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子听到這話,狗急跳牆,憤怒地蹦了起來,道︰“你敢!”
“怎麼不敢了,一個小孩,一個病殘,還不好對付。”許裳依露出陰險的笑臉,伸出雙手慢慢地向團子走過去。
“果然,我就知道你這個女人,不是個好東西。”團子吹了聲口哨︰“大黃,出來!”
一聲令下,一只黃色的大狗跑了出來,蹲在團子旁邊搖頭擺尾示好,團子摸摸它的頭,伸手指向許裳依,道︰“大黃,咬她。”那只狗立馬凶狠起來,喘著氣撲向許裳依,許裳依拔腿就跑,還好反應快,躲到了屋里,關起門,透過竹門,那只黃色的大狗正睜著大眼楮看著自己。
許裳依摸著胸口,喘著氣,道︰“師傅,你還養了只狗?”
“大黃嗎?”陸離探出腦袋,道︰“那是團子養的,他怎麼放狗了?”
許裳依吭了一聲︰“哈。我和團子開玩笑,然後他就。”
“麼麼,這個女人她要將你五花大綁。”門被團子推開,大黃也跑了進來,許裳依一看,跳到了竹塌上,躲在陸離身後。
陸離聞言,放聲一笑︰“團子,你說甚?”
“裳依怎可能這樣做。”陸離往一旁挪了挪,許裳依貼他太近,貼得他有些不舒服。“團子,乖,帶大黃出去。”
他又側身對許裳依道︰“裳依,別怕,大黃長得凶,但不咬人。”
許裳依听了陸離的話,下了竹塌,結果大黃撲了上來,許裳依被大黃壓著,大黃伸著舌頭,舔了許裳依一臉口水,衣服上也落下了大黃的許多腳印。
*
“裳依,下元節祭祀那天,你就和師傅待在一條船上。”陸離從懷中掏出兩把羽扇,雪白的羽毛上嵌著五彩翡翠珠子,分外好看。
他拿著羽扇,從腰間緩緩提到額頭,疏忽間伸開雙臂,羽扇打開,他向後彎去,羽扇收置胸前展開,再輕輕一躍,轉了一圈,衣袍翩擺,烏發如瀑。
許裳依看著陸離的舞姿,不語。陸離仿若降臨凡間的仙子,那一回眸,一眨眼,便能要了她的命。
“啪。”陸離一收羽扇,背手道︰“你只需跳會這幾步,剩下的交給我。”
“師傅,你剛才說,和你待在一條船上,可是你是巫師大人,我豈能和你一條船。”
“為師自有安排,你專心練舞即可,跳會了這幾步,師傅再告訴你接下來該如何行事。”陸離將扇子遞給許裳依,欲離開,許裳依拽住了他的袖子。
“?”陸離回眸,“還有何事?”
許裳依吸了一口氣,尷尬道︰“師傅,我不會,一點也不會,你能一步步地教我嗎?”
此話從許裳依的口中說出,陸離是怎麼都不相信的,堂堂平王正室,許府大小姐,看不會這簡單的幾步動作。
“師傅,這個,要不,您再多跳幾遍,我畫個步驟。”許裳依咬著嘴唇,萬分無奈地說道。非她所願,她實在是不會。
“……”裳依的語氣不像是假話。陸離停下腳步,道︰“你哪一步不會?”
“一步都不會。”
“……”陸離溫柔的臉龐暗沉了下來。讓一個大老爺們跳這等姿態柔軟的舞蹈,論誰誰都不願,作為她的師傅,陸離沒有辦法了,只好耐住性子去教她。
等上手的時候,陸離才意識到,許裳依真的是一點也不會,動作僵硬,手腳不協調,一個動作重復了十幾遍,她還能記錯還能餃接不上。
“錯了,抬右手。”陸離拿著扇子輕輕地敲了下許裳依的左手。
“還沒說要抬頭,縮回去。”還沒多大功夫,許裳依又吃了一記。
“右手,一定要記住是右手。”
“還不用抬腳,放下去。”
陸離耐心地指點著許裳依,一個步驟一個步驟地教她,許裳依尷尬極了,反復練習了多遍,依舊出錯,不忍心讓生著病的陸離陪自己受著寒風。
許裳依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道︰“師傅,你還是和我說一下步驟,我記下來。”
“……”
“回屋,取紙筆。”
許裳依開心地跟著陸離進了屋,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多看看就記住了,雖然這也不是能看會的,總之,陸離的身體健康才是大事。
磨好墨,陸離就開始提筆寫字,許裳依皺著眉,看著陸離落下的筆墨。
“?”這啥,這什麼字,許裳依湊近湊遠還是看不懂。
“為師將這些步驟畫了下來,便于記住。”陸離看著自己的作品,分外滿意。
許裳依拿起陸離遞給自己的畫,仔細端詳了半天,還真發現紙上的小人揮著手臂在動。師傅你畫火柴人不好嗎?這畫的還不如文字有感覺。
許裳依只能勉強地笑道︰“多謝師傅了。”
“回去也不可懈怠,勤加練習,明天開始下一步了。”陸離將毛筆放下,拍拍許裳依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笨鳥先飛。”
“笨鳥先飛,噗哈哈。”團子在一旁笑開了花︰“麼麼剛才跳的,我看了幾遍就記住了,你就和木頭人一樣,動不了,噗哈哈。”
“你行,你來跳呀。”許裳依彎下腰,挑釁著。
“你讓我跳我就跳,憑啥呀?”團子抬起頭,依舊憋不住笑意,邊笑邊說。突然之見,許裳依能體會楚蕭然的心情。
“呵,不會硬說自己會,誰信,呵呵。”
“跳就跳,你睜大眼楮好好看著。”團子伸出中指,鄙視道。
許裳依看完團子跳的舞,雖然跳得丑了點,但沒有一處出錯。她漠然了,坐在院中的石頭上,雙手撐著下巴,看著遠處落寞的景色。
“裳依,屋外風大,進去吧。”耳邊傳來溫潤的話語,許裳依抬頭看著他,感慨道︰“師傅,徒兒無臉見你啊。”
“裳依,莫要自責,團子聰慧得很,他比你先學會,很正常。”
“?!!?”師傅,您瞧瞧,您說的是人話嗎?許裳依嘆了口氣,安慰人也不是這樣安慰的。
“師傅,有一件事,我挺好奇的,不知當問不當問。”
“說。”
“好。”許裳依吸了口氣,但願陸離不要生氣︰“從見到師傅時,你只睜開過兩次眼楮,師傅是不願意在常人面前露眼嗎?”
陸離淺淺地笑著,道︰“這世上,除了我,你可還曾見過藍色的眼楮。”
“見過。”許裳依毫不猶豫地回答。歐美人很多都是藍色的眼楮,但像陸離這般清澈純粹的藍色,她沒有看見過。
“見過?”陸離頓了一會兒,道︰“那也是極少數的,非大眾皆為異者。”
許裳依理解陸離所說的,他不解釋其實她也知道其中緣由。果然,無論現世還是異世,生存的法則都是一樣的,不隨大流者終將會被唾棄。
陸離,該經歷了許多,團子也同樣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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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螺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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