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媛悠閑地看著顧芸娘,
“他那是為了公差而去,國朝安定,小家才能安穩。”
顧青媛當然知道陸文澤不喜歡她。
“你……”
但是,顧芸娘一而再再而三的跑來挑釁,除去想要炫耀,還是帶著一些對陸文澤感情的不確定。
剛剛她那樣詛咒鎮國公,這是顧青媛不可能忍的。
顧芸娘原本快意的心在顧青媛的幾句話下,變得慌亂,強自道,
陸文澤怎麼能不追悔莫及?
更何況,陸文澤對顧青媛是不一樣的。
顧青媛才是鎮國公的女兒。
他需要她的身份給他添光彩。
如果顧青媛回心轉意,焉知陸文澤會如何選擇?
這麼一想,顧芸娘只覺得大禍臨頭。
她瞪大眼楮質問顧青媛,
“你什麼意思?你還想二嫁?你不是這樁婚事是聖上恩準的嗎?”
“你不要臉。”
顧青媛輕笑一聲,
“誰說我要二嫁了?陸文澤做我的入幕之賓不是很好嗎?”
“哪天你要惹我不高興了,我不介意去找陸文澤來個死灰復燃,反正他的心思你知道的。”
看著顧芸娘目眥欲裂的模樣,顧青媛唇角微翹。
最後,好似為了將刀子捅得更深一點,
“二妹妹,陸文澤同我年齡相仿,定親多年,我們能夠談天說地,情分可不是一般情分能比的。”
顧芸娘“啊”的一聲尖叫。語無倫次,
“你……”
氣得胸腔著火一樣,卻不敢再多說什麼,踉踉蹌蹌地跑了。
顧青媛望著顧芸娘的背影,呼出一口氣。
正在這時。
背後傳來輕響。
回頭一看,身後大紅的廊柱下。
那人長身玉立,著一身大紅的官員常服,革帶束著勁腰,負手而立。
金光粼粼的夕陽下,耀眼不可方物。
顧青媛怔住。
男人緩緩走過來。
這不是顧青媛第一次看到裴謹廷穿官服的樣子。
她卻屏住了呼吸。
他黑漆漆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那眼神里似有怨憤,但他繃著嘴不說話,就那麼直愣愣地盯著她。
“裴謹廷……”
顧青媛不知為何,有一絲莫名的心虛,有心想要說些點什麼,
“我……那是……”
裴謹廷眼底像是寒潭一般,表面平靜,內里涌動。
半晌,裴謹廷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手指緩慢摩挲關節,
“顧圓圓。你可以啊。”
顧青媛眼皮一跳,明明裴謹廷語氣溫柔,強調姿態也和從前一樣。
卻無端讓她心頭越發得慌。
“入幕之賓?嗯?”
他冷聲問,“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余暉里,裴謹廷忽然笑了,眼楮腫卻沒多少歡欣。他上前一步,一邊淡淡開口,
“這是嫌棄為夫不能滿足于你?”
空氣變了,壓力撲面而來。
顧青媛退後一步,辯道,
“那是氣顧芸娘的。”
裴謹廷卻道,
“是麼?那你說謊的本事也越來越厲害了。”
他再逼近一步,問,
“圓圓。你再說一次,想找誰做入幕之賓?”
他的雙眼波光粼粼,悠悠籠罩著目標。
顧青媛對上那雙眼楮,幾次想張口,卻被一股莫名的心悸攔住。
“裴謹廷。好像每次我踫到事情,你都來得很快。”
她咽了口口水,再退一步,凝眉轉移了話題。
裴謹廷再上前一步。
顧青媛背靠在欄柱上,退無可退,被裴謹廷鎖在身前。
他抬頭撫上她嬌嫩面頰,指腹輕輕摩挲,又滑到頸邊。
裴謹廷顫栗,“裴謹廷……”
這可不是裴家花園的水閣。
他們可還在宮中。
那靈巧的手,停在她的唇角,
“是麼?”
他回了一句,而後意有所指地說了句,
“總得看得緊些,才不會誤入歧途。”
顧青媛微哽,還在在意她故意說來氣顧芸娘的那句話。
她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你放心,只要沒有和離,我怎麼也不會讓你丟臉面的。”
裴謹廷直起身子,唇角溢出哼笑。
瞬間,顧青媛覺著自己又能呼吸了。
出宮回府的馬車上,裴謹廷並未騎馬,而是同顧青媛同乘馬車。
裴謹廷雙膝微分,靠在車廂壁上,緊抿著唇角,眼眸沉沉,不知在想什麼。
他不吭聲,起初顧青媛也只是看著自己的衣角,不知何時,眸光落在裴謹廷微分的腿上。
腦中不可抑制地冒出那次在水閣里,不合時宜的場面。
臉頰泛起了淡淡的粉色。
咬著唇,偏過頭去。
外頭天色已經微暗,好似一層黑紗籠著,馬車拐入一條小巷的時候。
突然許多人齊聲驚叫,馬聲長嘶,車廂毫無預兆歪向一邊。
劇烈搖晃間,顧青媛向前沖去,尚未反應過來,就已經被裴謹廷攬到身旁。
簾子的縫隙里,她看到不知從哪里沖出了一群人將他們的馬車團團圍住。
來人黑衣蒙面,一句話不說,干淨利落就開始動手。
目標直指他們的馬車。
短兵相接,只有刀鋒劃破脖頸和刺穿血肉的沉悶聲響。
這樣的事情,對顧青媛是第一次,裴謹廷似乎見慣了這種場面。
他將顧青媛安穩地放在車內,
“你坐著,我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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