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的是甦景樾。
“好久不見，你這段時間怎麼瘦了這麼多？”虞小憐熟門熟路的進了東屋，將拿來的東西往炕上一放。
這是一整個冬天都沒掃雪啊！
每年的臘月初十清泉書院就開始放假了，想來甦景辰應該會帶他弟弟回家過年。
平時看壯實憨厚的李嬸是個勤快的啊，真是人不可貌相。
好在還知道掃出一條道來，要不然虞小憐還真不知要怎麼過去。
初十？
甦景樾低著頭，內心自責。
他就是哥哥的拖累。
虞小憐剛要問甦景辰去書肆干什麼去了，就听甦景辰如清泉般悅耳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你來了。”甦景辰將手中的東西隨手放在窗台上。
虞小憐看了一眼，是抓的湯藥。
“誰病了嗎？”
甦景樾小臉一癟，“大哥，我都已經好了，你怎麼還花錢抓藥？”
這藥可是半兩銀子一副呢，貴的很。
又貴又苦。
甦景辰看向甦景樾，“你晚上偶爾還是會咳，沒好利索當然得接著吃藥。”
甦景樾心疼哥哥，嘟囔一句，“可是……這兩副藥你又得多抄好幾本書了。”
昨天大哥抄的那本書，只能掙一百八十文錢，錢太難掙了。
甦景辰摸摸甦景樾的頭頂，“要是真心疼我，病就趕快好了。”
甦景樾堅毅的點頭，他一定要盡快好起來。
虞小憐伸手摸了摸甦景樾的額頭，不高燒。
又讓甦景樾張開嘴，看他的嗓子眼。
有些腫了。
虞小憐問，“他病了多長時間了？”
“半個多月了，咳嗽一直不見好，反反復復的，白天還好，只是偶爾咳幾聲，晚上躺下後咳的更厲害一些。”
甦景辰知道虞小憐是會治病的，但他以為甦景樾只是平常的風寒，就沒好意思去麻煩她。
只是已經治了半個月了，藥沒少吃，錢也沒少花，甦景樾還是這幅樣子，好幾天壞幾天的。
原來胖嘟嘟的小臉，也清減了不少。
“怎麼沒告訴我？”虞小憐邊說邊從空間里拿出止咳寶片和消炎藥。
將藥遞給甦景辰，叮囑道。“這個一次一粒，一天兩次。用水送服，第二次最好臨入睡前吃。”
甦景辰接過，“現在可以吃嗎？”
“不行，最好是飯後半個時辰後服用。”
看甦景樾這副萎靡不振的樣子，也不像是吃了飯。
虞小憐本來是來送別的，沒想到甦景辰居然和他爹鬧翻了，而且那個李嬸還被他爹給領走了。
就這麼丟下兩個孩子不管了，這爹還真是奇葩。
虞小憐听過詳情後，頓時覺得甦父不值得可憐，死了也是活該。
都說後娘不好當，但姚氏這個後娘，能讓甦父把矛頭對準自己的親生兒子，就算放在宅斗的大戶人家，姚氏的手段也算是個中高手了。
而且人家還不用太費勁，只是沖甦父撒嬌，給甦父戴高帽子就行了。
撒嬌的女人最好命，真是至理名言啊，你說奇不奇怪，男人他就吃那一套。
虞小憐格外同情甦景辰，好心救父親性命，卻被父親如此對待。
拿出兩張銀錢，啪的拍在甦景辰手里，“二百兩，借你的！”
怕甦景辰拒絕，虞小憐趕忙又道，“等你以後有錢了，再雙倍還我。”
甦景辰拿著銀錢，嘴角上揚。
他前段時間已經告訴虞小憐，自己已經留了後路，自然不會沒錢花，但這個傻丫頭好像沒記住。
“謝了。”甦景辰也不推脫，利落的收了銀票。
這丫頭一直想讓他欠她的人情，不給機會好像不太好。
虞小憐內心︰在甦景辰如此落魄的時候，又幫了他一把，我可真是個大聰明。
虞大聰明好人做到底，又給了甦景辰一把青菜。
這個季節，綠色的菜根本看不見，家家戶戶吃的都是腌菜和干菜，這綠色的菜一拿出來，連病懨懨的甦景樾，眼楮都亮了幾分。
又拿出幾個隻果和雪梨。
想到冰糖炖雪梨對咳嗽好，虞小憐干脆又拿出一包冰糖。
告訴甦景辰給甦景樾做冰糖炖雪梨。
“我哥他……只會煮粥。”甦景樾小心翼翼的插話。
甦景辰睨了一眼揭短的弟弟，“……我正在學。”
“你們兩個不會是吃了兩個月的粥吧？”
“差不多吧。”甦景樾癟嘴，“我哥買了一次餛飩，兩次驢肉火燒，三次肉包子，還煮過幾次雞蛋，剩下的全是喝粥。”
甦景樾暗想，要不是頓頓喝粥，他也不會病的這麼厲害，沒有好吃的飯，也是很影響身心健康的好不好。
“……不行，你買個會做飯的婆子吧？”
虞小憐在心里同情甦景樾，這麼小就坐了兩個月的月子。
頓頓喝粥誰能受得了啊？
怪不得甦景樾有病了，換她連喝兩個月粥，她也抑郁。
甦景辰道，“暫時不用，景樾病著吃不了別的，只能吃清淡點。”
甦景樾︰“……我不想吃那麼清淡。”
你是不是對清淡有什麼誤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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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小憐伸手摸了摸西屋的炕，的確熱乎，但環顧一圈，見屋里連一個火盆都沒放。
“你哥呢？”虞小憐又問。
“我哥去書肆了。”
院子里的雪不掃也就罷了，炕怎的也不燒？
“你自己在家？你哥和李嬸呢？”
甦景樾將虞小憐拉到西屋，“這屋炕熱乎。”
至從他爹兩個月前斷了他們的生活費，他和大哥為了節省開銷，就住在了一個房間里。
真的不是因為他一個人睡害怕，是為了省錢。
呦呵，這炕怎麼這麼涼？
虞小憐敲了幾下門，門就被從里面打開了。
他哥白天要去書院上課，晚上又要熬夜抄書掙錢，掙來的錢全買了棉被和棉衣。
就連他哥哥以前存的一些銀錢，都被他前段時間一場大病給敗沒了。
帶上兩包核桃仁和兩包杏仁酥，又包了甦景樾愛吃的落花生酥糖和大白兔奶糖。
就當提前給甦景辰送年貨了。
這個時候應該已經開始收拾東西了吧？
虞小憐決定過去看看，順便道個別。
到了二進院，才發現院里厚厚的積雪，都堆著如矮牆一般高了。
只有中間有一條細長的通道，走進去到像個迷宮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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