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天氣正熱的時候,五六個穿著短衫的小童來到了塘河邊上。
這里的風景還是很迷人的,近處是依依垂柳,遠處是綽綽蓮花,清澈的池水倒映著藍天白雲。
偶爾有錦鯉露背,翻滾出一圈一圈的漣漪,或者是蜻蜓低飛,從眼前快速掠過。
隨著一陣嬉笑聲,孩子們撲通撲通躍入塘河中。
水花四濺,將錦鯉嚇得四散游走。
都是家就守著塘河邊的孩子,打小就學會了游泳。
他們好像一群魚,在河里鑽上鑽下,藏貓貓,狗刨,立浮,仰浮。
其中一個膚色最黑,簡直可以用油黑發亮來形容。
他仰浮的本領最高,能夠臉朝天在水里躺著,不但不沉底,還能把小肚皮露在水面上。
這幾個孩子正在戲水,一個趿拉著鞋的男人拎著一根竹竿就追了過來。
他的目標是正在岸上狂奔的一個小乞丐。
這小乞丐正是小魚,此刻使出了吃奶勁的撒腿猛跑。
身後的男人罵罵咧咧,大致的意思是小魚偷了飯店的吃食。
男人的速度很快,小魚一邊跑一邊回頭看。
遭了!
眼看要追上了,往哪兒跑呢?
這時,河里的小童們听到了聲音,紛紛向岸上看去。
竟然是他們認識的小魚。
那個領頭的孩子們遠遠地向小魚喊道︰“往河邊跑!往河邊跑!”
小魚听出了話里的意思,轉身就朝河堤旁跑。
那男人邁步如飛,仍是死命追著不放。
到底追上了,可是那小乞丐異常的靈活,屢次從男人的手底下溜走,就像是一條光溜溜的小泥鰍,怎麼也抓不住。
眼看著男人就要一把攥住小魚的衣衫,只听見撲通一聲,小魚扎進河里不見了。
男人立在河沿上,望著漸漸擴大的水圈發愣。
其余的孩子也是紛紛大笑。
這家伙竟然不會游泳!
“小兔子崽子!”
氣急敗壞的男人將竹竿朝著小魚兒消失的地方狠狠地投擲出去,竹竿刺入水中,急速下沉,驀地在水的作用下又奮力彈起。
忽然,遠遠的水面上露出個濕漉漉的小腦袋來。
小魚像小鴨子一樣抖著頭上的水,用手抹一下眼楮和鼻子,嘴里吹著氣,望著男人嘿嘿直笑。
“小東西,有你的!你給老子等著,下次等老子抓到你,非得扒了你的皮不可。”
男人罵罵咧咧地走了。
“追不上,追不上……旱鴨子,旱鴨子……”
男人剛剛走出去沒多久,身後就傳來了孩子們的譏諷聲。
“小東西們,別一個個地找些不自在。”男人口出狂言威脅,但腳下步伐並未停止。
他一走,孩子們都主動向小魚這邊靠攏過來。
“行啊,這水劃得不錯。”
“以前是不是專門練過?”
“怎麼得罪那個家伙了?”
孩子們七嘴八舌地問了起來。
小魚跟他們寒暄幾句,便游上了岸。
日頭剛好,他卻不將自己濕透了的衣服脫下來曬在岸邊,而是找了一塊大青石坐在上面,以人體充當衣架。
“你也不怕把屁股燙熟了……”
一個胖墩墩的孩子說。
其余的孩子們哈哈大笑起來。
小魚沒理會他們,曬了片刻便起了身,對著還在嬉戲打鬧的孩子們道︰“我剛才發現那邊水下有一輛黃包車,你們可以拿去換錢了!”
也算是投桃報李了。
一個急性子的孩子當即一個猛子就扎入了水中。
幾息的工夫,小腦袋露了出來,喜滋滋地說道︰“他沒騙人,還真有一輛黃包車。”
對探險有著濃厚興趣的孩子們紛紛扎入水面以下,很快又一個個地冒出頭來︰“真有黃包車!”
幾人忙活了半天,奈何那黃包車重量很大,他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未能將其拖出水面。
這邊的喧鬧聲,引來了路人和街面上的店鋪伙計,在眾人合力之下,這才將那輛黃包車拖出了水面。
眾人圍著濕漉漉的黃包車,不住地議論。
“看樣子,這車成色很新,怎麼會被扔進塘河里呢?”
“拉車的都把黃包車當作寶貝,誰這麼狠心將黃包車推進了河里?”
“不會是殺人滅口吧?”
眾人聞言均是一怔,河中浮尸又不是頭一次見了。
有人提議趕緊報警,有人提議偷偷的將黃包車賣了換錢。
倒是將那些最先發現黃包車的孩子們冷落了。
這里根本沒有他們說話的份兒,幾人商量了一下,腳底抹油溜了。
大人們還沒有形成一致的意見,兩個巡警便趕到了。
當下問清這黃包車的來由,其中一個巡警眉頭緊皺,似乎猜到了什麼。
然而,圍著黃包車車體轉了一圈,也沒有發現其編號的銘牌。
兩人對視一眼,其中一人對眾人道︰“行了,大家伙兒都散了吧,這麼毒的太陽,長時間待下去非得中暑!”
一個小時之後,這輛黃包車的來路便被查清了。
正是昨夜將傷者拉至醫院急診的的那輛黃包車。
顯然,正是毀滅證據的手法。
……
幽暗的燈光下,紅漆木板地顯得愈加深紅,石原燻和陶老板在一處地下室當中密談。
一張醫院的平面圖攤開放在小桌子上。
“這是我們好不容易搞來的醫院平面圖,雖然不是最為詳細的,但是我們需要的都在這張圖上了。”石原燻神情嚴峻,指著桌子上的平面圖說。
“這一張平面圖是哪里來的?”陶老板問。
“是和一個非常聰明的年輕人弄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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