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好似從沒有這般過。
顧青媛輕輕看了一眼裴謹廷,一動不敢動。
沒等顧青媛開口,男人就探手到了她腦後,攬住她的頭,托在掌心,臉正正對著他。
要進宮面聖,顧青媛不能不鄭重一些,按照規制換了衣裳。
柔情蜜意心,黛眉彎彎畫。
他仔細打量了幾眼,好似雕刻印章的匠人,精細地,用螺子黛細細地雕畫著她的眉。
裴家後院。
她的唇舌本來偏紅,如今再加上一層薄薄的口脂,頓時就透出幾分誘人的亮澤來。
“一會我再吃了它。”
看了許久,眼前的男人,在她耳旁,聲音低啞,帶著壞意輕笑。
顧青媛輕輕抿了下唇,男人的眼眸暗了暗。
屋外,紅豆樹下,陳昭擰著帕子,看見正屋雕花窗下,那個穿著月白錦袍的男子,輕掃娥眉。
她手中的帕子被擰成一團。
景珩,怎麼就不能放開顧青媛呢?
明明這次阮氏揭穿顧青媛身份,是最好趕走顧青媛的時機。
舅母連休書都下了,到底還是棋差一著,沒去官府過印,讓顧青媛有了翻身的機會。
陳昭越想越心慌氣不順。
尤其看到剛剛那一幕,哪怕她看不到裴謹廷的臉,也能想出他臉上的表情是怎樣的。
她何曾得到過裴謹廷那樣的柔情蜜意呢?
這一次,她留在顧家養身體,並未博得裴謹廷更多的心疼和關愛,可以說損失慘重。
她開始默默算計,該怎麼才能將顧青媛趕出裴家,以泄她心頭之恨?
屋內,裴謹廷換下身上的月白錦袍,轉身換上霜枝備好的衣裳。
料子恰恰和顧青媛是同一匹布的料子,連團紋都是一樣的。
她愣了一下,眼前的男人,身姿高挑如松,平日里多穿官服就已經夠扎眼了。
今日這般穿更加。
她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顧圓圓。你在垂涎為夫的美色嗎?現在不行哦?等從宮中出來,讓你為所欲為……”
裴謹廷慢條斯理地遞了條玉帶給她,示意她幫忙。
顧青媛被他的話說得面紅耳赤,慌亂地拿過玉帶,束在那勁瘦的腰間。
馬車上,裴謹廷同顧青媛說了些見到陛下後,有可能的反應。
顧青媛俱都听了記下了。
“陛下是個明君,能听得下逆耳忠言,顧圓圓,你還是要悠著點。”
車窗簾被風卷起,顧青媛一頓,她要說的確實不是什麼好事。
“裴謹廷。你不問我見陛下是做什麼嗎?”
裴謹廷斜靠在車廂壁上,挑眉看她,悠然地語氣中帶著無奈的抱怨,
“我問,你會說嗎?”
“再說,夫妻一體,你要做的,也就是我想做的,大不了挨板子時,為夫多幫你挨幾下。”
顧青媛一時沒開口,只是唇下抿了抿,別過臉去看向窗外。
裴謹廷盯著她閃避的眼神,喉間溢出一絲輕哼。
今上年輕時輔佐先帝打天下,南征北戰,在眾兄弟中脫穎而出,以三十歲壯年而登基。
至今二十來年,修文偃武,海晏河清,朝中文武無不甘受驅策。
裴謹廷帶著顧青媛求見時,他正在批閱折子,听到兩人求見,放下朱筆,詫異地看著身旁的大監,
“不是說那臭小子舊疾復發了?怎帶著妻子進宮來了?”
大監立在一邊,听到這句,躬身道,
“許是久不見陛下,這是來給陛下請安了。”
皇帝側過身,端起茶盞,喝了口,“只怕是有事。讓他們進來吧。”
顧青媛跟著裴謹廷進門,壓住驟然加快的心跳,定了定神。
她能感覺到來自對面那道居高臨下的審視目光。
她始終垂著眼楮,穩穩地行禮,連頭發絲也不曾動一下。
“起來吧。”皇帝的聲音極為沉穩,就像一池風吹不動的水。
裴謹廷拉著顧青媛起身,沒等兩人說話,皇帝就先吹了吹茶湯,看著裴謹廷身旁老實站著的年輕女孩。
“今兒來見陛下,是誰給你支的招?你父親的那些交好,還是別的人?”
裴謹廷看了眼顧青媛,忍不住道,
“陛下。都知道您未卜先知,倒也不用如此咄咄逼人。”
顧青媛攥了攥手心,盯著光潔的青石地板,
“稟陛下,今兒撒謊來見陛下,全是臣……婦一人所想,一人所為。”
皇帝點了點頭,把茶盅往桌上一放,手順勢背在身後。
“那你就說說,來見朕,想說什麼吧。”
裴謹廷又要開口,皇帝忽抬手制止他,半真半假的下令道,
“你,不要說話,讓你媳婦說。”
顧青媛斂眉低頭,叩拜在地,
“今日臣婦進宮,是為鎮國公而來。”
“臣婦已經快兩個月未曾收到北疆的信,臣婦想知道,鎮國公的近況如何,是否平安,差事辦得好不好。”
她挺直著脊背,腔調平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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