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神秘秘的。”妖妖嘀咕著，但最終沒有追問，老老實實的帶路。
若能回到自己的家，她才多少有點底氣，畢竟她父親，她爺爺，還有她的一個聖師叔叔，都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
一邊飛縱山河，她一邊在試探詢問，“前輩，您仙鄉在何處啊？”
“我看您行走的進化路……似乎跟我們並不一樣？”
少女有一種敏銳的靈覺，感應的清楚。
在修行的成就上，他們並非“一路人”。
但，道路不同，葉凡的強大卻是毋庸置疑的。
“不記得了。”葉凡坦然道，不屑于掩飾什麼，“不過，想來跟昆侖是有些關系的……能跟我說說煉獄麼？”
“……”妖妖瞪大了雙眼，心中念頭萬千——這莫不是一個從煉獄中逃出來的可怕生靈？
但她沒有問，只是老實的回答，“傳說煉獄是一片空間，是一處禁地，需要在正確的時間，正確的地點，才能窺探到進入的機會……但，那並非機緣之地，相反還充斥了巨大的恐怖，闖入者歷來是有死無生，十分危險。”
“危險……”葉凡挑眉，並不是太放在心上。
再危險，他也是要去看看的。
畢竟，“昆侖”二字觸動了他的心弦，“煉獄”又觸動了他的靈覺，有那麼一瞬心潮起伏過，讓他猜測，或許解開自己迷茫的關鍵鑰匙，就在昆侖，就在煉獄！
忽然，他笑了起來，“危險，總是相對的。”
“或許，螻蟻眼中的天塹，對于人來說，不過是邁步即可跨越的小坑。”
“我想，這里應也差不多。”
妖妖听著，臉色瞬間變化。
她肚子里腹誹不停——這人的嘴怎麼這麼損啊？這不變著法子的說她菜嗎？！
‘如果不是我打不過你……’
少女心底嘀嘀咕咕的，心中的小人在意淫，她怎樣一只手將葉凡按在地上，壓的抬不起頭來！
如此，方能解妖妖公主心頭之郁悶！
“來，跟我說說你們這的修行體系……唔，你們稱為進化路的東西。”
葉凡很好奇，他覺得自己與這片世界格格不入，像是天然就居于高處，俯瞰此界芸芸眾生。
這並非是自大、自夸，而是他真有這樣的感覺，是一種來自生命本質上的超然與高貴，仿佛他才是鮮活的、完整，而如少女妖妖這樣的生靈，是有缺的！
不……不是有缺，這樣的形容並不準確。
她的靈魂是璀璨的，本源也是圓滿的，但是塑造她的法則不太行！
這很微妙，激發了葉凡的好奇心。
他觀這人間，似乎偏向于陰質，規則、法則，也並不強大，有些羸弱……某種意義上，可謂是先天不足。
但，宇宙自有玄妙，陰極陽生，另有一線生機若隱若現，天不絕人之路。
這讓葉凡莫名渴望去探索，他有預感，這很重要，好像是涉及到了自己失去記憶前一件十分重要的工作，是顛倒生死無常，逆轉宇宙陰陽。
而在這里，就如同是一份標準答案展現在他面前。
“陰……陽……”
葉凡的眸光變得深邃，一雙眸子幽深難測，呢喃輕語，“若如我所猜測，界面有三，陽世陰間分隔如太極，此界為線……”
他似乎在推演什麼，醞釀可怕的道果。
不過最終，他目光中的神采隱沒，因為妖妖開口，為他講述了此世流傳的進化路。
“人體內有沉睡的神秘因子，能為人賦予各種非同尋常的能力……而修行之初，便在于覺醒這些神秘因子，因此最初的境界被稱作是‘覺醒’。”
“為了覺醒，各家各派皆有手段，不過主流來說，呼吸法是很重要的。”
“在覺醒之後，則是打破人體枷鎖，這一個境界就如一顆種子落地，生根發芽，打破環境與自身的束縛……人體所覺醒的神秘因子，就是這顆種子！”
妖妖說道，“這個境界，是低等種族向上進化時所必然經歷的過程，掙脫體內的枷鎖，每掙斷一道，就會開啟某種相應的本領，近乎神通般……一般來說，人體之中大的枷鎖有五十道左右，可當撕裂十二道枷鎖就到頂了，繼續下去境界不會再提升，且十分艱難，但戰力則會有升華。”
“一位前賢說過，欲求星空下無敵，必須沖開所有的枷鎖！”妖妖仿佛在暗示，若有尾巴，多半能翹上天。
因為，她就是那種星空下無敵的人杰！
“唔，我明白了，這是一個涉及根基塑造的小境界。”葉凡很平靜，點點頭，“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其真有種乎。”
“既然將人體潛能做為種子，必然脫不開與自身營養與外界環境的供養，打破的枷鎖越多，代表著種子能吸收到的營養也就越多，未來的成長也就越快……我懂了。”
他的呼吸忽然變化了，深長而悠遠，吸氣時日月星河都仿佛繚繞在口鼻間，呼氣時則如同大日普照世間，滋養萬物，蒼茫古老的大漠在一瞬間變得鮮明了，生動了，有草木植株在誕生！
“你你你……”妖妖結巴了，“你”了半天，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我觀察你有一陣子了，剛才還有些不明白一些微妙之處，現在你一解釋，我便了然了。”葉凡若有所思，“呼吸，覺醒……還有枷鎖……”
“錚！”
似金鐵在錚鳴，如玉石在踫撞，如天雷在炸響，若星辰在寂滅……連綿天音回響，從葉凡的體內發出，像是在打破束縛，斬碎枷鎖！
大道天音經久不絕，不多不少，整整五十，像是代表了一種圓滿，大道五十！
妖妖麻木的看著這一幕，感覺這個世界是那麼的虛幻而不真實。
這是人嗎？
大聲的告訴她，這還是人嗎！
妖妖在懷疑人生，葉凡則是在內視己身。
此刻他有一種微妙的感覺……這並不是說全新的進化路對他的戰力有多少提升，那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但，它帶來了一種全新的視角，去看待大道，看待修行！
恍惚間，他視線模糊了，又深邃了，像是看到了一枚仙種，落在人間，呼吸吐納，生根發芽，茁壯成長……是的，植物也有呼吸，這是很正常的。
在仙土中接受滋養，受日月精華、大道精粹洗禮，如樹之年輪，記錄了一生的風風雨雨，開花結果，將這份寶貴的經歷傳承……
幻象散去，一切都很夢幻，一閃即逝。
葉凡則是在沉思，這種全新的道與法，似乎與他本身在某些方面能有所互補。
雖然前塵往事都失落了，但他的身體還在，本能還在，一些修行上的體悟深深的鐫刻在靈魂中，永世都不忘。
所以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曾經走過的路。
有一條路，闡述了人身即為小宇宙，是一枚道種。
又有一條路，在追尋外界大天地的瑰麗，要取宇宙之精華為憑依。
還有一條路，將己身演化歲月長河，提取祖先為後人留下的財富，畢竟他們走過，留下了痕跡，而生命是世間最偉大的奇跡與傳承，保存了下來，最終開闢內景天地，自成宇宙！
而今，他接觸到了新的法，探索其中的真意，似乎能將之融合進來，進行完善、提升。
‘世間道路，殊途同歸……不同的方向，走向相同的終點。’
葉凡隱隱有所悟，‘這條新的進化路，縱有萬變，也不離其宗。’
‘挖掘自己是一條路，探索外界也是一條路，如陰陽之離合，最終都是走向宇宙，乃至于是超越宇宙。’
他心中笑笑，感覺自己再沒有什麼迷茫了。
“再往後呢？又是什麼境界？”葉凡詢問妖妖。
“枷鎖之後是逍遙，”妖妖無精打采的說著，“將掙脫枷鎖所獲得的種種雜亂能力整合、純化、重塑，定向發展與提升，如在一張空白紙上作畫，以人身為畫卷潑墨……這一個境界最是考驗個人才情。”
“人體是畫卷，而雜亂的能力就是墨，五顏六色且有限……如何用有限的紙和墨繪出一副傳世畫卷，全看自己的水平。”
“有的人，打破的枷鎖很多，帶來了豐富的色彩，但自身才情低劣，只能畫出五彩斑斕的黑，讓人不忍目睹……當然，這很罕見，因為各家都有傳承，雖然不能完美發揮自身才情，但是照著臨摹，可以作為保底。”
妖妖說道，“逍遙之後，便是觀想境，這是一次改命的機會，以逍遙境鑄下的根基為憑依，去觀大千世界諸天萬物，重塑自身，真正的開始貼近大道，塑造道域。”
“貼近大道，有了個人獨特的域，才能以此去捕捉各種能量光進行吸收和進化，那是道的有形體現，打造神通秘術……因此，這個境界被稱為餐霞境。”
少女越說，她的表情就越麻木和呆怔。
這情有可原。
畢竟，任誰看到一個掛逼，你說一個境界，他就跟著將修為提升到這個境界，擱誰身上不震驚到麻木？
“有了自己的神通秘術，更貼近大道，便能借此作為引子，來重新塑造己身形體，錘煉肉身，抵達金身。”
妖妖講述，哀莫大于心死，看著眼前人不要說是金身了，連一身的血液都化作了金色。
“唔，我似乎挺適合這個修行體系的……”葉凡笑了笑，“最起碼到現在都是這樣。”
他有聖體，號稱不滅金身，太佔便宜了。
“金身之後，是聖的領域，這是一道天塹……沒跨過去又積累深厚者，被稱為亞聖。”
“當證就聖者道果時，便擁有在天地間顯聖、昭告天下和毀滅星球的能力，許多道統的掌控者多是在這個層次。”
“不過，聖人中也有高下，一些渡過了可怕天劫亦或者是有機緣在身的生靈，在這個領域中強大到可怕，被尊為大聖。”
“當聖人繼續突破，便是質變，可映照諸天，仿佛是與道同在般，動輒吞吐一片星系之光輝，讓星空都要顫栗，像是一顆不滅恆星，輻射一域，在道門被稱為道祖，在佛門被稱為佛陀，在各族都是老祖級別的人物。”
妖妖顫聲道，看著葉凡。
“唔，這個境界有點意思，不是那麼容易融合進去了……”葉凡輕語，“但，也不是很困難……不過，與內景天地似乎能有所糾纏，映照……”
恍惚間，妖妖的感知朦朧了，像是看到一座浩瀚的天地旋生旋滅，一條歲月的長河激蕩奔流，倏忽間接近，又在倏忽間遠去。
這讓她近乎沉淪，好不容易才掙脫。
只見葉凡微笑的看著她，“更高的境界，還有嗎？我感覺這條路的潛力並不止于此。”
“似乎……似乎還有……但我不知道……好像也沒听說有誰達到過……”
少女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感覺自己見到了什麼史前的超級妖魔鬼怪。
這特麼還是人？！
爺爺，快出來看掛逼！
“那真是可惜了……”葉凡略有些遺憾。
不過，這點遺憾他也沒有太放在心上。
親自體驗了一番這片世界的進化路，他心中大致有數了，對這個世界的生靈實力有了清晰的了解——不行！完全不行！
如果僅止于此，那麼恕他直言，此界的所有人都是垃圾！
“這樣看來，你們視之為禁地的煉獄，對我而言是手拿把掐。”
葉凡自信滿滿，“就讓我去闖上一闖！”
葉凡神采飛揚，葉凡躊躇滿志，葉凡決定主動出擊！
……
“黑車！”
“這是黑車啊！”
當魔祖徒步古老歲月，當邪主飛揚聖墟時代，亦有那麼一群人，連天詛咒，悲憤控訴。
可以理解。
畢竟任誰上了車後，忽然間那車子來了個凌空三千六百度旋轉，作為乘客的人們被生生甩出去，摔了個昏天暗地，頭昏腦脹的，擱誰身上都有怨氣。
好不容易爬起來，還發現時代變了，天地變了，是那麼的陌生，跟他們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這這這……這太⺪……哦不，是太幸福了！”
“我們是來到了仙界嗎？還是說魔祖的計劃成功了的時代，舉界飛仙？！”
幾尊帝皇強者有奇妙的感覺，時光在他們身上留下的痕跡變淺……這是長生的氣息！
“似乎有不朽的精華……可我為什麼感覺不太對勁？”
大成聖體爬了起來，對眼下的環境摸不著頭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