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買不回來,就只能強硬一些了……”
陳業的臉色再變,他咬了咬牙,說道︰“不能搶……搶的話,招牌就壞了,那位阿贊,業內和他合作過的人太多……”
“于通的命重要,還是名聲重要?”我盯著陳業,又說了句。
陳業臉更白了,幾乎面如金紙了。
“我會盡力買回來……幾位……還是跟著我吧……”他這句話,顯然說的有氣無力。
婆婆和鄧九刀同時點頭,何千嶼嗯了一聲,倒是沒二話。
陳業轉身就匆匆朝著鋪子外走去。
他們一行人很快消失在我視線中。
我同樣走出鋪子,回頭關上鋪門後,我低頭看著那紙團上的地址,然後就在路旁攔車。
雖說天色很黑,但這里還是市中心,車不少。
很快我就攔到了一輛出租。
上車後,我給司機說了地址,催促他快些過去。
並且我實在是忍不住,小聲問道︰“申河,他不會對于通怎麼樣吧?要是陳業他們拿不回來陰牌,我們打得過不?”?
“他本身沒多厲害,厲害的是身上的東西,打不打得過,還不知道,但他身上的東西不簡單,並且不止一個。”申河回答了我。
我手下意識的捏緊。
司機還透著後視鏡看我,他眼中略詫異,尤其是視線在瞟我耳朵。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他以為我打電話?
不過一個外人,我就沒在意那麼多了。
低聲和申河說了句︰“我們肯定得救于通,得盡全力。”?
“好。”申河只回答了一個字,卻讓我覺得心頭定了不少。
司機不看我了,我能看到鏡子里頭,他額頭上明顯有汗水。
約莫半個小時左右,我們到了地址。
給錢下車,看了看路邊立著的牌子,這里的確是洋山街。
這街道很老了,兩側的路燈晦暗,依稀能看清,這里的建築,還有幾分歐式的風格。
恐怕這里的房子,比我年紀都大。
“十九號。”我低聲說了句,就朝著前方走去。
街的左邊,是單號,右邊是雙號,每棟房子都不小,走到十九號的時候,都快到了街道中央了。
並且這十九號……並不是一個單獨的房子。
這是一棟樓!
並且其門頭是拱門一樣的裝潢風格,上邊兒還有脫了漆的幾個字。
“洋山區紅十字醫院。“?我臉色變了變,這是荒廢的醫院?!
這麼大,我得上哪兒找那人?!
我微咬著下唇,心頭的不安,更加重了數倍。
不過,我沒有耽誤太久,只是深吸了一口氣,就邁步走進了大門。
入口的過道,分明就是這老醫院的大堂。
牆邊還有指路的燈條,勉強還在苟延殘喘的發出綠光,只是這光太幽暗。
勉強能看清,一側是掛號的位置,另一側,是藥房。
大堂左邊就是樓道。
我還要往里走。
可胸前卻是微微一涼,緊跟著,申河就出現在了我身旁。
他抬手,按住了我肩頭。
下一刻,他抬頭,朝著上方天花板看去。
我心里咯 了一下,上邊兒有什麼?
順著申河的視線,我同樣抬起頭來。
我臉色頓時驟變。
天花板上,緊貼著一個人……
那人穿著髒兮兮的衣服,周身上下都是黑紅色,干涸了的血跡。
尤其是他的臉上,還纏著一小半的繃帶,只是露出來了一只黑漆漆的眼楮。
這不是人……是個死鬼……
剛才我居然沒發現他,就讓他在上面盯著我……
“這地方,太多死人了,陰氣太重,你發現不了。”
“我們不能上去,不然恐怕自身難保。除非……”申河說到這里,話音卻戛然而止。
緊接著,申河忽然抬起手!
那死人的身上驟然出現了大量水跡,在他脖子的位置,甚至形成了一個手印子,要鎖他的喉!
再下一刻,那死人忽然重重的朝著下方墜落。
我身上都是雞皮疙瘩。
申河單手束起,就像是掌刀一樣,要扎穿那死人的胸口!
就在那死人要踫到申河的瞬間,他忽然一顫,身體猛地在半空中蜷縮。
緊跟著,他發出一聲尖銳怨毒的哭聲,居然朝著前方嗖的一聲飄飛離開。
我本能的往前邁步要追。
申河另一只手還是按在我肩頭。
“那人住在這里,這鬼東西,是看門的,現在去報信了,我們等。”
我心跳的速度,分明一瞬間加快了數倍……
稍稍平復下來之後,我才點點頭……
還是申河足夠冷靜……
單獨是我的話,我肯定會進去找那人。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
約莫幾分鐘後,腳步聲傳來。
大堂右側的一條通道,走出來了一個人。
那人穿著襤褸的衣服,光頭,整張臉都冰冷無比,沒有任何情緒。
“我女兒呢?”
他目光落在我身上之後,就冷冰冰的說了句。
我一時間,沒回答出來。
他幽幽的說道︰“上一次,我說了,我們是同行,你身上的東西凶,我也給了你面子。”?
“可你讓我等了很久,都沒將我女兒還回來。”
他又幽幽的說了一句話︰“你的人,我只是拘走了魂,如果你想帶回去,將我女兒還回來,不然的話,天亮之後,我就將他做成陰牌,以後他就別做人了。”?
我臉色驟變。
申河還沒有動手的征兆,我就知道,恐怕此行,是動不了手了……
可他居然要將于通做成陰牌,那不就是活脫脫把于通養成了鬼?!
“你女兒,我盡力去討回來了,發生了一點意外。”?“你放了于通,她,我肯定還給你。”我深吸了一口氣,慎重說道。
結果那人的臉色,陡然一變。
他整個人都陰晴不定起來。
“討回來?你們將她送了?”他的語氣,都瞬間冷的成了冰!
再下一刻,他的眼中,盡是殺機。
“你們開的佛牌店,是將她賣了出去!?”又一句質問從他口中擠出。
被他一句話說穿了于通做的事情,我面色就抑制不住有幾分慌亂。
“這的確是意外……我已經差人去討回了……”我又咬牙說了句。
他臉上只剩下了濃郁的殺機,幽冷的說道︰“討回?做這檔子生意,你不知道,如果她認主了,就只能是小鬼,再不能借體還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