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不得已地舊事重提,但凡顧青媛性子倔強點,他能混也就混過去了。
皇帝也不明白,為何顧青媛要如此地豁出去,不顧一切地連自己的名聲也不要了。
“梓潼以為,需要關幾天呢?”
沒有絲毫的反抗。
皇帝作為一國之君,原本是不管這樣的家務事的。
奈何,當事人一個是裴瑾廷。
顧青媛听到皇帝說把她送到內宮的省思室去。
眼看著鎮國公已經找到,邊境那邊,鄰國因為鎮國公的這事,割地賠款,大周得了不知多少的好處。
這都是因為鎮國公。
一個大功臣,若是對他的女兒下手,多少都寒了將士的心。
裴瑾廷眼神一凝,護著顧青媛不讓她走。
內侍們心知皇帝對裴瑾廷的寵愛,面對裴瑾廷,哪里敢真的動粗?
年紀大些的,可曾見過當初皇帝將裴瑾廷抱在膝上批閱奏折的事。
皇後厲聲高喊一句,“將她拉走。”
皇後在位多年,再如何也有些積威。
有兩名內侍立刻上前要拉顧青媛。
其他的內侍宮人卻是有些遲疑,下意識地去看皇帝的臉色。
都等著皇帝發話。
“怎麼?本宮的話都不管用了嗎?”
皇帝躊躇片刻,道,
“這,還是先听一听景珩想說些什麼的好……”
皇後怒不可遏,氣得手都微微發抖著,
“陛下。他還有什麼可說的?這件事情若是不處理,難不成,等著上下效仿?”
“你是想讓一個婦人毀了景珩嗎?”
裴瑾廷態度恭敬,
“此事白日里,臣同父親說過,並非是沖動行事。”
“若是娘娘覺著這京都沒有臣夫婦的容身之地,大可讓陛下將臣貶斥到邊疆去。”
“如今國難當頭,作為大周的男兒,不該避讓。”
這話,不僅讓皇後沉著臉,就連皇帝也冷下臉來。
“你胡說八道什麼。”
他一拍桌案,打斷了裴瑾廷的話。
撐著扶手半起身子,剛剛還想著幫他說幾句話。
現在,卻只能懸在那里。
“臣自知對不起陛下和娘娘。故而只能掩面而去,不惹娘娘生氣。”
裴瑾廷直視皇後。
“一個巴掌拍不響,不論如何,這事是我們夫婦一同做下的。若是娘娘要罰,就一同罰吧。”
皇後手指發抖,定定地看著裴瑾廷。
“好。好一番豪情壯語。感情你是有情有義都擔當。本宮這是棒打鴛鴦了?做了惡人了?”
她冷笑一聲,忽地道,
“景珩。你是個聰明人,若是不想裴府蒙羞,你知道該怎麼做。”
“這個女人背叛未婚夫婿,做出下賤之事,去省思室都是輕的,就該下九重地獄,受烈火焚身之苦。”
“將來永墮畜生道。”
顧青媛面色煞白,皇後的每一字都往她心口扎,嘴唇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裴瑾廷對著皇後一句一句難听的話語,卻並未動怒,而是眼眸深沉,唇邊綻放了一個笑。
“姑母。記得你曾說過,很感謝那個在臣落水之日,救了臣的人。”
“如今這個人就站在你的跟前。如果她要去畜生道,那不知臣該去什麼道?”
皇後頓時如遭雷劈。
好像听不明白裴瑾廷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了。
“你什麼意思?”她看著裴瑾廷,感覺到一絲不對勁。
顧青媛也是腦中轟然一響,臉上的震異之色不亞于皇後。
她想起當日躍入宮中芙蕖池時腦中閃過的畫面。
可,救了裴瑾廷的那個人不是陳昭嗎?
雖說,她曾經病過一場,也卻不至于把記憶都丟了。
顧青媛疑惑地看向裴瑾廷,不期然地閃現過雨中的那一幕。
她的念頭又開始動搖了。
皇後不可置信地看向顧青媛。
怎麼會和顧青媛有關系?從前都弄錯了?
不會的。可能這一切都是景珩為了給顧氏這個女人開脫才假裝的。
裴瑾廷沒有心思同皇後爭辯,他笑著問道,
“顧氏對臣恩重如山,臣為何不幫她?”
崇明殿內,就好像一座默默嵌在海底礁石上的堡壘。
默默的看著周遭水流變化,卻一如既往的靜謐安詳。
沉默許久的陸文澤抬頭看向顧青媛。
從陳昭那里知道搶親真相後,陸文澤感覺到被冒犯,被輕視,被背叛,被羞辱。
顧青媛算什麼。不過是個人盡可夫被人佔有過的女子。
沒有了她還有別的女子可以娶。
可剛剛听到皇後說要把她送到省思室的那一剎那,陸文澤還是稍微猶豫了下。
惶惶夜色,樹葉沙沙作響,晚風吹涼了他發熱的頭腦。
“陛下。做錯事,就是該罰。”
這代表著,他要不依不饒。
裴瑾廷眼神沉沉地睨著陸文澤,
“靖毅侯,下回,再也不要拿璞玉當石頭了。”
“你不識貨,總有人比你慧眼識珠。”
陸文澤眼楮都紅了,死死地盯著裴瑾廷,不經意地露出一絲陰狠。
“陛下。宮門處有人求見。”一位內侍顧不得滿殿的人,匆匆進來,手中捧著一樣東西。
皇帝接過後,身子一震,神色復雜地看向顧青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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