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需交流,不用商討,十尊沐浴著超世光芒的身影便共擊,那速度快到了極致,顛倒了古今未來,逆溯了歲月光陰!
他們殺向過去,斬掉未來,放逐現在……一切種種超越常理的事情都在發生,在十種超世之光的漣漪下上演。
超世,超脫,祭道之上……這都指向著同一個境界,超越世間唯一大道所能輻射到的邊際,也意味著這人間諸世中所通行通用的概念、規則,都不對他們起作用了。
到了那種層次,都是自己制定規則,創造概念,在自己的意志下貫徹,不是此世的人們所能想象與理解的。
可以讓時光逆流,並以這樣的規則為核心,演化一個適配的煌煌大世,其中有無量生靈繁衍,從死到生,從老到少,這些生靈還覺得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
也可以無止境的迭盒子,將無盡時空、無限存在的宇宙,歸于原始狀態的一點,而後顯化無窮無盡這般初始之態的一點,讓無數這樣同級的原初之地紛呈……
甚至,只要願意,這還可以不是結束,繼續將這無窮的原始狀態匯聚的“無邊無限”,歸為“一”,接著再次量變,讓同級別中還有無盡的一……無盡的一呈現後,又再被聚集、質變,又回一點……如此成為一個持續的循環,無止盡的更迭,往復。
當然,這是屬于真正的、無瑕的、圓滿的超脫存在的道果,是他們的無上成就。
此時此地,十道身影都未徹底踏入此境……但他們天賦絕倫,驚才絕艷,都略微涉足了這個境界的點滴奧秘,在祭道領域中強大到了極致,演化了絲絲縷縷的超世光輝,于這片世間有了一點點“不講道理”的能力!
就是這點能力,拉開了一條天塹,方才有了參戰的資格。
不然,連余波都難以承受,動輒道崩,血濺世間!
十位至強者,他們璀璨、絢爛,放下了彼此間的仇恨、羈絆,心無雜念……畢竟,源自邪祖的殺心太強烈了,滅世之意沒有絲毫的掩飾,或許也是不屑掩飾。
—— 要殺掉所有人,祭掉整個世間!
盡管這些至強者中,足有七人心黑手冷,是昔日的霸主,並不介意拿眾生尸骨來鋪墊自己的超脫之路……但是麼,若是自己也是他人手下的尸骨之一,他們就很介意了!
“他化自在!”
“普度眾生!”
“生死原點!”
“祭死葬生!”
“斬我明道!”
“……”
萬古失色,人間諸世似乎重演了,推倒又重來,一切大道皆浮現,古往今來所有的秩序都映照而出,一起向著一道身影鎮殺而去!
邪祖冷漠的注視著這一切,仿佛那討伐的對象不是 一般。
直到無盡毀滅之力將將觸及到 的衣角時,轟的一聲, 的氣息瞬間變了,不可想象的神威在席卷!
一剎那,無盡時光海蒸干,諸世空間粉碎,大道破滅,附近、周圍,億萬無窮宇宙成灰,唯有 永存世間,不朽不滅!
噗!
淒艷的血光飛濺,有人橫飛出這最恐怖的戰場,摔倒在已經干涸的時光河道中,幾番掙扎,踉踉蹌蹌的要站起來,卻又再次跌倒下去,血止不住的流出,匯成長河,讓時光歲月又似乎重新涌動起來了!
轟!
一柄斷刀,伴著一條被撕裂的手臂飛舞,劃過了萬古長空,狠狠的斬入了永恆未知地中,並在下一刻響起了兩聲慘叫。
“啊!”
聞者傷心,听者落淚。
只見那聲音源頭處,一只渾身殘破的金色蝴蝶,以及一朵凋零的青色蓮花,都被一只殘肢斷臂死死握著的斷刀狠狠切開,真正的一分為二了!
“我們都躲到這了,怎麼還會遭殃啊……”
蝴蝶與蓮花悲呼,他們感覺,這背後一定有黑幕,絕對是打擊報復!
但要他們英勇的站出去揭發、檢舉……那是不敢的。
“邪祖……不,是天帝!”
神皇艱難的拼湊著自己被一刀兩半的身軀,眼里含著淚,“葉天帝一定是無意的,我們遭殃,只是他在鎮壓霸主路上的一點小小失誤……沒錯,就是這樣!”
他為葉凡辯經。
畢竟……
以前,葉凡想做天帝時,苦葉派稱他是邪祖,葉凡不跟他們計較。
現在,葉凡真的成了邪祖了,那該稱他什麼?!
神皇覺得,那一定得是心胸寬廣、格局遠大、有容人之量的葉天帝啊啊啊!
否則,他感覺,接下來搞不好還會有不明AOE飛過來,讓他們兩個昔日的苦葉派巨擘意外身亡!
“神皇,你太丟我輩中人的臉了!”
一旁,青帝呵斥,“卑躬屈膝,求饒苟活……這怎麼行?”
“啊?”
神皇愣了,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青帝。
——不是!我們有驚世智慧的大聰明混沌青蓮,什麼時候這麼勇敢了?
下一刻,只見青帝深呼吸,而後大喊。
“魔祖救我!”
“……”這一刻,神皇的表情太精彩了。
更讓他表情精彩的是。
“唉!”
一聲若有若無的輕嘆,在這里回響,像是在回應!
……
大戰持續,激烈廝殺,慘烈血拼,最短的時間內,先後有蓋世強者倒下,他們的肉身四分五裂,連超世之光這樣可以不講道理的偉力都無法迅速彌合,就這麼爆開在戰場中,肝腦涂地。
“殺殺殺!”
“唯有犧牲多壯志,敢教日月換新天!”
花粉帝發狂,晶瑩的花粉粒子化作汪洋沖擊,淹沒了邪祖的身影。
她有太多的怨氣、殺氣,奈何不能爆發,還要顧全大局,與某些霸主聯手對敵……畢竟,邪祖要做的事情可比霸主凶殘多了!
她太憤怒了、太生氣了!
——好人就該被這麼欺負嗎?!
但下一刻,花粉帝的憤怒凝滯,殺心停止了跳動,懸在了半空。
因為,邪祖冷冷的掃過她一眼,一只手探出,一瞬間,盈滿了大空古宙、讓世間如童話夢幻的花粉粒子,便如萬川歸海,又似倦鳥歸巢,全都匯聚向那只手掌中!
連帶著憋著一口氣的花粉帝,都身不由己、不由自主的飛去,超世之光極致閃耀都救不了她,瞬間就到了邪祖面前,毫無反抗之力的被一只手拎住衣領,被邪祖單手提著!
“……”
那一刻,整個戰場都寂靜了剎那,所有道主、霸主都睜大了眼楮,屏住了呼吸,諸強看著這一幕,被花粉帝的光速撲街給驚呆了!
“……誒?”
花粉帝徒勞的伸手,想要抓住那些掠過她、沒入邪祖如無底深淵掌心的花粉粒子。
但……她什麼都沒有抓住,那些花粉粒子若有靈性,不認她這個當世花粉路的奠基人、拓路者了,無比干脆的投奔向邪祖,頭也不回,沒有絲毫的留戀。
“……”
花粉帝如遭雷殛。
她就這麼被自己道路、體系的根基給拋棄了?
一位道祖,被自己的道路踢出群了?
這都是什麼地獄笑話?
本來,身為花粉路的當世道祖,在花粉粒子的閱讀理解上連前三都勉強這件事情上,花粉帝就已經很沒面子了。
她都可以想見,有朝一日,是非恩怨塵埃落定,因果了結,她出門散步,路過一座高原上的小院,那個她曾經的小家,里面坐了一圈不可揣摩、不可思議的至強生靈。
這群生靈眼很尖,一下子就看到了她,彼此對視後,紛紛笑出聲,有的還叫道,“小花花,你在花粉路上的排名又掉了!”
花粉帝沉著臉,不理睬這幫鳥人,只是對院子角落躺在躺椅上的儒雅男子嘀嘀咕咕,想要變得更強,又或者是借一點至高戰力,找某些混蛋算賬。
可樹欲靜而風不止,那些生靈還在故意的高聲叫嚷,“我听說荒天帝那里又研究出了花粉路的新花樣,用你的路走出了新高度……小花花你一定也可以的吧?!”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有某些進化路的道祖,拿著體系的最關鍵核心,卻因為怕死無法踐行,而被他人反超,觸類旁通,後來居上吧?”
頓時間,花粉帝睜大了眼楮,看了過去,“你們怎麼這樣憑空污人清白?”
“什麼清白?紅毛那家伙都寫自傳了,在里面詳細記錄了他在高原上的生涯,記錄了當年你是如何自信飛揚上高原後光速撲街,以及被鎮壓到釋放的全過程,講了你如何被吊著打,還硬是不肯死,飯都喂到你嘴邊了……”
“吊著打……我孤身一人被群毆,是那群始祖不講武德,怎麼能怪我撲街?”花粉帝漲紅了臉,“什麼飯喂到嘴邊,什麼怕死……那是我心憂上蒼,不願不舍,硬撐著一口氣不滅,能說我給機會不中用嗎?”
接連便是難懂的話,什麼“我也沒想到啊”、什麼“這超脫的方法太抽象了”……引得眾人都哄笑起來,小院中一時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這已經足夠地獄了,讓花粉帝只是想想,就恨不得找一條地縫鑽進去。
可現在更地獄的情況發生了!
在她與邪祖的剎那交手後,她立身的根基、體系,就光速的舍棄了她,投奔向邪祖而去!
如果能給這一幕配個音……
——不是花粉帝不夠好,而是我們覺得邪祖更能帶我們飛!
“你你你……我我我……”
花粉帝結結巴巴的,話都說不利索了!
但邪祖也沒有給她再說話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