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珠從眼眶里大顆大顆地涌出來,元瑾之垂著頭默默地哭。
    她不明白,元家有權有勢,已經和顧家牢牢綁定,盤根錯節,綁得比鋼鐵還結實,為什麼爺爺還要逼她去拿下顧近舟?
    顧近舟那種性格,除非他主動,誰能把他怎麼著?
    元老伸手扯了兩張抽紙,遞給她,慈愛又無奈地說“丫頭,擦擦眼淚吧。”
    “謝謝太爺爺。”元瑾之哽咽道,吸了吸鼻子,接過紙巾,將眼淚擦干淨,可是新的淚水又流下來。
    從小到大,同學伙伴們都羨慕她有個那麼風光的家世,誰能知道,有一天她被自己的親爺爺指著鼻子大罵廢物?說貶成棄子就會被貶成棄子。
    元家上一個棄子是元堅,再往上是元仲懷。
    可是元仲懷和元堅是大逆不道,鑄成大錯,而她做錯了什麼?
    她什麼都沒做錯,就因為追不上顧近舟,就要被貶為棄子。
    元瑾之越想越委屈。
    元老嘆了口氣,他現在老了,早已經管不住元伯君。
    他慢騰騰地站起來,拿起拐杖說“孩子,咱們去屋里待著吧,外面太冷了。”
    元瑾之溫熱的淚水涌出來,很快變得冰涼。
    冷風一吹,臉冷得像冰塊,凍得她直哆嗦。
    她胡亂抹了把眼淚,上前攙扶元老回屋。
    警衛很快走過來,收拾暖爐。
    安頓好元老,元瑾之去了客房,拿起手機,給哥哥元慎之打電話,張口喊了一聲哥,忍不住又哽咽起來。
    元慎之急忙問“妹,發生什麼事了?誰惹你生氣了?跟哥哥說,哥哥去揍他!”
    元瑾之哭得說不出話來。
    元慎之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急得不行,連聲說“別哭了別哭了,快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現在在哪?金陵還是京都?我馬上訂回國的機票,去找你。”
    元瑾之哽咽道“爺爺今天,下了死命令,讓我務必拿下顧近舟,否則就把我貶為棄子。”
    元慎之愣住。
    沒想到爺爺這麼狠。
    元家和顧家聯姻的夠多的了,不知他為什麼非得逮著顧近舟不放?
    一會兒讓元瑾之去拿下沈天予,一會兒讓她拿下顧近舟,這是沒把她當成人啊。
    元慎之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他當即撥通元伯君的號碼,劈頭蓋臉地問“爺爺,您這麼對我妹妹,合適嗎?”
    元伯君冷冷道“你有什麼資格質問我?”
    “別跟我談什麼資格,我只知道那是我親妹妹,誰欺負她,我找誰!要麼揍他一頓,要麼罵他一頓!”
    元伯君掛斷電話。
    臭小子,倒反天罡!
    這麼有本事,當初連甦驚語都拿不下。
    元慎之再撥元伯君的電話,他已經關機。
    元慎之氣得想摔手機。
    冷靜下來後,他撥通了顧近舟的手機,說“舟舟,有需要我幫忙的,你盡管說。”
    顧近舟眼眸微動,“有事直說。”
    “其實我妹也沒那麼差,長得雖然不如驚語漂亮,但是驚語排第一,她可以排第二。性格也好,至少比我好。她也很聰明,從小到大在學校里年年拿獎學金。她也沒有壞習慣,不嬌縱,知書達理。實在不行,你考慮一下她也行。”
    顧近舟忍著脾氣听完,道“無聊!”
    “舟舟,多年好哥們,哥哥就這麼一個要求。只要你肯答應,哥哥願意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顧近舟鼻間哼出一聲冷笑,“可以,你去死,你死了,我立馬娶元瑾之。”
    元慎之,“……!”
    他罵道“臭小子!”
    “不是說赴湯蹈火嗎?死都舍不得,憑什麼要求別人?浪費時間!”
    顧近舟掛斷電話,一腳油門加速,直奔元堅的家而去。
    元堅雖淪為棄子,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仍過得很滋潤,只不過沒以前風光。
    從前他走到哪里,都被一群人簇擁著,吹捧著,那時的他光環僅次于元峻。
    顧近舟派助理查出元堅如今住在臨河一套別墅,二十幾年前的別墅,有些舊了,但終歸也是別墅。
    一個小時的車程,顧近舟停下車。
    小區保安、監控都有。
    顧近舟環視一圈,繞到監控死角處,腳一抬,跨進了一米八高的欄桿。
    他都懶得等到天黑,直奔元堅住的那棟別墅而去。
    他完全可以用更隱蔽的法子對付元堅,但是他懶得。
    他就那樣一腳跨進元堅的別墅,擰斷門鎖,光明正大地進了他的家。
    元堅還在床上睡懶覺,昨晚出去浪到很晚才回來。
    他太太回娘家了,兒子在國外留學。
    元堅懶洋洋地翻了個身,忽然覺得臥室內一股讓人窒息的壓力。
    他猛地睜開眼楮。
    看到床前立著一道高挑頎長的身影。
    他抬手揉揉眼楮,看到一張極其俊美的臉,可是那臉太冷,比外面雪後的天還冷,周身散發著一股駭人的氣息。
    顧家一對雙胞胎,同樣俊美,但是哥哥冷,弟弟暖。
    這位這麼冷,顯然是顧近舟。
    元堅一下子醒了!
    他一骨碌坐起來,說“舟舟?是你嗎?舟舟。”聲音微微發顫。
    他手腳干淨做得利索,顧家怎麼懷疑怎麼查,都查不到他身上。
    他以為顧家查不出來,就拿他沒辦法。
    萬萬沒想到顧近舟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公然闖入他的家。
    顧近舟盯著他淤青未退完的鼻子冷笑,英俊的眉眼冷如碎冰,“顏清軒是你派人綁架的吧?”
    元堅慌忙擺手,“不能。無緣無故的,我綁架他做什麼?我又沒有女兒要塞給你,我也沒那個膽子。我現在就吃喝玩樂,過一天快活一天。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去找死,我圖什麼?”
    邏輯對。
    換了旁人也會這麼想。
    但是站在他面前的是顧近舟。
    顧近舟抬手將指骨掰得啪啪作響。
    對付這種軟骨頭,不能跟他扯道理,他比你會扯,這是他們的生存之道。
    顧近舟手一伸,抓起他的手臂,將他輕而易舉地拎起來,就朝天花板扔去。
    元堅嚇得啊啊直叫。
    身子咕咚一聲巨響撞到天花板,又狠狠落到床上。
    疼得他面部扭曲變形,眼冒金星。
    顧近舟道“要麼去自首,要麼被我打死,你二選一。”
    元堅垂死掙扎,“你私闖民宅,毆打我,故意傷害,尋釁滋事,還要打死我,殺人犯法,年輕人,別沖動,你有大好前程,別為了我,毀了你自己,毀了你們顧家。”
    見他還狡辯,顧近舟抓起他的手臂直接朝窗戶那里扔去。
    三層中空玻璃非常結實,但是架不住顧近舟使了內力。
     嚓一聲,元堅腎虛的身體撞碎玻璃,人斜斜地飛了出去,落到堅硬冰冷的地上。
    多處巨痛,疼得他暈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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