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要報復你啊。”
得不到,那就毀了吧。
顧紹眼中閃過譏誚之色,認真地看著榮昌郡主,“當年是你說通我的父母,逼迫著我與你成親。”
“若郡主遞的是和離書,我顧紹倒是會痛苦地簽了。這認罪書……”
“成親當日就同你說過,我們有名無實。那麼,郡主又有何不忿的呢?”
榮昌郡主被噎得說不出來,好半晌這才掙扎著開了口,聲音沙啞,微微戰栗。
顧紹靠在牆上,聞言望著榮昌郡主,笑道,
他緊緊盯著榮昌郡主,如同鐵塊投擲般,
“當誅。”
站在牢房陰暗處的顧青媛將榮昌郡主的話听在耳里,身子如墜冰窖。
她剛剛本已經離開,上了馬車後,想來想去,還是覺著該將秦氏的事情告訴父親,又讓車夫調轉馬頭,重新回了大牢。
還沒等她靠近,就听到榮昌郡主的話。
當年明明可以救人的她,卻眼睜睜地看著母親受辱,見死不救。
她的心底如同死潭一般的寂靜。
她慢慢地退了出去,沒多久,榮昌郡主一臉怒容地,也從里頭出來。
“跟著她。”顧青媛聲音澀啞得厲害。
榮昌郡主見顧紹就是想讓他認罪,沒想到事沒辦成,倒是吃了一頓排揎。
胸中一直涌著一股怒氣,恨不得摁著顧紹的手落印。
她氣沖沖地回到鎮國公府,才剛下馬車,就見到有人同樣也下了馬車。
定楮一看,竟然是顧青媛。
她的臉色白了白,會去兵部揭發顧紹通敵,就是特意趁著顧青媛不在京才去做的。
顧紹如今孤身在京,若是顧青媛沒在,就不會有人盡心地幫他奔跑。
這樣罪定得更快一些。
沒想到顧青媛竟回來了。
榮昌郡主心突突直跳,“阿媛。你何時回來的?”
顧青媛不動神色地觀察著榮昌郡主,似笑非笑地說道,“剛到。怎麼,郡主不歡迎我回府嗎?”
她面上含笑,語氣卻譏諷得厲害。
榮昌郡主臉上不是顏色,嘴上卻道,“怎麼會?若是知道你回來了,剛剛就該帶著你去見你父親了。”
這副姿態,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顧紹下大獄不是她揭發的一樣。
“哦?”顧青媛眼中閃過譏誚之色,卻仍故作認真地問道,“父親怎麼了?難道不在府里嗎?”
榮昌郡主頓了頓,顧青媛這是還不知道顧紹下大獄的事情?
想到此,頓時心頭安定下來,若是不知道,也許可以利用一番。
如果榮昌郡主起初揭發顧紹,是為了讓他向自己低頭,馴服顧紹這頭烈馬,那現在,被顧紹嘲諷後,她只有一個想法。
毀了鎮國公府所有一切,包括人。
誰料,還沒等榮昌郡主再說什麼,就見街角處來了一行年輕男子。
打頭的,竟然是秦王。
他帶著一隊衛隊,穿著兵部衙門的衣裳。
見到顧青媛,秦王嗤笑一聲,拿出令牌,開口道,“聖上有令,顧紹通敵賣國,罪可當誅,因此案關系重大,陛下令本王前來搜查證據,關押罪眷等待候審。”
說完,不等顧青媛還有榮昌郡主回應,對身後的衙役一揮手,冷聲道,“干活吧。”
一眾衙差立時應聲,如潮水般四散開來,長驅直入,進了顧家門。
顧青媛有些不敢相信,明明剛才父親還說皇帝要用他,不可能讓兵部對他定罪的。
眼下秦王卻拿著詔令要抄家。
她看了那令牌,是皇帝賜下的,還有那詔令。
上頭蓋著玉璽。
也就是說不可能假冒的。
到底怎麼回事?為何如此之快?
也來得這樣突兀。
她咬著舌尖,啞聲道,“且慢。”
“王爺。我父親的案子,雖然已經受審,但卻未定罪,按照我朝律例,一日未曾定罪,那鎮國公府的家眷,就還不是罪眷。”
“另外,陛下說抄家,抄得是什麼?抄的是我父的書房,還是整個顧家?”
秦王有些日子沒見到顧青媛,听著她言辭犀利,和往日的溫婉截然不同,不禁笑了起來。
“本王是受陛下的令來行事,用得著同姑娘解釋麼?”
“顧大姑娘是聰明人,莫要再多費唇舌,再一味胡攪蠻纏,本王可不知道這些衙差會搜查哪里了。”
這分明就是威脅。
顧青媛沉默地跟秦王對視,眸中燃起火苗。
陛下說的是關押罪眷。
那麼,裴景珩給她的人,是不在這範圍里的。
她朝一般護著她的賀嵩使了個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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