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風直覺不好,連忙叫人清場,圍觀的里三層外三層的婦人怨聲載道的,但看到一幫凶神惡煞的士兵和齊刷刷的刀身,乖乖的閉著嘴巴趕緊回家了。
人群散去之後,他傻眼了——
只見河邊的粗槐樹邊上,綁著一個裸著上身的男人,偏生臉上還蒙著一塊布,那塊布還甚是奇特,留出了兩個眼楮可以滴溜溜的看到外面的場景。
腳邊豎著一塊牌子,歪歪扭扭的四個大字
“我是奸夫!”
下屬哆哆嗦嗦湊上前,“解主管,這是主子嗎?”
解風“……”
應該是吧…那鋒利的能刮人的目光刀子似的,像極了主子發怒的時的樣子。
“爺!”解風連忙小跑上前松開繩子,順道把自己的外袍脫下來,披在楚頡身上。
下屬們默默轉身,主子現在要摘下頭套,這要是被自己看到了…估計自己就要跟解雲似的了。
不,應該說,比解雲還慘。
楚頡披上外袍之後,解下頭套,黑黑的臉色中還帶著一絲興奮的潮紅。
解風“您不會中毒了吧!”
主子昨日就說這兩天估計有人來打劫,不讓自己插手,只說到時查探底細即可,被挾持的時候主子明明能掙脫開,偏偏還故意著了賊人的道…
這下好了,里子面子丟了,也不知道身體受損沒!
楚頡倒是涼涼的瞥了他一眼,看著背對著自己的士兵們,嘴角帶笑,眼楮里卻是冷的。
“今天跟著來的人,”他慢條斯理的整整衣服,“這三個月都去幫這些大媽干活。”
解風摸摸鼻子包括我嗎?
“走吧。”風華萬代的錦衣衛使邁著步子朝前,解風一喜,連忙跟上去。
士兵??
回府之後,解風將最近打听到的最新密報呈上來,那日來監視的男人受傷之後逃之夭夭,暗衛一直在跟著,最後還是在虞城五里巷被甩掉了。
虞城?
楚頡頷首,想了半晌,突然問道“之前讓你查的那個藥鋪婦人,家就住在虞城哪里?”
解風愣了愣,似乎沒想到主子朝這個方向想,“那個婦人名叫衛燃,家住虞城內家鋪,”接著補充道,“就在五里巷旁邊那條街。”
衛…燃?
“說起來,這個女子,真是奇怪。”解風撓撓頭,“您說一個寡婦帶著兒子,有好多鰥夫願意和她相處,她雖長得丑但待人也還不錯,偏生沒過幾天鰥夫不是瘋了就是搬走了,”解風嘆口氣,“這大概就是天煞孤星吧。”
天煞孤星?
楚頡眯著眼楮,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又問了解風一些不相關的話,然後一上午都把自己關在房內。
侍女們也不敢去敲門,等到中午大家昏昏欲睡的時候,錦衣衛使冒出一句話驚醒眾人。
“去,把她的兒子給我抓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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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燃拿著解藥沒有回客棧,反而直取小道上的三里亭。
她昨晚出發前給瑤姬留的紙條上寫明了,今日在三里亭等自己,如果自己沒來,瑤姬就自己去取,正是楚府心理防御機制最差的時候。
人心,她也是略懂的。
果然,離得遠遠的就看到了那抹倩麗的紅色,瑤姬看到她來了,臉上帶了絲明媚的光,整個人像是魚得到了水泛著靈氣“拿到了嗎?”
衛燃笑著點點頭,將白色的瓷瓶遞給她,“你收著。”
“為何?”
“等回去之後,你就說你拿到的,”衛燃扯著馬韁,眼楮溫柔含笑“到時,阿江定要承你這份情。”
瑤姬捏著手,低著頭,看不清她的表情“這不好吧,萬一…”
“拿著!”命令式的口吻讓瑤姬差點要跪下來,“我不說你不說,他怎麼會知道!”
“是……”
兩個身影快速的穿過山巒,一只信鴿從暗處飛起,朝著東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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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山羊胡子看著又裂開的大門,剛準備張口罵,只看見一抹水藍色拉著他就跑,定楮一看,發現是湖藍。
“你怎麼跟你家主子一個性子呢…”
“這樣真的不好,你看這青天白日的…”
“我這老人家真的跑不動呀姑娘…”
“主子說!”湖藍松開他,眼神凶狠的叉著腰“你如果再說廢話,今年粉妝玉砌一分錢都沒有!”
山羊胡子已經可以想得到衛燃張牙舞爪的樣子了。
“快走!救人要緊!”山羊胡子邁開步子跑前頭去了,“快點!小丫頭!”
湖藍“……”
等到了之後,瑤姬已經服侍阿江吃下了解藥,山羊胡子摸著胡子給把了把脈,一臉神秘莫測。
“有話快說!”衛燃見不得這麼便秘的表情,催道。
山羊胡子憤憤的瞪了她一眼,慢條斯理道“這個…幸虧那你們回來的及時,這個藥可以解毒…”
大家都松了一口氣。
“不過……”
瑤姬不耐煩了,一把扣住山羊胡子的脖子,無暇的臉蛋此時閃著陰狠的光“快說!不要婆婆媽媽的!”
山羊胡子被掐住發聲,臉上憋的通紅,像是快窒息了,一個老弱怎能和年輕的力量型殺手針鋒相對。
“瑤姬,松開。”衛燃看著躺在床上依然昏迷不醒的阿江,冷聲道,“不得對賽神醫無禮。”
畢竟阿江的傷勢還要靠他,況且這人除了貪財,刀子嘴豆腐心,心不壞。
瑤姬憤憤的松開他,靠在床柱邊不說話,山羊胡子捂著脖子咳嗽了半天,慢慢回神。
“你這小姑娘,怎麼能這樣對一個老年人呢?你說我這……”
他被衛燃冷冷的眼神嚇到了,話又吞回去了。
“這個…病人吃了藥還沒醒是…正常的,元氣大傷,讓他修整一段時間…咳咳,”他清了清嗓子,“我給他開個方子,每天按時喂他吃下,半個月就能好個大半。”
此時念兒已經準備好筆墨,跟著他去拿藥了。
衛燃看著靠在床柱上的瑤姬,“要去休息嗎?趕路了一天很乏了,去休息吧。”
瑤姬擺擺手“我陪著他,不累。”說著眼楮定定的看著衛燃,“多謝樓主。”
好像什麼東西變了,又好像什麼又都沒有變。
只見被道謝的女子伸個大大的懶腰,趁著兒子去上學,趕緊回房補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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