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宇原還以為,這七八條漢子是什麼凶人,看他們方頭大耳、一臉橫肉,怎麼看都不像是好人。
然而從他們的對話中方宇這才意識到是自己先入為主了。原來,被綁在角落的那對蓬頭垢面的男女,才是真正的惡貫滿盈之徒,他們是這荒漠戈壁盜獵團伙的成員, 無惡不作,殘害了不少無辜生靈。而這七八個滿臉橫肉的粗壯漢子,竟是隸屬于某動物保護組織的志願者。他們常年在此巡邏,與盜獵團伙斗智斗勇。
“不過最近打羊子的人好像越來越少了”
一個男人咀嚼著壓縮餅干,喝著水道。
那個穿棕色皮夾克的男人似乎是這幫人的頭頭,頷首道:
“我听那些從北方游牧過來的牧民講, 北境那邊最近可不太平!”
“那邊咋了?”有人好奇道。
皮夾克悶了口烈酒, 蹙起眉頭:
“唉!听說有東西跑出來,襲擊牧民的牲畜!”
“不是有部隊鎮守嗎?”
其中一名光頭男子道, “俺听說,還建了個秘密研究所”
皮夾克點燃一支香煙,用力抽了幾口,眼楮憂心忡忡地望著虛空,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隊長,想什麼呢?”
有人問皮夾克。
皮夾克是這幫人的隊長,他參加這個荒漠戈壁的野生動物保護組織已經10多年了,可謂身經百戰,經他手抓住的盜獵者起碼有幾十上百個,身上中過幾次槍傷,有一次差點要了他命。
可即便如此,皮夾克也從未像現在這樣焦慮過。
盜獵者再多,也有抓完的一天,可這片棲息地若是沒了,那些成群結隊的野生動物,又能去哪里呢?
“我還听說,那片‘黑霧’又開始往周邊擴展了”
皮夾克沉聲說道, “這次速度不慢吶!”
“這種事隊長你怎麼會知道?不是嚴格保密的嗎?”
光頭男一臉疑惑,他們在這片荒漠戈壁也呆了好幾年,都沒有機會靠近北方那片區域。部隊在那塊地方外面拉起了兩米多高的鐵絲網,並且百步一哨,嚴格禁止閑雜人等進入。
“我是听當地牧民說的,”
皮夾克道,“有的牧民偷偷爬進去看過”
“膽兒可真夠肥的!”
有人豎起大拇指,“听說那一塊管控得挺嚴,擅闖進去搞不好得坐牢!”
“那里面的事情屬于國家機密了估計是”另一個人附和道。
“俺有點想不通”
光頭佬摸摸腦袋,火光映照出他那張略帶困惑的臉龐,“既然都拉了鐵絲網,那些東西是怎麼跑出來的?”
皮夾克從當地牧民的嘴里,知道一些內幕,他也不瞞著,直接告訴幾個兄弟:
“說出來可別把你們給嚇著,我听那邊境牧民說,從鐵絲網里面跑出來的可不是簡單的東西”
幾個漢子的胃口全被吊了起來,他們當初選擇來這蠻荒之地做志願者,也是奔著神秘北境來得。
皮夾克抽一口煙,繼續說道:“據那牧民說, 牛羊成片成片的死, 好幾百頭吶!而且就是一個晚上的事!死掉的牛羊身上沒有任何傷口,也沒有瘟疫的跡象,反正就是那麼莫名其妙地就死掉了”
“俺操!”
光頭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眼楮瞪得圓溜溜的,“是不是中毒了?”
皮夾克搖搖頭,“我第一反應也是中毒,但那牧民卻說,絕不可能是中毒,五官沒有任何異常,而且,後來鎮上的獸醫也去檢查過了,證明不是中毒”
“那可真是見了鬼了!”
有人吼了句。
七八個漢子听到這句話突然沉默下來,面面相覷,老半天誰也不吭聲。
最後人群中驀地爆發出爽朗地謔笑,他們這幫人,從小可都是接受無神論教育長大的一代,對于鬼神這些東西一向都是嗤之以鼻的。
“依我看啊,是不是那里面的磁場給影響的?”
有人分析道。
“有這個可能!”
皮夾克大聲道,“據那牧民說,以前也發生過幾次類似的事件,但是規模沒有這次的大,死得牛羊頂多也就三五只”
“我估摸著,很有可能,那片區域有著很強的輻射,那些成片死掉的牛羊,極可能是輻射致死,至于說人咋沒事,這個嘛,可能是動物的承受能力比人要弱一些因為有牧民看見過,鐵絲網里面的人,很多都穿著一種奇怪的防護服,就算不是輻射,應該也是另外什麼新發現的物質,對生物有害的物質”
皮夾克的猜測得到了隊員們的一致認可,畢竟鐵絲網里面太神秘了,以前還能從電視上看到一些關于永夜之境的紀錄片,網絡上還有相關討論。但是最近幾年,不知道為什麼,有關單位正在試圖淡化人們對那個秘境的關注度,不僅不再播放相關的紀錄片,而且還把網絡上的一些相關信息給刪除掉了。
“哼!”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從被綁在角落那兩名盜獵者鼻子里,傳出一聲不屑地冷哼,一下子打斷了漢子們對于這個問題的探討。
光頭佬脾氣暴躁,扭過頭去惡狠狠瞪了他們一眼,破口大罵道:
“哼哼個啥?哼哼個啥?小心我他媽抽你們丫的!”
別看這兩名盜獵者一副蓬頭垢面的落魄樣,手段可是狠辣著呢,這次抓他們的時候,有名隊員還險些被捅了一刀。
遭到威脅辱罵的盜獵者,卻並不生氣,其中那個男的只是語氣不屑地道:
“你們知道個什麼!尕娃家的牛羊,就是被魔鬼吸走了靈魂死的!”
“嘿!我尼瑪”
光頭佬一听對方還敢死鴨子嘴硬,頓時暴跳如雷,躥起來就準備過去收拾收拾對方。
不料卻被隊長皮夾克給拽住了,沖他搖了搖頭,讓他暫時先壓住火氣。
“髒波!”
皮夾克沖那男俘虜喊了一聲,“你知道這件事情?”
那被叫做“髒波”的盜獵者冷笑一聲,不屑地覷了一眼皮夾克,談起了條件:
“給我和我女人點吃的,就告訴你”
自從被抓住以後,髒波和他女人還滴米未進,餓得頭暈眼花,所以才趁機索要食物。
看到皮夾克彎腰去拿壓縮餅干,光頭佬坐不住了:
“隊長!別听他瞎幾把胡咧咧!他懂個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