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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陵,丞相府,後院內。
地牢內的女人早已被折磨的不成人形,起膿發爛的皮膚,曾經光潔高貴的“雲姑娘”變成比街邊的乞丐都要吐唾沫的人,她已經三天沒吃飯了,每天那個休二只拿些髒水進來,她也撇棄了當初不屑的眼神,身體需要的水分就只能靠喝點水來解決,但這更讓她堅定了一件事。
她不要死!
她要活著!活著看到那個姓衛的賤人是如何痛苦的死去,她要看著那個男人心痛至死!就算是這樣,還是難消她心頭之恨!
引以為傲的容顏和美麗的身體,再也沒有了價值。想當初游相就是看中了這個美麗的皮囊,讓她去虞城與那個傻子二牛相識再結為夫妻,為的就是二牛的娘親家里的那個東西。終于她得手之後金蟬脫殼,自然而然成了主子的貼身侍女,可以日日得見那張做夢都在想念的容顏。
可這男人,為了另一個女人,連她這麼有用的棋子都要舍棄。雲希垂著眼楮,干涸開裂的嘴角突然扯出一抹冷笑。
“我要讓你們,後悔今日如此對待我。”
她看著從遠處踱步過來準備上刑的黑色的身影,眼神里閃出了冰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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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豆丁看著面前的府邸,高大的門上的牌匾金絲描摹,灑脫的字猶如金龍出天,又不失大氣穩重。
“楚……府。”小豆丁指著牌匾,抬頭看著楚頡,“是這麼念把?”
男人摸了摸他的頭,“字認得不錯啊,已經請過先生了嗎?”
“這點字算什麼,我娘親還教我英——”小豆丁連忙捂住嘴,哎呀,差點說漏嘴了,楚頡眼神一轉,語氣溫柔了許多,“你娘親還教你什麼?”
“我娘親…還教我英…”小豆丁大眼楮眨了眨,“英氣逼人這幾個字怎麼寫,我覺得這個字特別適合您!”說完一臉崇拜的看著眼前的錦衣衛使大人。
解風抽了抽嘴角,卻瞧見主子一副頗為受用的表情,又低下頭默默當空氣。
進到府內,小家伙高興的跑個不停,一會在荷花池橋頭柱上坐著,一會爬到園內唯一一棵百年老樹上,解風嘆了口氣,就算是主子邊鎮的一個府邸,這孩子也要有點規矩才是。
不過主子都沒說什麼,他當然不會先開口討嫌。
小家伙去到哪,主子就跟到哪,倆人好像都忘記了吃飯這茬事。直到小家伙玩累了,坐在石凳上,肚子開始咕咕叫的時候,主子才開口說話“可要吃飯?”
“吃!”小家伙兩眼放光。
等到各類餐點上桌的時候,解風就感覺到了不對,平時主子吃的都事比較精簡的清粥小菜,這次不管是魚翅鮑魚還是青州燕窩,好像都不太適合早上吃吧!
不過主子的確沒怎麼吃,基本上都進小家伙的肚子里了,大快朵頤,好不痛快。
最後好不容易從飯碗中抬起頭來,一臉的油漬的小豆丁舔舔了嘴角的飯粒,雙眼微眯,像是一只吃飽的……
肥貓。
解風在心里腹誹,卻瞧見他家高貴的主子拿著帕子給小家伙擦嘴,嗯,擦嘴。等等!擦嘴?
這是不是太親近了些?難道這小家伙是哪個小皇子?
不像啊,沒听說當今聖上有這麼小的兒子。
“叔叔,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呀?”小豆丁眨巴著單純的大眼楮,打著飽嗝的口氣漫出來。
只見錦衣衛叔叔靠近他,湊近他耳邊說了一句話,驚的小家伙嘴巴張的跟雞蛋一樣大,轉而也悄悄說話,倆人靠在一起嘰嘰咕咕,解風突然覺得畫面很和諧。
怎麼感覺像……父子?
解風搖搖頭,不可能,自己一定是擔心主子想的頭暈眼花了。
“真的?”楚頡瞪大眼楮,“你不會騙我吧!”
“我這次真沒騙你,來,拉鉤!”小手拉起了大手,勾起了小指。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騙人誰就是……小豬!”小家伙漾起滿是油的嘴角。
突然準備給他擦嘴的手一頓,手帕突然嚴嚴實實的堵住了小豆丁的嘴,只見剛剛還在笑的叔叔眼神一厲,將他雙手一束,直接被推向了解風。
“解風你帶他下去洗漱。”錦衣衛叔叔安排了他那位看起來不太聰明的下屬,接著低著頭對他微微一笑,“你先去洗漱,等會再出來玩。”說完又摸了摸他的頭。
解風一臉懵逼的火速帶著小家伙下去了,就在他們轉入內院的那刻,前院沖進來一個護衛,“主子,前面有人要闖進來,說是找您的。”
楚頡甩了甩袖子,慢條斯理的坐了下來,“無妨,她已經進來了。”說著看向護衛身後,面帶淺笑,“不知閣下有何要事?”
沖進來的兩個身影,一個縴弱,一個肥胖,一個小家碧玉亭亭玉立,一個面目黝黑面目可憎,不得不說很丑,卻是縴弱的攙著肥胖的婦人,路過的下人紛紛側目。
正是衛燃和湖藍。
湖藍本來一肚子氣,著急去找小公子,結果山羊胡子出事,好不容易弄完那邊的事,小黑傳來的消息是小公子被錦衣衛帶走了,具體發生了何事,眾人都攝于錦衣衛的惡名,無人敢細說,只知道小公子是因為吃包子就被抓去了錦衣衛府。
她和夫人也顧不得了,連忙沖進來,她的功夫雖沒有阿江和瑤姬那麼厲害,卻還是有兩下子的,門口的守衛算的了什麼。本以為這讓人憎惡的錦衣衛使是一個肥頭大耳的豬頭怪,或者是一臉胡子的美髯公,結果……
竟如此,如此的,英氣逼人。
湖藍說出的話也一下子少了些怒氣,多了些客氣,“我們是賽神醫家的親戚,听聞您這邊辦事的時候把我夫人的兒子帶到府中,孩子年紀小,若有做錯的還請您多多包涵。”
坐在案桌前正在喝茶的楚頡手一頓,面上笑著,卻是盯著衛燃,看著她垂著眼眸的眼楮,“我的確有帶孩子回來,不過,”他雙眼微眯,嘴角勾起弧度,說出的話更顯得咄咄逼人——
“怎麼確定是你的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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