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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顧縴雲放到床上。
    顧逸風俯身覆到她身上,就去解她的衣扣。
    顧縴雲嗔道︰“這麼著急?先去洗洗吧。”
    “我剛洗過。”
    “我沒洗。”
    顧逸風俯身在她發絲間聞了聞,“很香。”
    “我坐了整整十一個小時的飛機,下了飛機就風塵僕僕地趕過來,出了一身臭汗,怎麼會香?”
    “你的汗和別人不一樣,你的汗是甜的,有一種獨特的香氣。”
    顧縴雲不再說話。
    從小到大,她一直被他吃得死死的。
    他三言兩語,就能讓她立馬服軟。
    她搞不明白,明明自己也是極優秀的,家世、外貌、能力皆屬一流,用天之驕女來形容一點不為過,可是在他面前,為什麼總覺得低他一等?
    可能是因為愛吧,愛使她羸弱。
    顧逸風修長手指一顆顆地解開她的衣扣,吻她細長的脖頸,吻她精巧的鎖骨……
    她身上全是他熟悉的味道,熟悉到像左手握右手。
    他的吻讓她滾燙,他的手指令她燃燒,很快將她化成一團軟綿綿的雲朵。
    他抱起她走進浴室,打開花灑。
    溫水淋灑到二人身上。
    有限的空間和氤氳的潮氣,讓欲望發酵得更濃……
    他听到她開始喘息。
    她的手掌摁在浴室大理石牆壁上。
    她縴長而漂亮的身體輪廓數年如一日的美。
    她的脊柱站著的時候有微微內陷的凹槽,俯下去卻是凸起的山脈。
    順著那山脈,他找到她美麗的頸脖。
    他輕輕摁著她的脖頸,讓她快樂……
    關鍵時刻,他卻抽身而去,去取了酒店的安全套回來。
    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事。
    因為一直備孕,他們極少用那東西。
    顧縴雲熾熱的身體晾在半空中,漸漸被絲絲涼意包圍。
    她听到他在背後撕包裝的聲音,听到他說︰“萬一懷了不利于優生優育,小心點為妙。”
    顧縴雲想說,怎麼可能會懷?備孕了好幾年都沒懷上。
    終是沒說出口。
    夫妻基因不匹配,萬一懷了,自然流產的概率很大,即使不流產,生下來殘疾兒的幾率也很大。
    他是為她好。
    梗在心口的那根巨大的刺,讓顧縴雲的身體變得僵硬,又硬又涼。
    後續倆人都不太舒服,草草完事。
    顧逸風拿大浴巾幫她擦干淨身上的水,又幫她吹干長發。
    回到臥室,躺在他懷里,顧縴雲說︰“明年的春拍交給顧驍吧,今年十二月份的秋拍結束後,我就去醫院做試管嬰兒。”
    顧逸風手伸到她頸下,“我媽做過試管嬰兒,我姑姑也做過,很受罪。尤其我姑姑,當時腹水嚴重,差點搭上性命,不想你去受那個罪。”
    顧縴雲把身子往他懷里貼了貼,沒說話。
    她知道他是為她好,卻不知她壓力有多大。
    當初和他在一起,顧傲霆就一直反對。
    他是顧傲霆最器重的孫子,是顧氏集團的法定繼承人,他未來的孩子尤為重要。
    如果她連一兒半女都生不出,別說他們了,連她自己都覺得過意不去。
    次日。
    上午十點鐘。
    顧逸風帶著副總和助理等人,來到米氏集團大樓。
    這次接洽的是米煦。
    合作談得相當順利,對方甚至主動讓了一個點的利潤。
    談得差不多時,米煦親自帶顧逸風等人去旗下制藥車間和實驗室參觀。
    參觀完畢,簽合同,拍照留念。
    本來三天的工作量,一天完成。
    走完所有程序後,米煦設晚宴,款待顧逸風和顧縴雲等人。
    酒店選在米氏集團自家的酒店。
    和米婭性格截然相反,米煦儒雅、內斂、斯文有禮,雖是澳洲籍,卻一副謙謙君子作派。
    不听他說話,單看外表舉止,比華人更像華人。
    席間除了談公事,米煦談得最多的就是華夏古文明。
    他最喜歡的是宋徽宗趙佶,對他的作品如數家珍。
    顧縴雲從事拍賣行工作,自然能搭上話。
    顧逸風從小被母親甦𨳊燻陶,耳濡目染,對宋徽宗趙佶也了解頗多。
    三人有共同語言,一時如遇知己,把酒言歡,相談甚歡。
    陪同的副總和助理竟一句話都插不上。
    眾人微醺之際,門被人猛然推開!
    走進來的是盛妝打扮的米婭。
    米婭徑直走到顧逸風身旁,拿起酒瓶和酒杯,自己斟滿。
    她夾著嬌滴滴的聲音對顧逸風說︰“學長,祝我們兩家合作成功,我先干了,你隨意!”
    說著脖子一仰,將一杯香檳全部喝下。
    連喝三杯。
    她又喊人開了一瓶,剛要倒。
    米煦開口了,用法語說︰“如果能好好說話,就坐下吃點菜慢慢喝。如果不能,就先回家。好歹是米家的女兒,有點樣子,別讓遠方來的客人看笑話。”
    米婭咧嘴一笑,眯起眼楮用法文懟道︰“別總是端著長子的架子教訓我。如果我是男人,爸爸器重的就是我了。明明和顧總的合作項目是我的,被你半路搶去。從小到大,爸爸嘴上說最愛的是我,結果家業交給你,公司交給你,什麼都交給你。我跟在你後面,連口熱湯都喝不上。”
    米煦道︰“但凡你能處理好,我不會跟在你後面幫你收拾爛攤子。”
    米婭呵呵幾聲,“大哥每次打壓我,都會找出各種冠冕堂皇的說辭。爸爸還活得好好的呢,大哥就容不下我了。等爸爸百年後,大哥是不是就要把我和我媽趕出家門?”
    顧逸風和顧縴雲都能听得懂法文。
    不知兄妹二人矛盾如此深,當著他倆的面就開始吵。
    听米婭的話,貌似她和米煦不是同母所生。
    夫妻二人裝作听不懂的樣子,繼續吃菜,避免尷尬。
    米煦端起酒杯,站起來,對顧逸風和顧縴雲說︰“兩位顧總,祝我們合作愉快,喝完這一杯,我先走一步,送婭婭回去。她喝多了,情緒失控,讓你們看笑話了。”
    顧逸風和顧縴雲也端著酒杯起來,齊聲說︰“合作愉快!”
    三人踫杯飲酒。
    一飲而盡。
    米煦走到米婭面前,抓著她的手臂,“走吧。”
    米婭猛地甩開他的手,醉意朦朧道︰“我不走!我要和學長喝到不醉不歸!”
    米煦神色嚴厲道︰“顧總已婚,他太太就在身邊,你這樣做成何體統?”
    米婭像听到最好笑的笑話,哈哈大笑,“已婚,已婚怎麼了?誰說已婚就沒有喜歡人的權利了?爸爸已婚,照樣和我媽在一起,還生下我。”
    米煦面色微變,斥道︰“你喝醉了!”
    “我沒醉!”
    她抓著酒瓶就要去倒酒。
    米煦奪過酒瓶,吩咐他的助理︰“把二小姐抱走。”
    他的助理急忙走過來,彎腰把米婭抱起來,就朝外面走。
    米婭伸手抓他,拿腳踢他,喊著鬧著讓他把她放下來。
    等二人走遠,門關上。
    米煦眼神訕訕對顧逸風和顧縴雲說︰“抱歉,家妹不才,讓兩位顧總看笑話了。”
    顧逸風道︰“這種事很常見,不必放在心上。”
    顧縴雲眼神卻暗了暗。
    原來米婭那種三觀,是受她父親影響。
    半個多小時後,宴畢。
    幾人離去。
    上車回到酒店。
    乘電梯來到房間門前。
    助理拿出房卡,要幫顧逸風和顧縴雲開門。
    顧逸風和顧縴雲卻停下腳步。
    因為門前坐著個爛醉如泥的年輕女人,高跟鞋掉了,臉上的妝花了,手里握著瓶洋酒。
    是米婭。
    她舉起手中的洋酒,沖顧逸風咧開嘴輕佻一笑,醉醺醺地說︰“學長,我們又見面了!來啊,一起快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