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許裳依听到一聲輕輕的呢喃,回過頭,發現身旁的雲溪不見了,她四處尋找,只見那道矯健的黑色飛向客棧外,抬著眸子注視躍下馬車的男人,正是他主子——楚蕭然。
真是個忠心的手下,許裳依暗暗想到,邁步去迎接楚蕭然。
“依依。”著樸素衣裳的許裳依在人群中一眼便能認出,大華服飾繡有絢麗多彩的花紋,許裳依那套鵝黃色的衣裙自然顯得素了些。
楚蕭然送了她一支瓖嵌著彩色寶石的簪子,許裳依看著那散發著五顏六色光芒的發簪,寶石分開來看不錯,但湊在一起,簡直是東北大亂炖,但亂炖好吃啊,這玩意戴頭上真一言難盡。
“謝王爺。”許裳依裝成滿意的模樣,沖楚蕭然一笑。
“我來給你簪上吧。”
楚蕭然看著她高興的模樣,伸出手要替她別上,許裳依趕緊將發簪放入袖中︰“王爺親自選的,我得好好收藏著。”
“行。”楚蕭然頷首,又從袖子里拿出一根發簪,是一支剔透白淨的玉簪,簪頭雕刻了一朵栩栩余生的蓮花,許裳依的目光落在了發簪上,隨著楚蕭然的手起伏。
“這支我打算給婉兒,她平時打扮得花里胡哨的,該戴點樸素的首飾。”楚蕭然上下打量了一遍許裳依︰“依依,你也要偶爾穿得華麗一點。”說實在,除了那套嫁衣,許裳依平日穿得都是純色衣裙,要麼衣裳上繡一些淡淡的紋飾,樸素得不像王妃。
許裳依笑而不語,所以這就是楚蕭然給她買那支彩虹簪子的理由,行吧,難得楚蕭然送她一件禮物。
“王爺,今晚我和爹、婉兒要去夜市。”
“嗯,我也一同。”楚蕭然低頭沉思了一會兒,道︰“你將這只簪子帶給婉兒,我找雲溪有點事。”
*
楚蕭然從窗口眺望大華街道景色,車水馬龍、摩肩接踵,甚是繁華。
“雲溪,明天的事沒有問題吧。”楚蕭然看著面前,神色萬年不變的男人,總是冷著一張臉龐,冰山般的氣質讓人不願意接近。
“沒有。”雲溪回答得很干脆,很堅定,無論何事,只要是王爺吩咐的,他必在所不辭。
“做做樣子即可,我也不願意讓你去接近那老女人。”楚蕭然心中很是愧疚的,雲溪跟在他身後多年,盡忠職守,只要是自己要求的,他都能辦得出色,這麼多年來,除了幾句簡單的夸贊,似乎從未考慮過他的感受,包括這次行動,讓他犧牲自己的美色,去討人歡心。雲溪他了解,這是他最不願意的事。
自己,太過自私了。
“雲溪,難為你了。”楚蕭然走到他身旁,按著他的肩膀︰“快了,我有把握掌控。”那雙好看的鳳眸里閃爍著希望的光。
“嗯。”雲溪頷首,向楚蕭然抱拳作揖。
*
夜幕降臨,大華街道,一剎那間,燈火通透,耀眼的燭光,給大華披上了一件神秘莫測的面紗。
蔡婉兒收到了楚蕭然送的一支發簪,開心到出門前小臉還是通紅的,她特地簪上了玉花簪,並為此搭配了一套素雅的白色衣裙,春風拂過,輕紗翩翩,楚蕭然看著臉蛋白淨了不少的蔡婉兒,欣慰得點點頭,終于不像是帶一只野山雞出門。
他瞥向一旁的許裳依,依舊是白天那一套服飾︰“依依,為何不戴上本王送你的簪子?”
“美麗的事物應該多加收藏。”
“本王送你了,便是希望你能戴上。”楚蕭然一本正經地盯著她,每個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女人為他打扮,他亦如此。
“好。”許裳依無法拒絕楚蕭然殷勤的期待,可那支土味十足的簪子她如何帶出門,她不能埋怨楚蕭然的品味差,蔡婉兒頭上的那支可是好看精致到爆了。哎,男人的心思捉摸不透。
夜市比白天還要熱鬧許多,一個個小攤子像極了現世的跳蚤市場,什麼都賣,賣東西的老板也千姿百態,許裳依走馬觀花地看著那些小物件,她倒是沒有什麼要淘的,只是期望能踫見一些江湖術士,或是陳瞎子說的蠱人。
“立刻明,集日月之精華煉制而成的神藥,不論你是生來瞎還是事後瞎,只要涂抹上,都能立刻恢復光明。”
許裳依听到言詞夸張的叫賣聲,她翹首看去,不遠處圍著烏泱泱的一群人。
立刻明?果真那麼神奇?抱著湊熱鬧的態度,她擠到了攤子前,賣貨的老板手上拿著一個小木盒,小木盒里盛著乳白色的膏體,賣貨老板的模樣很是滑稽,他戴著一頂方帽子,一副花邊大眼鏡,留著八字胡須,一舉一動像極了偽裝成算命先生的江湖騙子。
“大家睜大眼楮好好看。”他將太陽鏡往上一提,露出綠豆大的小眼楮,那眼楮渾濁得很,幾乎看不到眼珠︰“為了讓大家相信,我親自上手。”說罷,他用中指抹了一點膏體,閉上眼,來回抹了幾次,再睜開,眼楮竟然恢復了正常,不再白內障。
圍觀的人目瞪口呆地唏噓著,有人嚷嚷道︰“真這麼神奇,我來試試。”
“哎,這可不行,神藥就這麼點,不給嘗試的。”賣貨郎搖搖手,伸出五個手指︰“這個價就可以,將一整盒全部帶回家。”
“多少錢?”“快說快說!”人們迫不及待地問道。
“嘿嘿,五十兩。”
“五十!”
“哎,別走啊。”
圍觀的人听到五十的天價,紛紛搖頭,一哄而散,許裳依還站在原地,思考他眼楮是如何變黑的,老板看著面前姿態端莊的女子,笑著問道︰“姑娘,是想要這神藥?”
許裳依搖搖頭,那賣貨郎不悅地甩著手︰“不買,就不要擋在我攤子前。”
“老板,你確定你這藥不論因何致瞎,都能治好?”
老板神色淡定地點頭︰“是啊,我說什麼是什麼,不會昧著良心賣假貨。”
“好,那我買了。”許裳依從口袋了掏出錢袋,打開,在老板的注視下,拿出五十兩的銀子遞給賣貨郎,賣貨郎收了錢,將藥膏交到她手上,賊眉鼠眼地笑道︰“要不,姑娘,再買一盒,第二盒半價。”
“?”許裳依眉頭一蹙,質問︰“你不是就一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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