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圓圓,你可真懂事啊。”
嘴里說著贊美的話,手下的勁卻不小,好似全身都隱隱帶著火氣在竄。
經裴謹廷這麼一問,顧青媛隱隱覺著好像有些不對,這是主院,要出去睡的也該是她。
“今晚要不你去廂房睡?”
于是她錯開他的眼神,將被他弄亂的衣裳理了理,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還是你睡主屋,我去廂房睡就好。”
顧青媛實在是沒想到她折騰的把裴謹廷的衣裳都弄髒了,她低低地道,
裴謹廷瞥了她一眼,抿了下唇,慵懶的聲音拖著長調,
“反正不是害你的藥。”
“顧圓圓,你可是說了要盡到妻子的責任的,我可不想今晚再被折騰的睡不著。”
他懶洋洋的說完,深邃的眼眸淡淡瞧著她,辨不出什麼情緒。
顧青媛醒來後已經震驚了好幾回,她以為那個時候來月信已經夠尷尬了。
沒想到還出現把裴謹廷衣裳弄髒,他幫著熬藥的事。
這樣私密的事,她總覺著不像裴謹廷會做的。
她聞了聞湯藥的氣味,心頭有些疑惑,裴謹廷莫不是弄錯了?
見她遲遲不吃,裴謹廷散漫輕笑,又不咸不淡地說了句,
“怎麼?還真的怕我害你?放心,藥我查過了,是調養的方子。”
顧青媛被他的目光頂得如芒在背,不得已,頂著裴謹廷如有實質的視線,將一碗藥全數飲盡。
喝完後,藥的余味在口中回蕩,她確信,這藥和她用得確實不同。
口味不算苦,沒有讓她昏昏欲睡感。
沒等她想明白,唇邊遞來一枚果脯。
顧青媛輕輕抬眸看向裴謹廷,緩慢張嘴,咬住果脯。
她刻意放輕動作,但嘴唇還是若有若無地,蹭過裴謹廷的指尖。
顧青媛含著甜絲絲的果脯,心里卻沒有甜絲絲的感覺。
小時她曾落過水,大病一場,那時秦氏剛去世不久,人人都以為她是想念秦氏這才恍惚間落了水。
鎮國公當時也沉浸在失去妻子的痛中,又無續弦的意思,就將她交給阮氏看顧。
阮氏初初當家,為了面子上好看,對她也著實好過一段時日。
那張養身的方子……
劇痛從心頭襲來,她硬咬著舌尖保持清醒。
不斷告訴自己,也許弄錯了。
每個大夫開的方子都是不同的。再說太醫院的太醫,阮氏不是那麼好收買的。
裴謹廷收回遞梅子的手,手指不動聲地摩挲指尖,正是剛才顧青媛唇瓣踫到的地方。
深沉的視線中醞釀著探究。
顧青媛養了幾日,在裴謹廷的監督下,一日兩頓湯藥,日日不落。
若是她喝湯藥慢一些,裴謹廷就露出挑剔的眼神,偶也作勢端過藥碗,要喂她喝。
顧青媛擰不過,只能硬著頭皮快速地將藥汁喝完。
她實在是不知明明裴謹廷也是在五城兵馬司掛職的,哪里來的時間天天在盯著她喝藥。
想想就覺得頭疼。
更過分的是,好不容易不用喝湯藥了,裴謹廷以一種平淡又強勢的語氣,
“顧圓圓,為了你更好的履行妻子的責任,這湯藥往後每次你來月信時都要喝。”
顧青媛听裴謹廷的語氣就知道此事再無轉圜余地。
想著下個月還遠,且走且看。
她隔著屏風,看向妝台上的匣子,夾層里的那張藥方,她一直妥帖地放好。
這日,顧青媛的身子剛剛干淨,收拾妥當,準備去裴府請安,順帶同承恩公夫人一起去赴宴。
頭兩日,榮陽公主著人送了帖子過來,言上次在皇莊讓她受驚了,擺下宴席,一是賀她新婚,另也是給她壓驚。
在去裴府前,顧青媛揣著從夾層里拿出來的藥方,去了京中著名的醫館。
遞過藥方後,顧青媛平息等待。
郎中拈了拈胡須,看後,一臉凝重道,
“夫人,這張方子,能不用則不用,宮寒要仔細調養,靠虎狼之藥只能治標不治本。”
“一次疼得受不住用藥扛過去,第二次更疼,一月月過去,宮寒只會越來越重。”
顧青媛靜靜地坐在醫館,垂眸听大夫講述那張藥方的藥性,用了會有什麼後果。
失望嗎?
有一些吧。又不是太失望。
來之前她不就已經隱隱有預感了嗎?
果然。有問題啊。
更難听點。這是準備要她的命啊。
顧青媛竟不覺得難過。
只覺得倒松了一口氣,幸好往後再也不用吃那些藥了。
路上來時,她不是沒做過美好的夢,想著阮氏到底是生她的,虎毒還不食子。
只那種夢做做就罷了。
她將藥方揣回袖兜,坐著馬車,去見了承恩公夫人。
馬車上,承恩公夫人語氣淡淡的,
“你進門的方式,雖說如今面上掩得好,內里到底如何,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今日,你只消跟在我身邊就是。能忍的就忍,咱們也不摻和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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