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二章
姬誦一戰而下蜀國，馬不停蹄，繼續南下，沿途遇見土人，都被他一一收攏。
此時的蜀國以南，並無國家，只有一些大大小小的部落。
姬誦也沒有刻意去找尋，踫見了就直接征服，要是逃跑了就算了，他也懶得去追。
這樣打打停停，越過金沙江，到達滇池附近時，已經征服了七八個部落，花了兩個多月的時間。
此時已是六月，進入雨季，姬誦帶著大軍在泥濘中艱難跋涉。
不過他並未叫苦，而是咬牙堅持著。
跟被俘的屈辱比起來，這點苦算不得什麼。
這一日雨過天晴，大軍在一個山坡上停了下來，遙望山腳，是一片巨大的湖泊。
一道絢爛的彩虹掛在湖面之上，湖水蒸騰，薄暮冥冥，恍如仙境。
姬征看著地圖道︰“陛下，我們到了。”
姬發把手舉起來，眾軍一陣歡呼。
湖邊是大片的羊群，不遠扎著一排帳篷。
姬誦拿著望遠鏡看了一會，撇撇嘴道︰“這麼肥沃的土地，居然用來放牧，浪費。”
姬誦已經好久沒吃一餐好飯了，他把手一招，大軍呼嘯而下。
湖邊放牧的部落看見山坡上沖下來千軍萬馬，頓時大驚。
他們吆喝著，呼喚著同伴，跳上馬匹，揮舞著兵器，開始迎敵。
游牧民族人人都是優秀的戰士，這一刻，無論男女全都動員了起來，手上舉著亂七八糟的兵器，勇敢地迎接來犯之敵。
眼看敵人沖近，對面忽然響起一陣沉悶的炒豆般的聲音，一陣硝煙彌漫，牧民的胸前冒出一個個血洞，頓時倒下一片。
牧民見同伴倒下，更加發狂，但他們的狂暴，迎接的只是更沉重的打擊。
“砰砰砰砰……”
一陣陣密集的排槍，打得密不透風，牧民一瞬間就死了上百人。
鮮血狂飆，如同煉獄。牧民都被打懵了，他們忘了沖鋒，也忘了逃命，就一個個傻站在原地，任由子彈瘋狂肆虐。
姬誦已經趕了過來，他看了看這群牧民的裝束，把手一舉，槍聲頓時停了下來。
姬誦皺著眉頭，用羌族話喊道︰“跪地不殺！”
他貴為天子，自幼便學習諸部語言，羌語自然不在話下。
這支牧民正是羌人，他們已經被打懵了，忽然見對方的首領說著羌語，便轟的一聲，紛紛跪在了地上。
“朕乃大周天子，你們的首領是誰？出來答話。”姬誦騎著高頭大馬，威嚴地問著，如同俯瞰眾生。
羌人們互相看了看，其中一個大膽地指了指遠處一具血肉模糊的尸體。
想來首領已經被干掉了。
“那麼現在誰能做主？”
羌人們又互相看了看，推舉出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兒。
那老頭兒跪行到姬誦面前，磕了個頭，說道︰“日握不基拜見大周天子。”
“他們為什麼推舉你？”
“大概是小老兒年紀大些。”
“很好，以後你就是他們的首領。你們不是應該在西北的草原上游牧嗎？怎會在此地？”
“啟稟陛下，我部在草原上爭斗失敗，便一路南下，越過大江，抵達了此處，已經繁衍三代了。”
“原來如此，這地方現在是什麼情況？”
“陛下，這地方諸部混雜，氐人、濮人都很強大，常常發生戰爭，不是很太平。”
“知道了，以後此地以你部為主。”
日握不基一听，頓時大喜。
周人的強大武力剛剛都把他們給嚇尿了，周天子既然說此地今後以他們為主，那其他諸族就只有送死的份。
日握不基連聲道︰“謝謝陛下，謝謝陛下，兒郎們，宰羊。姑娘們，待客。”
沒多久，草原上的血腥便便清理一空，剛剛的生死大敵，瞬間就變成了尊貴的客人。
游牧民族實力為王，那點仇恨算不得什麼。
況且姬誦已經允諾，此地將以羌人為主，那他們的好日子即將來臨了。
周軍跳進滇池洗了個澡，上岸時，羊肉已經烤得吱吱冒油。
日握不基親用青銅小刀割下一小塊羊肉，置于杯中，然後沾了點杯中水，向天彈了三下，意為把最最聖潔的食物獻給上蒼。
然後，他割下一塊肥美的羊肉，親自送到了姬誦面前。
姬誦接過羊肉，沾了點鹽巴，吃了一口，覺得真踏馬難吃，差點吐了。
其實早些年他也是搞熟蘸點鹽巴這麼吃的。
不過這幾年，他的胃口已經養刁了。
吃烤全羊，必須撒孜然，撒辣椒，用精鹽，加味精……
姬誦勉強吃了一口，便不再吃，下令道︰“撒調料。”
士兵們掏出調料，開始熟練地往火堆上的羊肉上撒，火焰炙烤著孜然粉與辣椒粉，一股濃烈的香氣彌漫開來，
“好香啊！”聞著這股濃烈的香氣，羌人感覺要迷醉了。
等香料和羊肉融為一體，姬征給姬誦卸了一塊羊排。
姬誦吃了一口，覺得這才是正宗的烤羊肉嘛。
他隨手摸出一個不銹鋼的酒壺，喝了一口酒，大感滿足。
“都吃吧！”
姬誦一揮手，大家都吃了起來。
羌人還是第一次吃加了孜然和辣椒的烤羊，一個個辣得滿頭大汗，但卻覺得暢快無比，看向姬誦的眼神，都充滿了敬畏。
羌人第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烤肉，情不自禁地圍著火堆跳起舞來。
年輕的女郎個個長腿細腰，粉膩白皙，她們手拉著手，圍著篝火跳個不停。
跳得周人士兵們心猿意馬，不過天子在此，他們也不敢亂動。
忽然，一個穿著白色土布的少女步入場中，眾人一見，便鼓掌歡笑。
那少女縴腰一擰，翩翩起舞，左旋右轉，千匝萬周，回雪飄搖，奔輪不息。眾人眼花繚亂，都紛紛喝起彩來。
“陛下，月亮落進星子里啦。”
姬誦已經當了幾個月和尚了，覺得自己小腹一陣燥熱，便道︰“此女是誰？”
“她叫拉巴子。是我族最美麗的姑娘。”日握不基諂媚地笑道。
羌人的名字帶著性別，基為男，子為女。、
拉巴是花的意思，翻譯成周話，她應該叫做小花。
“嗯，有點意思。”
二人正說著，拉巴子如一陣風般的舞了過來，雙眸水光瑩瑩，向姬誦邀舞。
姬誦心想，這踏馬還看上我了？行吧，不玩白不玩。
姬誦上場，跟著拉巴子扭了起來。
周軍看見天子都上場了，大受鼓舞，紛紛摟著一個個女郎跳了起來。
遠古時代草原上的習俗，尊貴的客人來了，要用家里最珍貴的東西來款待。
家里最尊貴的東西是什麼呢？
自然是年輕的少女了。
于是當天夜晚，昆明湖畔，炮火連六月，那啥抵萬精……
姬誦折騰了半晚，一大早起來，感覺神清氣爽。
他走出帳篷，看著遠山碧水，呼吸了一口清新空氣。
忽听不遠處有人說話，走過一道帳篷，就見一個黑瘦男子正在和日握不基說著什麼。
那男子身量矮小，氣勢卻十分囂張。
“我們大王說過了，三千只肥羊，一只都不能少。”
姬誦看那人囂張的樣子就不爽，怒道︰“呔，無那廝，你說什麼？”
那小個子听不懂姬誦的話，怒視日握不基，問道︰“那人是誰？”
日握不基笑道︰“那是大周的天子。”
“大周？似乎在哪里听說過，周與我熟大？”
日握不基望著姬誦道︰“陛下，此人是濮人的使者，他問大周有多大。”
“狂妄！”
姬誦掏出一把手槍，啪地一槍，一槍爆頭。
那個黑矮子還沒反應過來，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濮人在哪？”
“在湖對岸。”
“集合！”
姬誦的槍聲一響，周人的士兵就紛紛出了營帳。
“列隊！”
數千周人瞬間列成一個巨大的方陣。
“昨天晚上玩得爽不爽？”
“爽！”
“有人要搶羌人的牛羊，怎麼辦？”
“干掉他！”
“出發！”
煙塵滾滾，呼嘯而去。
日握不基淚流滿面，歡喜得渾身發抖。
他們是外來戶，自從來到此地，一直受到濮人的欺壓，動不動就來勒索牛羊女人，稍有不滿，面對的就是屠殺。
“好日子來了啊……”
……
滇池南岸，姬誦拿著望遠鏡看了半天，一臉懵逼。
“他們在干什麼？”
“陛下，他們應該是在打仗。”姬征說道。
姬誦示意姬征把望遠鏡交給羌人向導。
那個羌人向導叫做日德谷基，一身精肉，非常的彪悍。
他拿著望遠鏡看了一眼，啊的一聲驚叫了起來，差點把望遠鏡扔了。
太可怕了，慘烈的廝殺竟然仿佛就在眼前。
姬誦道︰“你莫慌，好好看。”
日德谷基這才小心翼翼地又貼近望遠鏡看了看。
“陛……陛下，是濮人和氐人在廝殺。”
“氐人和你們關系如何？”
日德谷基一臉尷尬地道︰“氐人也比我族強大，經常欺凌我族。”
“他們為什麼打仗？”
“因為我們族長說我們養的羊不夠，無法同時進貢給兩族，所以他們誰打贏的話，就向他們進貢。”
“你們族長倒是精乖，可惜死了。”
日德谷基想著族長死時的慘狀，一陣無語。
“別怕，朕給你們做主。”
“謝……謝謝陛下。”
“陛下，要不要等他們打完了再去收拾殘局？”姬征提了個建議。
“有必要嗎？”姬誦翻了個白眼。
呃……姬征抽了自己一耳光。
收拾這種土人，根本不需要任何戰術，沖就完事了。
等，等個屁！
“全軍出擊！”
周軍策馬狂奔，十分鐘後抵達戰場。
濮人是本地的土著，靠狩獵、采集、原始農業為生，根深蒂固，十分強大。
而氐人和羌人一樣，都是渡過金沙江抵達此地的外來戶。
不過氐人來得更早，比羌人更強大。
在羌人來到此地之前，濮人和氐人就一直在戰斗。
直到羌人帶來肥美的牛羊，兩族就時常來掠奪。
羌人人少，誰也打不過，便以本族弱小，只能供養一方為由，挑得兩族繼續征戰，這才在夾縫里生存下來，如今已過三代，日益強盛。
按照原時空的歷史，只要再給他們一點時間……楚國大將莊 就會跑過來把他們全滅了。
殺啊……
氐人和濮人正在瘋狂的廝殺，他們拿著青銅武器在拼命地揮砍。
鮮血噴涌，骨肉飛濺，生命不斷消逝著，化為大地的肥料。
明年，他們將在戰場上種植谷物，等雨季過去，便會獲得豐收。
……
忽然，原野上突兀地出現了一支軍隊，如同潮水一般，朝著戰場迅速洶涌而來。
濮人和氐人都驚呆了。
他們廝殺正酣，冷不防殺過來一隊生力軍，雙方都不由得嚇了一跳，以為對方來了援兵。
雙方下意識地便想撤退，但那隊不速之客居然就停了下來。
濮人和氐人也停止了廝殺，他們不明白這種陌生的軍隊是從哪里來的，他們到底想干什麼。
但是他們都能感受到，對方很強大，很強大。
他們整齊劃一地站成一個巨大的方陣，一股無與倫比的氣勢便散發出來。
這氣勢，充滿不屑，令人恐懼，仿佛能壓倒一切。
“迫擊炮準備！”
從方陣中沖出幾個人，在地上放置了幾個金燦燦的圓筒。
那是什麼？
濮人和氐人都一臉懵逼，有人甚至忍不住議論起來。
剛剛還打死打活，現在居然湊在一起討論問題。
“預備，放！”
“轟轟轟轟！”
炮聲轟隆，泥土飛濺，血肉模糊。
濮人和氐人毫無防備之下，一輪炮擊，炸死了好幾十人。
雙方嚇了一跳，這哪里是凡人的力量，這簡直就是上次的懲罰。
再聯系到周人無與倫比的氣勢，這……是天兵嗎？
濮人和氐人嚇得兩股顫顫，竟連逃跑都忘了。
“跪下不殺！”姬誦一聲怒喝。
“跪下不殺！”周軍齊聲怒吼，千人如一。
有人被嚇壞了，身子一軟，就倒了下去，有人想要逃跑，卻听見砰砰，一陣悶響，渾身冒血，痛苦地死在地上。
沒人听得懂周軍在叫什麼，但是他們就這麼整齊劃一地跪了下去。
太可怕了，他們只是凡人，沒有勇氣與天兵為敵。
姬誦覺得沒什麼意思，對手太弱了。
不對，這根本就不算是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