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個今天正好在食堂里嘀嘀咕咕,看見孫杰和秦紅玲進來了,就立刻停下,交換著曖昧眼神。
    孫杰直接走過去說︰“我愛人秦紅玲對我一心一意,最落魄的時候,都沒背叛我,現在也不會。李董也不是那種人。你們這些人,不過就是見不得別人好,想方設法胡說八道也要讓人家不痛快一下。誰再敢唧唧歪歪,我就揍誰。”
    有人哼了一聲︰“嗤,話都不讓人說了,你家真是面子大。”
    “要他們兩沒問題,為什麼那麼多人去找,黑條都去了也不行,他一去就找到了?”
    李文軍和陶光明正好進來巡視食堂。
    那些人立刻閉上了嘴。
    李文軍雖然沒听見前面的話,可是一看這氛圍立刻就明白了。
    他淡淡地說︰“早就說過廠里不準亂傳這些流言蜚語。我再听見有人背後議論同事私生活,立刻按照道德不符合要求開除,就算廠長或者高管也一樣。不要以為說話可以不用負責任。刑法上都有一條誹謗罪。”
    後來的網暴怎麼來的?
    不就是這樣的人從線下轉到了線上。
    那些人再不敢抬頭。
    誹謗罪什麼的,他們不怕。
    但是怕被李文軍開除。
    開玩笑,被開除就進了黑名單,這輩子都不能再捧上這個金飯碗了。
    再說現在多少人削尖了腦袋想要擠進“文軍實業”,比當年黃鐵礦招工時候的盛況,有過之而無不及。
    陶光明見有人似乎還不服氣,陰森森地說︰“誰再胡說八道,死一戶口本。”
    那些人在心里嘀咕︰你們也就能嚇唬嚇唬我們,敢直接跟顧展顏說嘛。
    顧展顏忽然從食堂的廚房走了出來,手里捧著一個蛋糕。
    李文軍一愣,忽然想起自己今天生日。
    顧展顏抿嘴笑︰“以前都是我過生日,你做蛋糕給我,今年我做給你。第一次做,不知道好不好吃。”
    李文軍說︰“肯定好吃。”
    然後所有人都跟著起哄。
    “還有一個生日禮物。”顧展顏上前一步,墊腳摟著李文軍的脖子,親了上來。
    李文軍僵了僵才摟住她的腰,回應她。
    顧展顏松了他。
    李文軍知道她這是听到了那些流言蜚語,故意這樣表示支持和信任。
    他低聲說︰“你沒有必要為了我這樣強迫自己。”
    顧展顏之前連在別人面前牽個手都會臉紅。
    雖然現在她努力做出鎮定的樣子,他還是明顯感受到了她因為緊張和羞澀而微微顫抖。
    顧展顏說︰“你高興嗎?”
    李文軍說︰“高興。”
    顧展顏說︰“嗯,那就好。我還被罵過破鞋呢,你還不是經常在別人面前想摟我就摟我。你長得太帥,我太漂亮,才會總有這些流言蜚語。”
    李文軍笑了笑︰“說的也是。”
    全場一片寂靜,大家像看話劇表演一樣看他們兩個說話。
    主要是顧展顏在眾目睽睽下就親李文軍讓大家太震撼了。
    顧展顏不是很冷傲的一個人嗎?
    點點撅嘴揪著顧展顏的衣襟︰“媽媽偏心,只給爸爸做蛋糕。”
    陶光明這才反應過來,鼓掌︰“好。”
    好什麼?不知道,反正說好就對了。
    顧展顏現在內心真是強大,強大到讓他都自愧不如。
    不過想想能用這種最直接方式為李文軍站台的也只有顧展顏了。
    然後大家都鼓掌,叫好。
    剛才說閑話的那些人,紅著臉起來悄悄走了。
    秦紅玲望著他們笑得很開心,覺得有人盯著自己,回頭卻又沒看到人。
    也不知道這些人是被暴力,法律,權力、迷信還是被顧展顏震懾住,反正沒有人敢議論了。
    秦紅玲雖然從來不過問董慶軍的事情,可是心里還是有點擔心他闖禍。
    可是讓她驚訝的是。董慶軍不但順利通過試用期,而且在汽車廠干得還真是不錯。
    韓偉俊經常有意無意地跟她說董慶軍的事情。
    董慶軍除了不修邊幅之外,上班不守時,沒什麼朋友之外都挺好。
    說他不守時是因為他經常睡過頭,然後下班了也不走,自己貓在車間里琢磨。
    經常都是韓偉俊怕他一個人在車間出事,把他轟回去休息。
    要麼他就去研究所那邊看人家往飛機發動機里倒冰塊,扔死雞,然後傻笑,趕都趕不走。
    研究所含蓄地向韓偉俊表達了他們的不滿,說董慶軍太有精神,讓韓偉俊約束一下他。
    其實他們想說的是,董慶軍特麼就是只討人嫌的蒼蠅。
    韓偉俊帶著一種老父親的無奈地跟董慶軍說︰“沒事別去別的廠轉悠。”
    他們家冬冬都沒讓他這麼操心過。
    董慶軍照去,換了個研究所,去看材料那邊了。
    研究所只能又去跟李文軍說。
    整個廠,董慶軍只服韓偉俊和李文軍兩個人。
    因為董慶軍覺得別人都是老古董,老頑固,鄉巴佬,總說他頭發太長什麼的。
    只有這兩個人有點子東西在身上,而且從不對他指手畫腳。
    李文軍對研究所來告狀的人說︰“沒事,他只要不動手,不搗亂,你們讓他看。”
    研究所的人無語凝噎︰老板啊。那是機密啊。你一個知識產權意識這麼重的人,怎麼還搞個觀眾給我們呢?
    李文軍看他們實在是痛苦,只能把董慶軍叫來談話了︰“你想搞研究?”
    董慶軍一臉無所謂︰“不是,就是覺得好玩。”
    李文軍說︰“要麼我幫你報個大專那邊的課程,你去上課听听。那邊有實驗室,可以自己動手,這邊還不讓你動手,沒意思。”
    董慶軍歪頭想了想︰“也是,那就去吧。”
    然後他自己就去了。
    也不報名,也不打招呼,也不做筆記,甩著手來,找個教室就坐下,听兩句沒意思就走了。
    要是覺得有意思就接著听,明天還來,听到覺得沒意思為止。
    教授們被深深地侮辱了︰教室是個神聖的地方,你怎麼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多帶壞其他學生。
    然後瘋狂向校長,向李文軍投訴。
    李文軍只能睜著眼楮說瞎話︰“那是我的試課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