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後她驚艷了世界!
    元老這般大人物,歷盡千帆,早已到了看萬事皆雲淡風輕的年紀,卻如此激動。
    實屬少見。
    楚曄急忙上前去攙扶他,勸道“元爺爺,您別著急,咱們吃了飯再去吧,舟舟跑不了。”
    元老這才停下腳步,捋捋胡須說“看我,竟激動上了。”
    “我現在給逸風打個電話,約一下時間,萬一舟舟午睡,去了要等。”
    “好好,你快打。”
    楚曄把元老扶到沙發上坐下。
    他撥通顧逸風的手機號,跟他約好會面時間。
    掛斷電話,楚曄對元老說“元爺爺,咱們下午三點鐘去好嗎?那時舟舟剛好睡醒,小孩子,覺多。”
    元老手擔在沙發扶手上,連聲道“好好,小孩子睡好覺要緊。”
    “我去廚房幫小娉做飯。”
    元老眼里露出欣慰的神色。
    沒給元娉挑好養父母,但是挑的這個男朋友,卻無可挑剔。
    也算是彌補了一腔遺憾。
    楚曄走出書房,來到廚房。
    元娉正和元老家的廚師一起備菜。
    她長發隨意綰起,身上穿一件簡單的棕褐色圍裙,耳邊垂下柔軟的碎發。
    十分家居的裝扮,但因為她氣質出眾,身段窈窕,讓人覺得秀色可餐。
    楚曄走到她身後,雙手從她腰間伸過去,捉住她的雙手,溫聲說“我幫你洗菜。”
    這動作,幾乎是從後面抱著她了。
    元娉心頭一跳,小聲說“廚師叔叔在呢。你沒干過家務,出去等著,要是覺得無聊,就陪我爺爺下棋去。我和叔叔做好飯,喊你們。”
    楚曄垂首,嘴唇湊到她耳邊低聲說“陪元爺爺不如陪你有意思。”
    他唇中熱氣撲到她耳朵上。
    元娉的耳朵倏地紅了,心跳咚咚加快。
    初見楚曄,他溫潤如玉,斯文紳士,沒想到熟了後,竟這麼會撩。
    旁邊低頭專心切菜的廚師開口道“我年紀大了,耳聾眼花,什麼都听不清,看不到。你們小年輕的該說什麼就說什麼,別管我。”
    元娉笑。
    以前不知這位廚師叔叔竟如此風趣。
    他才五十歲,正當壯年,如果真的耳聾眼花,怎麼勝任廚師的工作?
    楚曄學元娉的樣子洗菜。
    切菜他切不好,但是元娉刀工一流,能把豆腐切得很細很細,這是要做文絲豆腐羹的。
    連廚師都忍不住贊嘆“小娉姑娘這刀工,可以去五星級酒店做大廚了。”
    文絲豆腐羹楚曄常吃,看人做還是第一次。
    他想夸她,又覺得心疼。
    切成這樣,指不定私下練了多久,手指估計都被割破過。
    到底不是親生的,他和楚韻哪用得著下廚房?
    菜做好後,三人將菜端出去。
    元娉做了文絲豆腐羹、白油雞樅、茶樹菇臘肉、水煎乳餅、酥炸雲蟲和野生菌菇湯,其他的菜是廚師做的。
    元老夾起一塊水煎乳餅放進嘴里。
    金黃酥脆的外皮,里面軟糯細膩,口感醇厚豐富,混著淡淡的奶香和獨有的雲城風味,回味無窮。
    元老細細咀嚼,將乳餅咽下,對楚曄道“五十多年前,我曾帶兵到雲城打過仗,回京都後,對雲城的水煎乳餅和酥炸雲蟲念念不忘。小娉孝順,特意去地道的雲城菜館跟人學習,終于學會,做出了我愛吃的口味。”
    楚曄朝元娉投去溫柔的一瞥。
    難怪元老喜歡她,除了身世孤苦離奇,還因為她的細心和體貼。
    元家子孫個個都是大忙人,缺這麼一個細心的可人兒。
    楚曄把元娉做的每道菜都嘗了一遍,每道菜都做得美味無比,無懈可擊,比酒店餐廳里做得更精致更好吃。
    用餐完畢。
    幾人稍作休息。
    楚曄派人把元娉送回自己的家。
    他帶著元老,乘車前去星河灣。
    楚曄帶過來的幾車聘禮,元老硬是一樣沒收。
    抵達星河灣,舟舟剛睡醒沒多久。
    顧謹堯抱著他,在陽光暖房里賞花。
    帆帆則由顧縴雲抱著。
    自打知道舟舟的離奇身世後,每逢周末,顧謹堯都會拋下所有應酬,專程來陪伴舟舟。
    也是奇怪,舟舟嫌棄這個嫌棄那個,唯獨不嫌棄顧謹堯。
    舟舟對一株開得正旺的紅梅感興趣。
    盯著看了很久。
    那紅梅瓣瓣梅花如火似血,像因公犧牲的戰友們的血,讓他又記起了很多前塵過往。
    帆帆則樂呵呵一張小臉,看到啥都笑,無憂無慮。
    一母雙胎,性格天差地別。
    元老拄著拐杖,大步朝舟舟走過去,嘴里喊道“舟舟小同志,我元宗勛來看你了!”
    舟舟原本趴在顧謹堯懷里賞花,听到元老的聲音,猛地扭頭,朝他看過來。
    漆黑的大眼珠盯著他看了幾秒,舟舟忽地抬起白白嫩嫩的小右手,朝他唰地敬了個十分標準的禮。
    所有人都驚住了!
    尤其是顧縴雲。
    因為從來沒人教過舟舟敬禮,電視也很少讓他看,怕影響視力。
    元老也舉起右手,一臉鄭重地朝他回敬了一個禮,並沒有因為他不滿一周歲,而輕慢他。
    楚曄攙扶著元老,走到座椅上坐下。
    顧謹堯也抱著舟舟,在他旁邊的座椅上落座。
    元老一臉慈愛地望著舟舟,問道“舟舟小同志,你還記得你上一世叫什麼名字嗎?”
    舟舟小嘴微張,十分清晰地吐出兩個字,“國,煦。”
    元老神色一滯,隨即眼圈就潮了。
    的確是這個名字。
    國姓很特別,十分罕見的一個姓,所以二十多年過去了,他對這個名字仍記憶猶新。
    當年次子元仲懷在雲城就職,結果剛上任沒多久就出了這麼大的滅門慘案,被滅的還是緝毒英雄的家人。
    這事必須要妥善處置,否則會寒了英雄們的心。
    元老親自出面,前去給國煦一家送葬。
    當時他打算把國煦的遺孤,秘密交給大兒子元伯君撫養。
    元仲懷再三向他討要,並信誓旦旦地說,會將元娉視為親生女兒,他才松了口,沒想到卻害了那丫頭。
    元老伸出雙手,對舟舟說“舟舟小同志,我能不能抱抱你?”
    舟舟點點頭。
    顧謹堯把舟舟放到元老身上,同時立在旁邊,盯著舟舟。
    畢竟元老歲數擺在那里,他怕元老不小心一松手,會摔傷他的寶貝外孫。
    元老盯著舟舟影沉沉的大眼楮,“舟舟小同志,你還記得你上一世是哪里人嗎?”
    舟舟十分認真地答“雲,城。”
    “家里都有誰?”
    舟舟道“爸、媽、弟、妹……”
    後面的不說了。
    顧謹堯出聲道“元老,舟舟還不滿一周歲,說不了太長的話,等再長大一些,可以更清楚地回答您的問題。”
    元老微微頷首,問顧謹堯“孩子身上有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顧謹堯道“有,胸口有紅色胎記。”
    “我能看看嗎?”
    顧謹堯小心地幫舟舟解開嬰兒服紐扣。
    胸前赫然一片紅色胎記,中間顏色深,旁邊淺,仔細看,像是槍崩的。
    淺色的像是暈染的血跡。
    細嫩的手臂上還有芝麻粒大的紅痣。
    國煦當年就是被槍殺,被虐殺。
    死得十分慘烈!
    全家人也被血洗!
    手上沾了無數敵人鮮血,早就心硬如鐵的元老,此時忍不住淚目。
    他小心翼翼地幫舟舟系好紐扣,把他按到懷里抱著,仰頭,淚眼模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