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這樣……華未央指間緩緩撫過杯沿,“是誰這麼猜的?”
涂山奇一縮頭,“我不能說。”
“我也不是特別清楚,畢竟是蓬萊的私事,我一個外人不便多問……”
涂山奇原本就喝了一點酒,現下腦子更糊涂了。
“祁子陌入魔叛逃後,蓬萊一度警戒,尤其是,當時你和你大師兄下落不明,有人懷疑你們通敵。”
涂山奇眨眨眼,用袖子擦了把臉上的眼淚,小聲道︰“其實蓬萊出事的第二天,我曾經回去過……自薦為蓬萊尋找失蹤的弟子。”
“為什麼……嗝……,你總不可能是死人……”
“ 嚓”一聲,華未央指下的瓷杯碎成了兩半。
“是這樣啊。”華未央喃喃一嘆。
涂山奇立馬爬遠了些,一張嘴抿地死緊。
華未央淡淡看著他這副樣子,平靜道︰“說了這麼多,你渴不渴,過來喝口茶吧。”
涂山奇又哭喪起來,“華未央,你別這樣,我害怕……”
慫死你算了……
華未央還是拿起另一個新杯子倒滿了放在桌邊︰“你喝點茶解解酒,我去去就回。”
華未央站起身,出了雅間。
自己剛走到大門口,便看到了剛剛和涂山奇談論的主人公之一。
血像霧氣一般散開,又在空中被陡然劃開。
不等華未央做出反應,又一道劍氣破空而來。
華未央隨即結印抵御,那裹挾著熾熱青焰的劍氣轟然撞上符印。
華未央仿佛听到了符印碎裂的細微聲響。
華未央下意識向下望去,便看到祁子陌一甩劍花,腳下陣印一閃,他便飛身直撲而來。
他的速度極快,幾乎是眨眼間就到了跟前。
那手中的劍帶著殘影,像是要劈開時間與空間,帶著千山倒轉的氣勢,沉沉劈來。
華未央眼前白花花的一片,等到畫面再度清晰,一道寒光便橫在眼前。
華未央看著直指鼻尖的青玄劍,一時有些恍惚。
“你究竟是誰?!”
華未央了然,原來洛玉離放出去的消息已經傳到祁子陌耳朵里了。
你問我?我還想問我自己是誰呢!
華未央漠然地看著祁子陌,不說話。
“說話。”祁子陌將劍尖又逼近了一分。
華未央幽幽抬起視線,便看到那張叫人分外不爽的臉,冷言道︰“你覺得我知道?”
接著,三道羽箭在他身後出現,破空聲激起了他的反應。
他回身格擋,華未央則一躍閃現到十步之外。
然而,華未央的腳剛剛觸地,那幽藍的火舌便像是一條長鞭卷上她的腳踝。
目光觸及焰火,便見一個那其實是一張很小的符 ,幾乎在我看清那上面危險符號的同時,一道圓形火圈拔地而起。
“轟——!”
滔天的熾熱將華未央腳下的房頂燒出了一個大窟窿,隔著那藍色的火焰。
“咚……咚……”遠處,有鐘聲響起,向四周發出危險的警告。
華未央感覺到有幾股不同的氣息正在靠近。
華未央皺了皺眉,這種無休止的爭端,已經讓她有些厭煩。
指尖閃過一絲赤金色的火焰,剎時,熊熊火圈將祁子陌包裹其中。
火圈霎時被劈開,落入眼中的是祁子陌驚詫不已的神情,還有那飛濺的鮮血。
“唔……”
華未央听得他細微的悶哼,又看著他捂住胸口的傷大退而去。
祁子陌滿眼波瀾,神色復雜,華未央甚至能品出一點潸然欲泣的味道。
“琉璃炎火……”
祁子陌喃喃道,震驚之余,又是釋然。
然而這時候,華未央是極為平靜的,甚至是心如止水的乏味。
不過是動用了炎元素靈力,有必要這麼激動嗎?
華未央一邊這麼想,一邊手一揮,穢氣像是一片片黑雲飄散開來。
接著數十羽箭乍現拖著黑影向他飛去。
“叮——叮—— ——”
他格擋的動作比剛才要慌亂得多,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幾道殷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他的衣服上暈染開來。
就在他翻手彈開一只羽箭的同時,另一只又以極快的速度飛向的他的側面。
這時候,揮劍已經來不及了。
卻看到他突然伸手,一把握住了那支箭,火焰在一瞬間染上了他的掌心。
而緊接著,一道蔚藍的焰火升起,將那只箭燃成灰燼。
祁子陌垂下血淋淋的手,突然朝華未央笑道︰“你還是這副樣子。”
華未央沒明白他什麼意思,他卻再次提劍而來。
這次,明顯感覺到他的氣息變了。
戰意,她感受到祁子陌強烈的戰意。
“轟——”焰火被召出的符 劈成兩瓣,而寒鋒緊接著劈來。
太近了。
華未央還想挽弓,卻還是收住了手。
這種距離,箭發揮的力量有限。
也不知道這兩個的心眼兒小到了何種地步。
涂山奇怯怯地湊近華未央,“你不會是想去找他算帳吧?”
“怎麼會。”華未央指下的杯沿發出尖細而幽長的聲音,竟是有幾分悅耳,“只要他不出蓬萊,我自然是動不了他的。”
“是洛玉離,他先說要從你和你大師兄查起的!”
哦,果然是這貨。
這黑心眼的,明明是他們三人一起,卻偏偏將自己給摘出去了,也不知道是什麼居心!
自己不過是佔了他們白月光的身軀一小會兒,還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
況且,那也不是她想的。
華未央眯眼看他,“那我就當是你這個管閑事的身先士卒了。”
“當時是另一位修士發現你的生辰有異,又因為你是和祁子陌失蹤,便有人猜這一切都是你在幫助祁子陌潛逃的計策。”
涂山奇尷尬地扯出一個假笑,暗暗往後挪了幾寸。
“也不能全怪洛玉離啊,誰讓你之前和祁子陌走得那麼近……”
不過既然他說起什麼作證,華未央還是挺好奇的。
蓬萊這些日子開啟的防護大陣,主要是防祁子陌這個大家都心知肚明。
“說起來,你命數不清這事,還是蓬萊後來委托我深糾的,不過你放心,我會為你作證!”
涂山奇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副哥倆好的樣子,
但她似乎也感覺得到,周圍的同門,似乎對她也開始有所隱瞞了起來。
華未央問涂山奇,“你知道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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