立刻跟上去。
太子的寢殿離裴瑾廷他們的院子並不遠,裴瑾廷剛醒來,此前又走了許久,這會卻依然能跟上顧青媛的腳步。
實在是顧青媛走得很慢很慢,好似數螞蟻般,慢慢地朝前挪著。
裴瑾廷……
雖然顧圓圓很生氣,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模樣,卻依然還是為他著想。
怕他走不動。
想著,裴瑾廷心頭暗喜,並肩和顧青媛走著,“顧圓圓。做得不錯。”
他稱贊道。
顧青媛鬢邊沾著不知是汗水還是雨水,“不敢擔公子的夸贊……哪里有公子做得好。”
輕柔的嗓音中染著怒氣。
裴瑾廷跟在她的身旁,“顧圓圓。你生氣是應該的。”
他看著這樣的她,明明身子很虛弱,卻覺著骨血都熱了起來,像是饑餓的虎狼,突然聞到血腥。
嬌弱的女子,為了心愛的人,沉著冷靜地,謀劃著殺死傷害自己愛人的凶手。
他確實愛極了她如此的模樣,如果沒有得手,不會這個時候出來,對他更不會是這樣的態度。
顧圓圓這會在氣頭上,強迫她听進去他說的,根本不可能。
干脆,裴瑾廷也不說話啊,只是不遠不近地跟在顧青媛身旁。
兩人慢慢地回到院子,裴瑾廷揮退其他人,沉聲道,“顧圓圓。我知道你想幫我報仇,你做得很好。”
“只是下次不要以身犯險了。”
見顧青媛坐在梳妝台前,慢慢地抽出手中的一條帕子,用另外一條帕子包裹著,放進妝奩匣里。
絲毫沒有回應他的意思,裴瑾廷難得有一絲局促。
“圓圓,好圓圓,為夫可以解釋,那封書信真的只是為了防萬一,我這不是沒事嗎?”
顧青媛聞言,這才施舍一個眼神過來,“所以,剛剛妾身已經夸夫君做得不錯了。妾身做的事是以身犯險,夫君做得事就是胸有成竹,比不得啊,比不得。”
她嘲諷地搖搖頭,(本章未完!)
.傳召
將頭上的釵環卸下。
剛剛為了去見皇後,也為給自己壯膽,身上的裝扮做足了姿態,頭上的釵環都比平日多幾根。
這會拆下來,頓時覺著身心都變得舒暢起來。
原本太子和裴瑾廷都因為各種原因昏迷著,沒想到兩人竟在同一日醒來。
只不過裴瑾廷這邊醒來,是真的醒來,太醫診脈後稟報到皇帝那里,言裴瑾廷只要修養一些日子即可。
皇帝挺高興的,這些日子听到的都是壞消息,好不容易來了一件好事。
只是,想到太子那里,皇帝火氣又上來了。
“太子那里,到底怎麼回事?不是說他醒來就沒事了嗎?怎麼又是吐血,又是抽搐的?”
一想到這個,皇帝頭都大了。
以太子的身子骨,一開始就立他做太子,皇帝自是沒想過要輕易換儲。
可如今,皇帝都不知太子能不能挺過這一次。
到時候……
胸口起伏,皇帝沉著臉听太醫稟報太子的病因。
“原本太子已經見好,卻不知為何忽然又加重。听皇後娘娘說,屋內除去宮人,只有裴公子的夫人探望過。”
“可裴少夫人探望時,娘娘是一直在場的,臣觀之,該是屋內飛進帶毒的蟲子,這才讓太子的病情反復。”
皇帝想來想去,也想不到景珩媳婦會害人的緣由。jj.br>
還讓步讓人省心了。
到底,也不算沒有好消息,景珩能這麼快醒來,也是謝天謝地了。
皇帝往後一仰,靠在大迎枕上,太子的病,也不知為何,一日之間,竟是傳遍行宮。
皇後為此哭腫了眼楮。
皇帝想了一會,才開口吩咐道,“去讓人將景珩媳婦請過來,朕要問問她景珩的事情。”
“這些日子,多虧了她精心照顧景珩。”
身旁的大太監得了吩咐,想起剛剛太醫說的,太子那里,除去裴少夫人去探望過,就沒其他人進去過內殿。
難道陛下這是懷疑殿下的傷,是……
大太監心頭一驚,不敢有片刻耽擱,也沒讓底下小太監跑腿,而是自己個去了裴瑾廷他們的院子,給顧青媛傳旨。
听說皇帝傳召,顧青媛一怔,“不知陛下召見妾身,有何事?”
.傳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