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卿很不喜歡商老的說話方式。
都是成年人,總要看做了什麼,而不是說了什麼。
開門見山直接說出目的,就還好;
這樣轉彎抹角,說的還是不存在的東西,顯得很可笑。
顧晚卿孤身一人,站在黑壓壓的十個人對面,顯得略微單薄,但眉宇之間的氣場凜冽,絲毫不輸陣。
商長南一愣。
這一幕很熟悉,就像……前幾天逆子站在他對面,言之鑿鑿說不會跟顧晚卿離婚時,是一樣的。
商長南煩極了。
早在顧晚卿還是丑媳婦的時候,就曾經感受到她身上和兒子相近的氣場;
如今,愈發不能忽視。
“您說的待我不錯∼”顧晚卿淡淡地笑了,帶著幾分輕蔑的意味,“是以買賣人口的角度來說麼?”
商長南惱羞成怒,“是誰允許你這麼跟我說話的?”
顧晚卿抬眸,眼底波瀾不驚,“如果您當真是把我當做商家女佣看待,那您確實待我不錯。”
商長南冷哼,“難道你以為,以你的身份,真的配做商家肆爺夫人嗎?”
顧晚卿想說,就是不容許,她也做了,她也是!
“結婚證,總該不是幻覺。”顧晚卿提醒他,“結婚證還是您親自遞給我的。”
商長南被她氣得不輕。
他要是早知道自己的寶貝小兒子這麼快就能醒過來,怎麼可能會給那麼寶貝的兒子安排一個農村出來的沖喜新娘?
說到底,當時病急亂投醫,急糊涂了。
農村出來的,做暖床丫頭都不配,更何況給他兒子做正妻?
這丫頭也就仗著自己姿色不錯,就把她兒子迷得記不清自己的身份和使命了。
商長南深吸幾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他得記得自己來這趟的目的是什麼。
“既然你覺得自己配成為他結婚證上的另一半,那你說說你都能做什麼?”
商長南心中有數。
顧晚卿的談資,無非就是他知道的那些東西。
賽車,不錯;
畫畫,不錯;
打游戲,如今也打出名頭了;
硬說,好像在鄉下還給人瞧過病。
這些;
全都不是豪門媳婦需要的!
換言之,也就是顧晚卿沒有能拿得出手的談資。
不管她說什麼,商長南都能輕而易舉地否定她,從自信心上摧毀她!
不料,顧晚卿輕描淡寫道,“夫妻之間的相處之道,是夫妻兩個人的事,合不合適也是兩個人自己說了算。”
她眸光抬起,眼神晶亮與客廳吸頂傾瀉而下的光芒相映,印刻在她眸底的鋒芒,又冷又銳。
商長南在她眼里看到了年輕人的無所畏懼,那恰恰是他內心不願承認的欣賞和肯定。
倘若他那兩個不爭氣的孫子,身上有顧晚卿這股勁兒,再借助商家的資源,一定會有非同尋常的成就。
可惜……
顧晚卿不是商家人,更不是男人。
她要是個男人,完全可以招至麾下,成為一名得力干將。
而真實的顧晚卿,現在是商家的敵人,是商家下一代繼承人身上唯一的污點!
商長南板起了臉,臉色陰沉,“這麼跟你說吧,我早知顧念薇不是個好女人,可是我卻願意借她的手來除掉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