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端王妃來到了杏林堂,不過在短短三日的時間,所有的藥材都陷入了緊缺的狀態,幸好之前聶合非的儲備十分足,即便是現場搬運也不是很難。
“西兒妹妹,沒想到你居然還有這樣的好本事,光是這幾點我就已經佩服得五體投地,真不知道你是如何學來這些的,難道你不是這里的人?”
聶合非不分春夏秋冬,身邊就是這樣一直帶著一把扇子,一邊說一邊悠然自得笑了笑。
“噗……想什麼呢你?這一切都是巧合,我也沒想到會變成這個樣子,那日出門的時候已經做好了那麼多的防護措施,這些百姓們該不會是一直關注著我的消息吧,不然怎麼這樣輕而易舉就被人發現了,其實我自己也嚇了一跳,不過我听說這兩日似乎是由于……我來到這里的緣故,好像是打破了一些東西,听說劉婉婉,原本鋪子上的生意是十分好的,這陣子似乎是並不怎麼好,而且前幾日還吵著想要跳槽離開莊子上的人,這兩日又全部回來了?”
“對。有你這個端王妃沖在前面又有誰敢不相信你?
區區一點小事而已,其實你不用放在心上,只是劉婉婉一個女子一直以來從來都不出門也從來都沒有參加過任何的機會突然的出現似乎……不大對。
而且,京城那邊的事情,我曾經仔細的調查過這位侯爺的千金從小便讀的學了許多的女紅,卻並不認識幾個字,又怎麼可能會懂得醫術,這里面怕是有些不對勁……
難不成,這是有人故意而為之?”
“故意?那又如何?”景西輕輕地翻了個白眼,其實自己都沒有把這件事怎麼放在心上無論是什麼人在背後利用,還是有心之人真的想要做什麼,這又有什麼不對嗎?畢竟這世界上有許多人都在一直爭取得不到的東西,可是這些人又能有什麼錯誤呢?
不過,能不能得到在于這些人的本事,有沒有本事從自己手里搶走這個男人,那就更要看她的本事了。
“不是,妹妹啊,這俗話說的好,這男人本色,誰都有一個偷新鮮的時候,如今王爺與你大婚才一年,自然事事以你為重,可是若是日後呢,若是有一日王爺看上了別人,不應該說斷網也遲早都會有這麼一天的妹妹,你不能心眼太實在了,太相信男人了呀……
听說王爺這兩日也到了附近,只是一直沒有現身,該不會是與侯府那位千金在一起吧?”
聶合非對自家妹妹雖然也從小寵的厲害,倒是沒有過這樣如此詳盡的教導,只因為何必還不知何為男女情愛只是偶爾會搗亂而已,和景西卻不同,景西平日里聰慧,看著聰明,做事又伶俐,可是感情上卻是個小姑娘,若是吃了虧,只怕會心痛個徹底。
不過卻沒想到這些話題便是說完了,也如同打在了棉花上,並沒有得到一句十分好的回應。
“也好,若是他有這樣的想法,那正好成全了他們。
對了……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我記著從京城出來時,黎燁曾派人求見,听說線上言辭懇切,可是說了些什麼?見我又所謂何事?”
“哈哈哈,說這事兒我就不得不怪你了,當初竟然受了危險,為何不趕緊叫人回來報信,若是出了什麼事可怎麼好!
黎燁未必對你就不是真心的,就算是虛情假意當初畢竟是黎帝心有不甘,黎燁就算是知道真相,夾在自己喜歡的女人和整個皇帝權位的面前……這樣的選擇已經算是實屬不易了……
不過,若是拿這個人和端王爺相比的話,自然是端王爺更勝一籌。
妹妹,這個男人的話不可信,若是再有什麼事直接告訴我,我來幫你處理變好,這時候再有風言風語,可就真的解釋不清了……”
“多謝哥哥的關心,聶哥哥,這件事我自有定論,你不必操心,去約個合適的時間找個城里最好的酒樓,最好是最高的那種……”
“啊……”聶合非震驚的是要驚掉一個下巴一樣,難不成自己剛剛這麼多的話都白說了嗎?妹妹該不會真的看上那個黎燁了吧?
皎潔的月光不知道什麼時候爬上了這個小鎮的上空,整個小縣城並沒有許多可以登高望遠的地方,只有一處酒樓,是京城之中最有名的一家酒樓,在這里開設的一個鋪子。
華貴的酒盞內盛著不同顏色的液體,這里的酒,十分有名,光是香飄十里便可以來許多人的注意,而今日城樓之上招待的客人更是引人注目。
女子身上穿的是一身月白色的甦繡對襟襦裙,腰間的帶子隨意而又顯著幾分飄然全身上下刺繡,沒有半點金絲銀線,卻用的江南,最美的錦緞——流光月影,微風拂過在月光的照射下,看起來更加迷人可愛,頭上戴著的是一對兒用東海的夜明珠打造而成的青碧色月牙釵,釵環的流甦穗子用的是潔白的透明色的珍珠,膚色勝雪的皓腕上冷著的是一串紅珊瑚的手串。
不過這一切都不及女子腰間的那塊兒玉佩,更為來的值得人注意。
因為那塊淡黃色繡有龍紋的玉佩,就是陛下前幾日賜下的調動兵符的端王妃身份的象征!
“你……你似乎瘦了許多,听說京城之中出事了,你父親不在了……端王爺離開幾個月,如今對你還好嗎?”
男人身上穿的是一件深黑色的袍子,即便是如何掩飾那張滄桑憔悴的臉,比起那是自己見到的意氣風發的人,都已經老了許多倍。
景西朱唇輕啟,卻不是喝杯子中的酒,而是瞧了瞧男人手上的那道疤淡淡一笑。
“國破家亡,听說你父親去的時候你很平靜。”
黎燁眼神中,並沒有因為這句話有任何的痛苦,反而是多了一絲舒坦。
是,他的確是從一開始就什麼都知道,所以他同樣知道父親的目的,原本把環衛也不是交在自己的手上,而是交給自己的哥哥。
一切終究不過是一場戲而已。
父親想利用自己利用景西除掉用夏朝這個隱患,而自己也利用父親除掉了手足,這道疤便是如此留下的。
當日發生的事,全天下的子民都看著沒有人會忘了那個滅國之日,可對自己而言,沒有了這個身份,卻反而是另一種輕松,一個每一日束縛著自己自由和天性,既想利用自己達到目的,又想挑起兄弟之間,守住相殺的父親,這樣的恨早已經存在他心里根深蒂固許多時日,他現在不怕全天下人的恥笑,更不怕外邊的那些人眾說紛紜,只擔心自現在的自己會耽誤了景西……
夏雲溪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自己幾乎是已經確定的了,容留那個男人所帶來的後果,自己也已經嘗試過,所以他現在只希望這一切好好的。
但是他很想當面去向景西道歉和解釋當初那些事情的初衷,即便是相互利用,他也舍不得傷害她。
就是不知道這句話時隔這麼多日在說出來的時候,會不會有一些晚。
“景……景西……其實……”他明明已經話到嘴邊,卻忽然間無法再說下去,因為他看見了那個傳說中夏朝皇帝夏雲海前不久賜給端王妃至高無上的那枚玉佩,可調動兵符乃是全天下唯一一個掌控兵權的女子,可見夏朝對于這位端王妃如何看重。
同樣,若是沒有端王爺對景西竭盡全力的看重和景西如此聰慧的顧全大局,只怕也不會有今日的榮耀。
可這一切卻驗證了另一個事實,她已嫁為人婦,而自己早已經沒有了當初那樣的機會,所以說這個道歉說出口還能挽回什麼?
黎燁皮笑肉不笑的端起了自己杯桌子前的那杯酒盞,一言而盡。
說與不說……還用問嗎?
這時,樓梯那里傳來了一些響動,店小二驚慌失措的跑了上來,見里面的人似乎並沒有動靜,剛想退出去,又畏畏縮縮的縮了回來,看樣子從下方走上來的人非富即貴,只怕身份也不是一個好惹的,果然一個十分溫柔的聲音傳了過來。
“原來是端王妃在此,實在是打擾了端王妃的雅興……啊……這位應該就是王爺吧,王爺平日里怎麼會穿這樣的黑衣服?
這……”她恍若不知一般,腳下一滑差點摔倒,一旁的丫頭眼疾手快的趕緊扶住,只見她花容失色的叫喊了出來。
“臣女實在是無意冒犯的,不知道王妃此時私會外男,還請端王妃恕罪……”
一旁的奴才們一個個嚇的都已經跪了下來,光是這番話便要有人要為此而負責掉腦袋的,這話可不是隨隨便便便能說出口的。
只是在座的兩位非富即貴,一個是侯府的千金,而另一個是端王妃,只怕是沒有這樣的奴才該上前說一句話的。
空氣之中的氣氛已經安靜到了冰點,沒有任何人敢說任何一句話,這樣一直持續了半炷香的時間,直到另一個腳步聲悠然想起樓下跪著的奴才們,只見一道身影緩緩上了樓梯,一個個都不敢抬起頭。
“西兒,這是怎麼了?”夏雲溪面色十分鎮定並沒有任何不妥,沒有所有百姓中想象之中的憤怒,也沒有那些人想要看到的大發雷霆,渾身上下都透著一分溫和之氣,可這樣的眼神卻讓一旁的劉婉婉越發不安起來,自己已經派人通知了,端王爺人也來了,可為什麼這與自己想象中的似乎有一些不一樣呢?
“給王爺請……”
景西平淡的臉色讓人找不出一絲破綻,可同樣隨之而來的禮節卻讓他心中一痛。
他知道景西心中有氣,這些小事根本沒有放在心上,所謂禮節約束的乃是外人,難道不成,在景西心中早已經要將自己當作外人了嗎?
他輕手輕腳的走過去,蹲下了身子,端起桌上的兩杯酒,皺了皺眉頭。
一旁的店小二早已經嚇得魂不守舍,生怕被瞧出有何不對,趕緊跪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哭了起來。
只是那演戲的樣子實在是過于過了一些……只會引來更多的懷疑罷了……
“王爺請息怒,小的什麼也不知曉的,只是負責送酒水的,小的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求王爺饒命啊……”
夏雲溪似乎是完全沒有听到這句話一般,大手一揮,身後走來了一身白色袍子的聶合非……
“去換西域的奶酒,這些她都吃不慣,路上冷,本王還帶了乳鴿子,這兩日她吃的不好,胃口不適,都是這些做下人的不當事!一會兒把那幾個不懂事的發落了出去!
若是有人再伺候王妃不用心,就直接拖出去打死不必留著了!”
“是……”
“秋兒,西兒晚上用藥了嗎?”
“沒……王爺離京城的這些日子,王妃只用了兩次藥……後來又因為擔心王爺的安全,所以都沒有多吃!”
“糊涂!”夏雲溪狠狠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嚇的那幾個奴才縮的如角落里的老鼠一般。
“王妃不用藥,你們這些人難道不會勸著嗎?碧落,本王來的時候將藥帶來了,端過來……”
“是……”
夏雲溪不慌不忙地將藥端過來時,輕輕舀起一口還放在嘴邊吹了吹,誘哄地抬了個小凳子,坐在了景西身邊。
“西兒,乖,先把藥吃了……就是生本王的氣,你也得把身子養好了,這些東西要多少有多少,咱們端王府上不缺這點吃食……
黃泉,去統計一下王妃剛剛看上了這里的哪款菜品,記下名字了,以後每個月叫這個掌櫃去府里送上一趟,叫賬房的先生去付。”
“是。”
景西看著眼前這些奴才們忙前忙後的身影,不由得心頭一暖,可嘴上卻是一點不饒人。
“王爺日理萬機,臣妾身子不適實在是不敢叨擾了王爺……”
“哪里話,本王,最喜歡你在一旁打擾,紅袖添香,方相得益彰。”
“臣妾不敢,臣妾走的匆忙,王爺心里就不生氣嗎?”
男人愣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寵溺的弧度。
“西兒,本王這一路上都擔心你凍著了,這事情還沒想過……”
一旁的劉婉婉整個人臉上早已經扭曲不堪。
景西!景西!難道自己就這樣前功盡棄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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