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惡鬼陰差陽錯的幫了我一次。
可它在我身上,只是想要佔據我的身體,被符封住了而已……
要是這符封不住了,恐怕就會像是于通所說的那樣,我們都得死!
我抑制住心頭所有思緒,也無暇多想申河的態度。
拉上了衣服,又匆匆下了樓。
于通已經從一樓的房間出來了,他坐在黑木櫃後邊兒,胖臉上滿臉的憔悴。
陳業在旁邊兒,小聲說著什麼。
于通的臉色就愈發的僵硬不安。
我剛走出樓梯間的門,他們兩人幾乎同時抬頭看我。
陳業畢恭畢敬的喊了一聲姜斂婆。
于通臉上的苦味就更多了。
“師姐……我昨兒……”他極為尷尬。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于通是知道了昨天一些事情,才會這麼尷尬。
且不說他幫我那麼多,昨天的事情,更完全怪不了他。
是那佛牌和胡芹的問題。
“昨兒?昨兒有驚無險,不過我們發現了一點兒問題。”我前半截說的輕松了一些,後半截卻格外謹慎。
于通先松了半口氣,緊接著就面色一凝,警惕道︰“什麼問題?”
我沒有停頓,立即說道︰“你的確被人盯上了,和胡芹一起來買佛牌的女人。”
?“她身上,很多鬼。”
于通又是一愣,下一刻,他臉色鐵青至極。
“是那個女人……”于通眼楮都眯成了一條縫。
我思索昨晚上申河說的那些話,就又告訴于通,那女人雖然昨晚上在盯著我們,可她不足為懼。
有我在,她肯定沒辦法做什麼。
于通眼中先流露出幾分喜色,點頭道︰“有師姐在,肯定沒什麼意外。不過她算盤打到我身上,還是得弄清楚她是誰。”
我點點頭,說了句的確。
于通馬上拿出來手機,開始打電話。
他約莫打了四五個電話,大致的口風里頭我听明白了,他在讓人查胡芹,順帶著從胡芹身上查出那女人的來頭。
不多時,他掛斷電話,便露出恨恨之色,道︰“等查出來了,要她好看。”
?我點頭,同時又給了他一個眼神,示意他出來說話。
結果于通卻瞅了一眼陳業,和陳業說他忙活也有幾天了,先回去休息休息,有事情再聯系他。
陳業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他立即起身說好,朝著鋪子外頭走去了。
“師姐,你有什麼,但說無妨。”于通和我說道。
我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和他說了那個惡鬼的變化,又說了關于張雪的事兒。
于通低下頭,他沉思半晌才道︰“惡鬼的事情,之前我就托人打听了,在找能處理的人,先去把張雪弄醒過來?你身上多個厲鬼,咱們多條路。”
我點點頭,因為現在也別無他法了。
于通看了一眼時間,說現在都三四點了,先去吃東西,他馬上帶我去地方。
他不說,我還沒反應過來,此時我腹中空空,早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
離開鋪子的時候,于通關了門。
于通又罵了句髒話,說他車給停在胡芹家的小區外頭了。
他在路邊招呼攔了一輛車,先說了個地址,我們去了之後,是個蒼蠅館子。
于通再三給我推薦了幾個菜,說味道一絕。
我著實是餓了,上菜之後也顧不得形象,吃的很快,至于味道,我就沒有嘗出來多少。
一餐飯吃罷了,他又攔車,我們先去了一趟鳳凰小區,開上了他那輛車之後,就徑直朝著城外趕去。
約莫六點鐘左右,天成暮色的時候,我們才出了城。
從城郊一直朝著西邊兒走,又過了二十多分鐘,周圍的街道老化了很多,房屋逐漸減少,就連路上的車輛,都零零散散沒有多少了。
暮色越來越深,天邊都成了暗紅。
終于,車停在了一處公交站牌下頭。
天幾乎要徹底黑了,再遠處,隱隱看見了一個廠房。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聞的味道,像是什麼東西焦糊,又有一股生石灰的味兒。
“這地方,怎麼這麼怪……”我下意識的開口說道。
“前邊兒就是河未市的火葬場,天天燒很多尸體。”于通和我解釋。
我面色一僵,頓時就明白,為什麼于通說這里魂魄多了,燒死人的火葬場,不遍地都是鬼魂麼?
可我臉色也變了不少,因為火葬場送來的死人,大都不是游魂野鬼啊。
雖說這些死人沒有得到體面下葬的結果,但大多被火化之後,還是能投胎的。
要是讓張雪在這里吸魂魄,會讓很多好人魂飛魄散……
我馬上就告訴于通不行,接著和他說了緣由。
于通臉色僵硬了不少,他遲疑了一下,說道︰“那師姐……你的意思是找個亂墳崗?那可不好找……而且……”?
于通話音僵住片刻後,他眼前陡然一亮,道︰“有了!這火葬場里頭,還有個地方……就是會危險一點兒,不過應該沒問題,師姐你能搞定。你搞不定,還有那位爺。”?
于通說的那位爺,自然就是申河了。
我小心翼翼的捂著胸口的天乙貴牌,神色同樣謹慎不少,我讓于通繼續說。
于通小心翼翼的湊近我耳邊,道︰“火葬場,有一個冷庫,會存放常年無人認領的尸體,那些尸體很凶,找不到家人,也投不了胎,時間長了,當了陳年尸鬼,也沒有陰差來勾魂了。”
“還有一些,燒不了的尸體,也被存放在了庫房中。”
于通的前一段話,我听得明白。
像是隍司張的兒子張栩,他就是時間太長了,都需要城隍文書領路才能收下去。
包括當初的趙杰,其實正常死人,七天之內,陰差會找,超過七天,幾乎都會成游魂野鬼,需要被超度,或者領路。
可他後一段話,我卻弄不太清楚。
燒不了的尸體?
我立即就問于通,燒不了的尸體是什麼意思?
于通舔了舔嘴角,他說道︰“就是太凶了,火葬場的爐子里頭,雖然有大符,但是,那就是鎮著不讓鬧鬼,有的尸體很凶,不願意被燒。”
“那些尸體肯定不敢放出去,那都是要害死人的,就被火葬場收在了地下的冷庫里頭,隔上幾年,會請一個先生來落符,將尸體完全鎮壓。”?“像是那些尸體,既送不走,也燒不掉,就是火葬場里頭燙手的山芋,沒有一個人敢踫。”
“要是師姐你能順道處理了,不但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兒,我們還能……”?于通抬手,搓了搓指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