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裴家的京兆府官員就是他帶去的,能夠將她從京兆府大牢帶出來的,只能是他。
“靖毅侯,你這是何意?”
她勉力撐起身子,從臥榻上起來。
屋里關著窗,光線昏昏沉沉,迷藥的效果還沒散去。
還未撩開帳幔,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她耳中,
“阿媛。你醒了。”
裴謹廷帶著人趕往京兆府時,顧青媛白皙的臉頰靠在枕上,忽然驚醒。
陸文澤心里涌起綿綿密密的痛。
“靖毅侯,你現在放我回去。我對今日之事既往不咎。我的夫君很快就會回城,一旦他發現……”
陸文澤听到顧青媛口中吐出的“夫君”二字,叫得還是其他的人。
他根本就接受不了,鐵青著臉,眼神冷得都能結冰,
“阿媛。你還沒發現嗎?你不可能回去的。裴家已經把你休棄。”
陸文澤想過很多她發現自己不是顧家的女兒後的場景。
卻沒有一種是像現在這樣,平靜,冷漠,絕情。
仿佛一場冰雪襲來,等春來雪化,大地仍然是那個大地。
卻變了模樣。
物是人非,情難再。
“陸侯爺,無需你一再提醒我不是顧家的孩子,也不用你提醒裴家的事。”
“這一切,不就拜你所賜嗎?”
她的目光凌厲起來,“陸侯爺拆穿我的身份,讓我成為一個買來的丫頭,難不成是想讓我做你的外室?”
陸文澤滿目震驚,“阿媛。你怎麼會如此想?”
顧青媛冷笑,“不然呢?你我之間什麼關系?靖毅侯把我擄來此處,想養外宅嬌妾,金屋藏嬌?”
“若是有這個想法,我建議你大可以去找個靠譜的青樓買賣。”
“民女福薄,到底是還沒墮落到那個田地。”
這話,字字誅心。
妾,立女也。
陸文澤壓抑著喉嚨滾動,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話來。
“我何時說過要納妾。你我相識多年,我什麼模樣不知?”
顧青媛往床榻的角落移動,
“靖毅侯是何等模樣。不是民女這等卑賤之人能夠評價的。”
陸文澤再也忍受不了,冷著臉逼近,握住顧青媛的手腕,將她拉到自己身邊。
顧青媛掙扎,但陸文澤稍一用力,就見她完全壓住。
他用力地盯著她的眼楮,
“裴謹廷就是一個無恥的強盜,他把你搶走。阿媛,他為什麼要搶你去。”
“你到如今還想不明白嗎?你不要傻了。”
顧青媛被陸文澤牢牢控制住,她用力去掰開他的手,但無論她如何用力。
手腕上的手指,就好像銅牆鐵壁一樣,完全無法撼動。
顧青媛咬著牙,
“陸侯爺,裴謹廷是強盜,他無恥,那你呢?”
“你又好到哪里去?把我送入大牢,又將我綁到這里。”
“如果裴謹廷是強盜,那你比他還要讓我作嘔。”
“你揭穿我的身份,已經是報復了我,報復了裴謹廷。”
顧青媛用力瞪著陸文澤,眼楮被怒火燒得晶亮。
揭穿她的身份,成為一個沒有歸處的孤女,可以任他拿捏。
顧青媛喉嚨漸漸發干。
那種熟悉的無力感又回來了。
她聲音暗啞,極力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沒有異樣,
“陸侯爺。您出身尊貴,天縱之才,可能你對我做的一切,都不過是隨手而為,可是,對我來說,是我的一輩子。”
“既你知道裴謹廷做的不對,為何要和他一樣呢?”
“不就是拿著我做筏子,報復裴謹廷麼?”
顧青媛冰肌玉骨,皓腕凝霜,此刻手腕上橫著一圈淤青,看著駭人至極。
陸文澤看看她的手腕,再看看自己的手,越發愧疚,深深嘆了口氣,
“對不住,阿媛,我本來不想用這種方式對你的。”
顧青媛抬眸望向陸文澤,如果想要從這里離開,硬踫硬肯定不行的。
她蒼白的手指蜷起來,緊緊地按著小腹,問,
“可是你就是這麼做了。”
她的臉色煞白,嘴唇上一點血色都沒有。
陸文澤見狀,心頭愧疚,他怨恨裴謹廷,但說白了,今日所為,確實也是為了報復他。
但他也確實想讓顧青媛回到身邊。
他壓住沖動,
“好,是我錯了。裴謹廷真的不是你的良人,我會找到證據給你證明的。”
“你要記住,我才是對你最好的。”
顧青媛身體微微顫抖,陸文澤看她這樣,心頭忽有些不忍。
“你好好休息,你可以慢慢想,到底誰對你好。”
這句話,像是提醒了顧青媛。
她抬頭,
“無論如何,都不能抹去是你讓我變成現在狀況。這就是你所謂對我的好。”
陸文澤無言以對,說,“對不住,當時情況緊急,我別無他法。我不會再逼你。你想做什麼,可以告訴我。”
顧青媛眸光閃爍,好似信了他的話,挪出來一點點。
“我要出去。”
陸文澤見她軟和下來,也就咬牙道,
“好,我答應你。”
說著,站起身,朝顧青媛伸出手。
顧青媛捂著小腹,沒有拒絕。
陸文澤抓住顧青媛的手腕,正要將她拉起身,突然感覺腹部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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