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世子眼神落在她身上,道,
“顧娘子要一起賞景嗎?”
女孩們紛紛用帕子掩面,擦去額頭的汗,順便理一理散落的碎發。
原本她並不想赴秦露的約,去青龍寺上香游玩,必然要在寺里住一夜。
顧青媛有些詫異,沒想到靖王世子也來了這里。
身旁跟著裴謹廷,依然是一身侍衛穿的衣裳。
翌日,顧青媛和府中的姐妹一起上了馬車。
她模樣乖巧,生得也好,話也會說,是秦家最受喜歡的姑娘。
擺出這樣的姿態,沒有哪個男子不高看一眼的。
顧青媛對于秦露的熱情著實有些消受不了,神色淡淡地,垂著眼眸,不動神色間將手臂抽了出來。
“多謝表妹的關心,已經大好了。”
她腳步微微往後邁,離了秦露的身邊,站到亭子的圍欄邊。
秦露臉上的笑容微微凝滯,也跟著到了圍欄邊,憑欄遠望,
“這里風景的確好,人看著心情也能好一些。”
放在欄桿上的手慢慢抓緊了,偏頭朝顧青媛笑了笑。
明明是笑,落在顧青媛的眼中卻覺著有些陰郁。
她身體里的藥,查來查去,沒有頭緒。
方才看到秦露那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忽然想起秦家團圓夜那天,她敬酒時的情形。
那日也是如方才一樣,笑意盈盈地,讓身後的侍女幫她斟酒……
侍女。
秦露的姿態看起來沒什麼問題,有了園子里的那次惡言相向,她逐漸心生疑慮,總覺得秦露似乎在針對自己。
懷疑的種子,變回不停地讓人回想。
正當她仔細回想那個給她斟酒侍女的樣貌時,一旁的秦露忽然輕輕“呀”一聲,捂著胳臂呼叫,
“我好像被野蜂蟄了。”
這一聲驚呼,將圍著靖王世子的秦家姑娘紛紛不情不願地圍了過來。
果真見到她的手腕上有一個極大的腫包。
雖說手中有個腫包,秦露的肌膚雪白,手腕縴細,她余光瞟向裴侍衛,等著那邊的動靜。
可裴侍衛卻像是沒發覺似的,目光落在別的地方,她有些失落。
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好似是顧家表姐的方向。
她心里有些不屑。
顧家表姐是個和離的婦人,只有那年老的鰥夫才會要她這樣的。
涼亭本不大,靖王世子帶著一群侍衛,圍在外頭,再加上秦家的眾人,頓時將涼亭擠得滿滿當當。
秦露見裴謹廷一點反應都沒有,心里有些著急,好似突然想起了什麼,揚聲道,
“阿媛姐姐,你帶了清涼膏嗎?”
說話間,她越過人群,向前走了幾步,不妨沒有手提著裙擺,左腳絆右腳,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朝前撲去。
她撲過來的方向,正是顧青媛的方向。
顧青媛腦袋懵了一下,她不知道自己該逃避還是該伸出手去接住她。
若是接不住,一不小心就會翻出身後的圍欄,下面是條長長的陡坡。
想到她中藥時的情形,顧青媛並不想去接。
一旁看似閑散漠不關心的裴謹廷,其實整個心神都在顧青媛身上。
見此情形,面色劇變,出手快如閃電,一把攥著顧青媛的手往自己這邊拉。
顧青媛同時感受到了兩股力道加諸于身。
一道來自裴謹廷,一道來自于朝她撲來的秦露。
秦露死死地拽著顧青媛的衣擺。
“刺啦”一聲,她只抓到一片殘布,沒有援手的她,狠狠地撞到了涼亭的護欄上,撞得她眼前一陣一陣發黑。
更可怕的是,圍欄的木料風吹日曬雨淋,年久失修,被她這樣一撞,有兩根柱子斷裂,滑過她的面頰,一臉血跡。
這一切看似漫長,其實不過幾息功夫。
眾人愣了片刻才發覺,出事了。
“怎會如此?”
有個年紀小些的姑娘,瞪圓了眼楮,簡直難以置信。
來青龍寺上香,是秦露提出的,一路上大家開開心心的,怎麼最後反倒是她這個發起人出事了?
若是回去,家里人計較起來,那她們每個人豈不都是推人下水的罪魁禍首了?
膽小些的姑娘嚇得久久未回神,想著該如何推脫責任。
顧青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朝裴謹廷看了眼,
“救人吧。”
若是真的出事,雖然怪不得旁人,到底不美。
更何況,她想要將秦露救下來,問一問,是怎麼得到那害人藥的。
許是能查出當年秦氏被設計的真相。
靖王世子站在一旁,在秦露撲向顧青媛的時候,抬起袖子掩面,嘖嘖,如花似玉的姑娘,摔了面,真是罪過啊。
不過,他還是有些懵。
明明有了新歡的裴小三,竟然嚇得面色巨變,不管不顧地就見顧娘子給拉了過來。
小裴子這齷齪的心思藏得可真夠深啊。
靖王世子恨恨地想。
小半個時辰後,靖王府的侍衛這才將已經昏過去的秦露從斷裂的圍欄里頭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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