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紀成深呼吸了一下，還是決定尊重洛嬈自己的想法︰“其實你經歷過一次手術……”
他心里其實是極為忐忑的，畢竟‘以太’的修復到底是怎麼個情況，修復完成之後，洛嬈又會變成什麼樣子，他是一概不知。
回到南港城，短暫的戰後餐會之後, 其他城邦的能力者們拿著一堆破銅爛鐵戰利品走了，氣氛歡天喜地，臉上洋溢著燦爛笑容。
這個過程會不會有未知危險？
概率引擎會不會為了確保自己與那件所謂的重寶相匹配，故意制造意外讓洛嬈無法恢復？
離開黑島組織的總部後，紀成除了留下部分檔案資料以及暴君血清外，其余戰利品全都大方地分給了其他城邦，這讓參戰眾人對紀成的評價往上又升了一個台階，並且在紀成提出也許會去做客時，紛紛表示強烈歡迎。
“那我考考你。”紀成回憶檢索了一下，問道，“窒息排骨應該怎麼做？”
“先把排骨和姜片, 還有酒, 放在水里, 嗯……焯一遍。”洛嬈做出思考的表情
“焯完之後呢？”
“焯完之後……”
完球，別真出事了！紀成心髒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焯完之後就是賢者時間啦！”洛嬈突然嬌笑起來。
很好，不愧是你，沒有問題。
紀成剛放下心，就听到洛嬈喊他。
“阿成。”
“我記起來很多事情。”洛嬈一邊笑著，一邊把白皙的手指尖，在紀成耳垂到下巴之間劃動。
“比如說？”
“阿成和以前變得不一樣了。”洛嬈把臉湊得很近，仔細觀察著紀成。
“怎麼個不一樣法？”紀成低聲問道。
“比以前聰明了，以前就跟個愣頭青一樣，只知道打架斗毆，現在總算是會動腦子了，脾氣也沒有那麼暴躁了。”
洛嬈十分滿意地揉著紀成的臉，“阿成越來越棒了，小時候都是姐姐照顧你，最近卻都是你在照顧姐姐。”
“應該的。”
“不過我這幾年確實忘記了好多事情啊，還淨搗鼓一些奇怪的菜譜，也虧得是你，連我用汽油熬出來的窒息排骨都吃得下去。”
“其實味道還挺不錯的，我喜歡汽油味。”
“阿成，謝謝你。”
突然間——
洛嬈神情變得極為溫柔。
“最近一個多月，是姐姐這輩子最幸福的一段時間。”
“自從去了新城，離開爸媽他們，阿成真的變成熟了，也長大了很多……”
紀成撫了撫洛嬈的頭發︰“嗯。”
“就是不知道長長沒有。”洛嬈笑著彈了他一下。
“嗯？”
…………
翌日，紀成專屬的訓練室。
特制的重力設備下，他不斷嘗試著應激法，壓榨出身體的每一分潛能。
當！
未曾開鋒的短兵交擊在一起，兩道人影迅速朝後各自退開數步。
“阿成，應激法的效果怎麼沒之前你教我的擬態法效果好啊？”
洛嬈把匕首一丟，湊到紀成身邊拿他袖子擦著香汗。
“二階基因原體的同化吸收本來就慢，你的速度已經超過九成九九的人了。”紀成大笑著夸獎道。
之前洛嬈‘以太’受損時期，表現出來的天賦就已經十分恐怖了，如今更是以堪稱怪物般的速度在進步。
簡先生說得是一點也沒錯，姐姐的天賦真是完全不比自己差……
“話說，你什麼時候帶姐姐也去那個蓋亞網絡里逛逛唄，你不是號稱有個迷妹小皇女嗎？”
“我還沒摸索出來怎麼帶人進去呢。”紀成一邊放松著肌肉，一邊拉著洛嬈來到訓練室配備的淋浴室。
如今洛嬈‘以太’恢復，紀成也沒把蓋亞網絡的事情瞞著她，干脆就用這個奇遇，來解釋了應激法和擬態法的來源。
“你趕緊把澡洗了，然後咱去吃點東西，下午你就自己來這邊訓練，我去找甦衣有點事情。”紀成打開噴頭，把洛嬈推進去，自己則鑽進旁邊的另一個隔間。
“我能加入嗎？”嘩啦淋浴聲中，洛嬈的聲音模模糊糊傳來。
“加入？你以為我是去干嘛，我是有正事！”紀成擠了點沐浴露，嘟嘟囔囔道。
“什麼寫正字？在大腿上嗎？”
…………
掛鐘的時針指向五點，陳倩準時推開了辦公室的大門。
“老板，甦小姐帶過來了。”
“好，你先出去吧。”換了一套舒適透氣衣服的紀成，剛喝下口茶，眼楮一瞪，噗的噴了出去，“不是……你？”
只見甦衣滿臉羞紅， 穿著一身相當惹火的衣服，低垂著腦袋跟在陳倩身後。
很顯然這又是一次尷尬的誤會。
“老板不是這個意思嗎？”陳倩瞥了眼自己再次被紀成噴濕的絲襪。
“我是那種人嗎？”紀成捂著額頭嘆息道，“就算是，那也不可能在辦公室對不對？我讓你帶她來是有正事的，怎麼給人家穿這種衣服！”
“進入這處地下安全屋才換上的，沒，沒有被其他人看到……”甦衣手忙腳亂地替陳倩解釋道。
我的聲譽啊……
“ 。”
陳倩自覺地退出了辦公室，並貼心地鎖上了門。
“哎，算了。”
紀成覺得反正在陳倩面前已經洗不干淨，索性懶得辯解，望了面前的甦衣一眼，從抽屜中拿出一套皮筋。
床邊放著那只曾經如星輝般璀璨的沙漏，如今蓋子已經被擰開，里面空空如也。
“姐姐，你還好嗎……”
紀成咽了下口水，打破沉默。
“噢, 這樣啊，怪不得我一見到醫院就害怕呢。”洛嬈听完，竟然笑了，“那我試試唄，看能不能恢復。”
“嗯。”
紀成點點頭，鎖上了房門，拿出了那只存放著洛嬈一部分‘以太’的沙漏。
……
紀成後背貼在椅子的椅背，緊張地望著突然靠近的洛嬈，她睜著美麗的眼楮，嘴唇卻勾勒出一個詭異的微笑。
他反握住洛嬈的手，把該講的、能講的事情，包括概率引擎的存在, 全都坦白了出來。
“什麼事情啊？”洛嬈一邊把紀成往床上扯，一邊笑嘻嘻地問道。
姐姐這幅樣子，不會出事了吧？
“我很好。”
十月三日，這是南港城建立的紀念日。今年又歷經諸多變故, 因此慶典舉辦得尤其盛大, 連身為議長的紀成都出席了儀式, 並慷慨致辭。
慶典結束後，紀成沒有前往指揮大樓的辦公室，反而難得的回了新家。
“很快這些東西就不值錢了，朋友們。”
這就是紀成心中的想法，就像是提前知道某只股票即將暴跌，暗暗為自己的韭菜朋友們感到默哀。
下午四點半，洛嬈的臥室內。
“姐姐，我猶豫了很久，有件事情恐怕必須要告訴你。”紀成坐在椅子上，手插在褲兜里，緊緊握著一只沙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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