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的昏迷,是黑暗,是死寂。
我完全沒有絲毫的意識……
過了一段時間後,黑暗被一層淡淡的熒光包裹。
我逐漸恢復了一點點的意識。
那種感覺,就像是天快亮的清晨……
白光即將劃破最後的夜色……
這種感覺持續了很久,我覺得周身暖洋洋的。
耳邊總算能听見聲音了。
有微弱的說話聲,喝罵聲,還有一股濃郁且刺鼻的藥味兒。
我悶哼了一聲,掙扎著睜開了眼楮。
刺目的白光,又讓我立刻閉上了眼楮,我本能的抽起一只手,遮住了眼前。
一個驚喜的聲音傳來︰“醒……她醒了……沒,沒事了……”
這聲音很陌生,是真的驚喜,還似是松了一大口氣。
再接著,才是于通的熟悉的聲音傳來。
他不只是驚喜,更是松了一大口氣!
“師姐,你醒了?!”
我視線恢復的更多了,勉強撐坐起來。
隔著手指,我勉強看清了四周的環境。
四面白牆,頭頂是白熾燈。
我躺著的床都是白的。
這不正是醫院的病房嗎?
一個五六十歲的大夫,賠笑的和于通說話,目光時不時地看看我。
于通不耐煩的揮揮手,那大夫趕緊離開了房間。
于通到了床邊,他臉都擠一塊了,道︰“師姐,你可嚇死我了,還好你醒過來了……”
“發生什麼了?”我本能的喃喃一句。
“你忽然一下子就昏過去了……我也不知道……”于通回答我。
我手指捏著眉心。
昏迷之前的記憶浮現上來。
我喘息著,看了一眼病房門。
于通的反應很快,也很機警。
他立即跑到門前,將房門反鎖。
我摸出來了天乙貴牌,盯著其上排列變化的孔洞。
“師姐……你是因為它昏迷的?”于通遲疑了一下問我。
我嗯了一聲。
于通又喃喃的說道︰“七星排列?”
沉默了一下,我搖搖頭道︰“不是七星,是九星……”
?“九星?”于通眼中茫然了不少。
“對。”我點了點頭,又道︰“常人說,北斗七星,可實際上是九星。”
話語間,我手指輕輕拂過天乙貴牌,喃喃又道︰“一白坎、二黑坤、三碧震、四綠巽、五黃中、六白乾、七赤兌、八白艮、九紫離。”
“師姐,你說的太復雜了,我听不懂啊……”于通整張臉上都是苦味兒。
我又和于通解釋了一番,北斗七星,是貪狼、巨門、祿存、文曲、廉貞、武曲、破軍。
之所以是九星,是它們還有伴生星,為左輔右弼。
說著,我目光落在了三個孔洞。
換句話說,是天乙貴牌的星位上。
最後的破軍,是完全暗淡的。
其余的位置,全都是瑩潤發光。
就連左輔星和右弼星也是如此。
令我疑惑的是,平時天乙貴牌只有七個孔洞,現在我也只是收進了六個魂魄。
左輔星和右弼星的位置怎麼會像是有魂魄在內一般?
此外,天乙貴牌的這番變化,讓我摸不著頭腦。
難道說,這才是它本來的樣子。
必須要收集夠了六個魂魄,才會顯露出來?!
“申河?”我輕聲喊了申河一句。
申河並沒有回答我。
我面色略不安,又喊了一句張雪。
可張雪同樣沒有反應……
我臉上的不安抑制不住了……
本能的,我用力晃動了一下天乙貴牌。
于通趕緊攔住我,他小聲道︰“師姐……你都昏迷了那麼久,天乙貴牌還有變化,肯定爺他們也有好處?你先等天黑……這會兒天亮著,說不定他們也昏迷呢。”
我微咬著下唇,于通的話,的確有幾分道理。
藥味兒一直在往鼻翼里鑽,我卻有種說不出的煩悶感。
“我醒了,咱們不用再待在醫院了吧?”我問于通。
于通連連點頭,說那是肯定的。
我翻身下了床,兩人就朝著病房外走去。
出了醫院,曬到了陽光,即便是夕陽,也給了我一種熨燙和舒服的感覺。
“先回去?”于通試探的問了我一句。
我說好。
于通領路去了停車場,上車之後,他就發動油門,我們出了醫院大門。
這會兒踫上高峰期,路上堵車。
我取出來天乙貴牌,心境稍微平緩了一些,我也沒那麼煩躁不安了。
看著左輔星和右弼星的位置,我略有思索。
應該這兩個地方,是不需要鬼魂的?
它們有其特殊的用處?
還有,最後一個孔洞只要吸入魂魄,我就算是完成了鐵相關的囑托!
那我應該怎麼聯系他回來?
還是說……我先不找他。
等到赴了爺爺一月之期的約定後,再去找鐵相關?!
我隱隱期待,六個鬼魂的天乙貴牌得有多強!
等到七個的時候,七鬼齊出!那時候,它才會發揮最大的功效!
我的陰女命也能得以改變了……
思緒間,外面的天色開始變暗,已經沒有堵車了,外邊的街道略有熟悉感。
于通踩了一腳剎車,他笑了笑道︰“師姐,到鋪子了,好好休息休息,醫院還真不是人呆的地兒。”
我和于通一起下了車。
他走前邊兒,我跟在後面。
只不過抬頭一看,鋪門居然是緊閉著的。
于通皺眉咦了一聲︰“剛天黑,就關門了?那豈不是沒天黑,陳業這狗日的就跑了?”
“操,偷懶到我腦袋上了?!”?于通腳下速度快了不少,到了門前,他開鎖,推門而入。
我緊跟著進去。
吧嗒的一聲輕響,屋內亮起了光。
可眼前的一切,卻讓我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
于通也僵硬著身體,一動都不敢動。
因為屋內,有很多人……
烏泱泱的,起碼超過十個!
這些人手頭都拿著東西,最簡單的是鐵棍,稍微狠一些的,就是胳膊長的刀。
兩個人夾著刀,抵著于通的脖子!
瞬間,又有兩個人的刀和鐵棍落在了我的肩頭。
黑木櫃後邊兒,還站著一個人。
那人,赫然便是李方易!
在黑木櫃的邊緣,另一個人昏死倒在地上,不正是陳業嗎?!
李方易穿著一身唐裝,他整張臉都沒有表情。
他微眯著眼楮,看著我和于通。
忽然,他冷不丁的笑了笑。
“姜琳,你那短命的婆婆,居然不在村里,鄧九刀那下九流的,也跑了路。”?“你以為,我就拿你們沒辦法?”
?“我說了,這件事情,就算鐵相關來了,都不好使!”李方易的臉色瞬間變得猙獰,他一拳頭狠狠砸在了桌上,低喝道︰“你們,是要付出代價的!”
?我眼皮狂跳,身上也是細密的雞皮疙瘩和冷汗……
于通驚疑的說了句︰“李方易,你別亂來,我告訴你,現在我們可不是好惹得,你得罪不起我師姐!”
?李方易眯著眼楮,他呵呵道︰“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