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說來,大家都會給臧太夫人一個面子,畢竟……”
他頓了頓,露出一絲惆悵。
“你知道蕭三娘是什麼來歷嗎?論本事,她是你們這些人中最差的一個。為什麼這樣的人,竟然能夠混進來?”
李岱被她看得不自在,沉聲道︰“越來越不知尊卑,來了這許久,還沒學會規矩?
杜清檀很干脆地道︰“學生不知道。”
李岱的手指輕輕點了一下桌面,看著她道︰“她是張五郎的人。
杜清檀謹慎地觀察著李岱的表情,即便是昏黃的燈光,也不能遮住她眼里的亮光。
杜清檀目光堅定︰“回殿下的話,學生與獨孤兵曹一樣,只知道侍奉聖人,其余雜念一概全無。”
李岱無聲而笑︰“這樣最好。忘了恭喜你,獨孤不求這就要升官了,正七品上的太子左右司御率府長史。”
哦,正七品下升到正七品上,半級……杜清檀心里默默想著,面上做出喜不自勝的模樣。
“哎呀,這可真太好了,殿下怎會知道我與獨孤有婚約呢?”
她可沒和他提過。
李岱淡淡一笑,看穿了她的裝模作樣。
“那自然是因為,此事由我主導,每一個人,我都會查清楚她的背景來歷。
你可知道,為何我惹不起五郎,仍然當眾責罵蕭三娘?那是因為,我不想有真本事的人總被暗算。”
他轉過身,拿了一本小冊子遞過去︰“看看這個。”
杜清檀有些不敢接,總覺得那東西會咬手。
李岱淡淡地道︰“不過一份病例罷了,看你這膽子。”
杜清檀這才接過去打開了看,越看越不對勁。
這上頭記載的是一個人的脈象,每隔三天一次,記載的人字寫得特別好,用語特別專業。
顯然,這病人不是普通人。
她假裝沒有看出來︰“殿下,這是什麼意思?”
李岱也不多說︰“記住就行了。”
杜清檀走出去,采藍早就等不及了,阿史那宏也是賊頭賊頭的。
見她出來,采藍就迎上去︰“沒事吧?什麼病人呀?”
阿史那宏不好當著別人的面追問,只能以目相詢。
杜清檀用在場的人都能听見的聲音道︰“沒有病人,就是問了蕭三娘和劉魚娘打架的事兒。”
主僕二人走到半路,又遇到了申小紅。
一問,這二人是正兒八經被傳去問蕭三娘和劉魚娘斗毆事件的。
采藍有些興奮︰“這挨著叫人去問,是不是有大動作?”
“不知道。”杜清檀直接終結了這個話題。
大動作肯定是有,但不見得是為了斗毆這事兒,因為她在李岱眼里看到了不甘心和野心。
果不其然,回到住處,她仔細關注了一下,發現當天晚上所有人都被叫了一次。
只是李岱和她們具體談了什麼,每個人都不會說出來罷了。
反正第二天早上起來,氣氛怪怪的。
劉魚娘和蕭三娘徹夜未歸,直到上藥理課時,周醫令才公布了對兩個人的處理。
關三天禁閉,所帶的婢女驅逐出去。
然後,周醫令突然宣布︰“明天早上考試,你們各選一個病例,對癥做一道藥膳參與評比。”
眾人一陣嘩然,同時也很激動。
終于到了這一步,說明對她們的考核快要接近尾聲了。
但是,明天考試,蕭三娘和劉魚娘還在關禁閉呢,豈不是不能參試了?
然而這二人平時不得人心,加上一直護著她們的張醫令也沒表示異議,其他人就更樂得不吱聲。
“今天不用接診了,各自去準備吧。需要什麼食材、藥材,可列出單子,交由劉婆準備。”
周醫令一聲令下,眾人散去。
回了住處,申小紅小聲道︰“听我同鄉說,這次考試,是要選出一個領頭的,直接就能授官了。”
眾人將信將疑。
宋大娘道︰“你又是從哪里得來的小道消息,別和之前一樣啊。”
申小紅道︰“信不信由你們,反正好好考吧。劉魚娘和蕭三娘被關禁閉,她們是沒這機會了,也沒可能再害人。”
雷燕娘道︰“她們倒是沒機會害人了,那你呢?”
申小紅訥訥地道︰“你別欺負我啊,我是老實人。”
眾人一笑,各自散去,都去找病例以及設計藥膳去了。
這一天,整個院子里的氣氛都很微妙。
每個人都擔心被其他知道自己選的病例,以及準備做什麼藥膳,遮遮掩掩的。
杜清檀遲遲不能下筆,總是想起李岱讓她看的那份病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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