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九成的亡魂,已歸于魂河!”
“這是萬古的沉澱與積攢,只在成全一個人!”
魔帝幽幽傳音,“踐行 的道, 的理念, 的思想,最終……以不可思議的高度,凌駕在仙帝之上!”
“如今,應驗了!”
“好一個命運道主,好一手瞞天過海!”人皇聞言,心中嘆息。
這一位“命運道主”……是真的狗啊!
運籌帷幄于魂河之中,決勝于生死之外!
哪怕在當年,這位命運道主闖入高原,踏上厄土,于無盡原初物質的侵蝕之下死去了,可是卻理念不滅,思想長存,讓其尸骸所化的始祖都念念不忘,被影響,被蠱惑,將其生前未能實現的布局落實,在黑暗大祭中,從輪回路上,截留無窮亡魂,匯聚成魂河!
從此,無量眾生,不入輪回!
輪回,本是遁去的一,就這麼被生生截斷了,自此魂河中的生靈再無變數可言,有的只剩下定數。
一個命運道主逝去了,另一個“命運道主”卻站起來了,以始祖之身,圖謀萬古。
人雖死,道還在,那這一尊仙帝便不能算永寂,還可以逆天歸來!
如果高原不出現變數,詭異一族的大勢洶洶,勢不可擋,那麼這魂河的問題可能永遠都不會暴露出來,那尊始祖依舊會是高原意志手下的“忠臣良將”,其忠心耿耿,天日可表。
不過,世間一旦生變,如此時此刻,昔日的十大仙帝霸主一個接一個現世,那麼最初的那位命運道主就會歸來,將一位始祖萬古歲月布局的果實摘下、吸收,等若其始終未死,長存永駐,甚至更進一步!
‘若早知如此,我就給高原意志打報告,嚴查此事了……’
人皇悔恨—— 當年做始祖的時候,怎麼就沒有發現魂河的不對勁呢?
魂河與祭海的存在,正是對詭異一族的基本路線——大祭,徹徹底底的動搖!
若始祖為天,自然無所謂……可在始祖之上,還有高原意志!
魂河,祭海,這撬的是高原意志的牆角!
人皇遺憾,多好的痛擊隊友的機會啊?小報告一打一個準,只需要張張嘴,就能干掉兩尊始祖,暗搓搓的換上自己的血脈後裔上位。
可惜,錯過了,失去了“賊喊捉賊”的良機。
等發現不妥時,兩尊昔日的仙帝霸主已經逆天歸來。
‘我曾以為,始祖之中就屬我最惡毒,卻不曾想……’
人皇念及此,臉色古怪,心情一言難盡。
——我都算計謀殺隊友了,還不夠狠毒嗎?
事實證明, 還差的遠,本心本性太過“高傲”。
所針對的,所圖謀的,都是同層次的始祖人物,再差也是詭異一族的仙帝。
其他的始祖,可就不計較那麼多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
‘有 古帝,玉皇,命運道主……’
人皇眸光變得深邃,‘曾經與魔帝同台競技的人物,就是這麼一群抽象的家伙?!’
這麼一想,就覺得魔帝當年是有多麼不容易。
忽然, 瞳孔收縮。
‘壞了!’
‘現在,我才是魔帝!’
頓時間,人皇感覺未來的人生一下子變得充滿挑戰,無比刺激。
‘或許,處境沒有那麼危險,最起碼再怎麼樣我也不至于墊底——這不是還有葬主和屠夫這兩個 鳥嗎?’
人皇看了一眼葬主和屠夫,本來不是多美好的心情,瞬間就變得愉悅許多。
——復活不可怕,誰菜誰尷尬!
屠夫和葬主的“好”隊友們,如今不是可戰始祖,就是真正立在始祖的層次上。倒是這兩位,雖然也逆天歸來,卻仍然止步在仙帝領域……這就很難蚌了!
——“哎呀呀,這不是那誰誰誰嗎?多年不見,怎麼那麼拉了?!”
人皇嘴角微微咧開,就要展露笑容。
‘等等!’
‘有哪里不對……’
人皇嘴角僵硬,‘未必就是他們差了,也可能是不到節點。’
‘否則,怎麼會被我的始祖隊友念及、思及,讓他們歸來?我就是始祖,我還不清楚隊友的尿性?’
‘如非必要,不養閑人!’
‘如果是這樣的話……’人皇心中推演,眼皮就是一跳,‘若有什麼時候,爆發終極一戰,始祖齊出,將世間殺到凋零,所有的進化路都打崩,所有的大道都被撕裂,讓諸世陷入比所謂‘末法時代’還要可怕的殘墟歲月、絕靈時代……’
“這算不算另類踐行了‘葬下長生’、‘戮盡萬道’?”
若有朝一日,天地有缺,法則不存,靈氣干枯,一切都成墟了,連舊日的傳說、神話,都被斬盡,永恆的埋葬。
至高恐怖的神通,葬下了諸世,所破滅的不僅是山河間的萬道,曾經有過的一條條璀璨的進化路,還有人們心中的絢爛,都埋在了過去,將那一幕幕悲壯的過往磨滅,將那些可歌可泣的人所留下的最後痕跡也抹除,從古史中消散……
那時,這兩種瘋狂的、設想中超越仙帝的方法,是否就算實現了?!
‘只是,這里面有一個難題……要有怎樣的理由,才能如此施為?’
需要借口!
能讓始祖齊出,並行如此滅絕手段,合情合理的借口。
要知道,平日里的大祭,都要“留根”,才能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一旦滅絕徹底,再想復甦,滿足大祭需求,可就難了,需要無盡歲月的休養。
不過人皇轉念一想,若有所思。
‘養虎為患嗎?’
‘是了……荒!’
‘別的始祖是怎麼回事我不清楚,但我清楚我自己……我可就指望著荒能給力一點,直接將我的好隊友給打死當場,徹底永寂,為我的子孫騰出位置。’
‘于是關鍵時刻,我沒少放水,讓荒能一步一步成長起來。’
‘為此,我還支持過一個很荒謬的理由——放縱荒等人掙扎、廝殺、崛起,不過是為了磨礪我詭異一族,避免高原上的自滿與懈怠……’
‘這個理由,也是十祖不同出的原因。’
‘但……扯淡!’
‘花粉當年祭道,剛剛得瑟沒多久,就被我們干脆利落的聯手打死了。’
‘而荒,如今都成長到能一打三了,不少人還裝睡?眼睜睜看著 在外面秀操作?嘿!’
這里面的區別對待,足以讓花粉帝哭暈在上蒼世界的角落中——“你們怎麼不放縱我掙扎、廝殺、崛起?我也可以磨礪你們,避免你們詭異一族自滿與懈怠啊!”
對花粉,重拳出擊,殺的原地暴斃。
對荒,總是讓 重傷殺出,哪怕被其堵了泉水,依舊有其他始祖悠哉看戲,不在乎臉面得失,何等的……包容!
‘現在我知道了,大家都打的一手好算盤,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有人,是在等荒進一步發育、提升,甚至是找到隊友,將威脅程度變到足夠大之後,才會在將來‘後知後覺’的出手,並合情合理的徹底葬下諸世,磨滅萬道?’
‘也有人,另有圖謀……唔,我記起來了,在此前有同僚下令,為了遏止荒及其手下的活躍空間,避免他們打游擊,各種周旋,于是大規模推行‘三光’,成片毀滅諸天世界,斷絕補兵渠道——瘋狂截取亡魂入魂河……’
人皇回憶這些年一位位始祖的“神操作”,頓時間感覺自己很多事情都清楚了,一目了然,洞悉了前因後果。
——圍剿荒天帝,這可是一門生意!
一位位始祖,他們參與到其中,即使彼此間未曾有半點交流,卻默契到可怕,心往一處想,力往一處使!
——給荒各種助攻,是借刀殺人,是養虎為患,是剿荒之意不在荒、而在魂河之中……
這讓人不得不感嘆,高原得此十祖,不知道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報”。
人皇如今算是看明白了,同為始祖,都個個身懷絕技,打的一手好算盤。
始祖自身的實力,他們前身那些仙帝霸主的理念,拼湊到一起,生生整出了各種花活,讓人無語凝噎。
可憐高原意志,摸不著頭腦——“朕感覺這些年發育緩慢,十位愛卿可有什麼看法?”
十位始祖異口同聲——“這一定都是荒干的好事!”
想到這些,人皇嘴角要咧出來的笑容消失了。
有這樣一群抽象的隊友, 還怎麼笑得出來呢?
‘我在想方設法提升自己,其他的始祖也是啊……我們都太想進步了!’
人皇眸光深邃,無比冷靜與理智。
‘好在,我不是一個人在戰斗!其他人,不過是始祖和前身的聯合……而我,是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