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恬疼得面色蠟黃,歪在沙發上,雙手抱著小腹。
    她沖陸璣煩躁道︰“別說那麼多廢話了!我肚子越來越疼!我要告鹿巍,告死他!”
    陸璣眼底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你之前去過的那幾十家餐廳和酒店,我派人調過監控,其中兩家監控壞了,三家監控畫面模糊不清。畫面清楚的,查不到任何異常。沒有證據,即使報警,警方也束手無策。我還是先派人幫你找解藥吧。”
    雲恬面露譏誚,“你不是挺能耐嗎你去找鹿巍要解藥啊,我肚子疼得厲害,等不了那麼久!”
    陸璣思索一下,“行,我打電話派人去要。”
    雲恬忍著疼從沙發上爬起來,“不,你親自去!鹿巍太狡猾,你手下人去了,也是浪費時間!我肚子疼得一刻也不想多等!”
    陸璣不想和鹿巍打交道。
    但見雲恬疼成那樣,又于心不忍。
    “我這就約鹿巍。”
    他撥出鹿巍的號碼,提出見個面。
    原以為鹿巍會拒絕,出乎意料,他答應得挺痛快,約在明晚九點鐘見。
    雲恬疼得等不及。
    陸璣次日晚上八點,便提前帶上保鏢和兩密碼箱錢,前往鹿巍的家。
    鹿巍徒弟來開的門。
    進門後,陸璣吩咐隨身進來的四個保鏢︰“錢拿出來。”
    兩個黑色密碼箱擺到茶幾上。
    “  ”幾聲。
    密碼箱打開,里面是碼得整整齊齊的票子,在暖色燈光下散發粉色光暈。
    少說得兩百萬。
    如果放在從前,鹿巍看到這麼多錢,眼神會微微發直。
    但現在,這點小錢,他還真瞧不上眼。
    鹿巍抬起眼皮,細細打量陸璣。
    但見他白皮,高個,看起來也就四十上下,高鼻梁,薄嘴唇,長了雙桃花眼,眉眼間自帶一股風流飄逸。
    頭發打理得一絲不苟,身上衣服偏休閑,看不到品牌logo,但質感極好,熨帖合身。
    腳踩一雙意大利進口小牛皮休閑鞋。
    腕上戴一塊上百萬的勞力士手表。
    一看就是一副養尊處優的模樣。
    鹿巍當下便輕視了他。
    是只豹子又怎樣
    過得太舒服了,豹子也沒了獸性,不足為懼。
    鹿巍扯動臉上肌肉,擠出一絲笑,對陸璣說︰“陸董,客氣了,來就來,還帶什麼錢你這麼大一董事長,大半夜的,能來看我,就已經很給我面子了。”
    他朝旁邊沙發指了指,“快請坐。”
    陸璣走到沙發前,坐下。
    心中暗自腹誹,果然是陰人一個,干了壞事,還這麼淡定。
    面上卻堆著笑,“恬恬肚子疼,去醫院,開了打蟲藥,吃了幾天沒效果。听朋友說,鹿先生無所不能,我過來找你開幾副藥吃吃。藥錢如果不夠,你可以提,我再派手下去取。”
    鹿巍暗道,讓她先疼著吧。
    省得身體舒坦了,又去糾纏秦野。
    鹿巍摸摸下巴,“陸董過獎了,我就是個打打殺殺的粗人,在單位混個閑職,如今還病退了,哪里稱得上無所不能至于雲小姐肚子疼這事,連醫生都束手無策,我一個粗人,能有什麼辦法你們不如去別處打听打听。”
    陸璣眼神微涼,朝手下保鏢伸出手。
    保鏢立馬將支票本和筆遞過來。
    陸璣拿起筆,在支票本上唰唰幾筆,開完支票,放到茶幾上,“鹿先生,這是三百萬,加上那兩百萬,換你幾副藥,我覺得這筆生意可做。”
    鹿巍掃一眼支票金額,咧了咧嘴,抬頭沖徒弟道︰“還愣著干什麼快給陸董上茶。”
    “好的,師父。”
    徒弟很快將茶泡好,端上來。
    橙黃色的茶湯散發出大紅袍獨有的香氣。
    陸璣卻不敢喝,笑著對鹿巍說︰“我不渴。實不相瞞,來之前,我打听過,鹿先生雖然在異能隊上班,但也在外面接些私活,算半個生意人。既然是生意人,有錢沒有不賺的道理,幾副藥就賺五百萬,利潤相當可觀。”
    鹿巍眉間輕皺,“這錢我當然想賺,可惜,我沒有解藥。”
    陸璣眼神陰沉下來,“奉勸鹿先生一句,能吃敬酒的,別吃罰酒。”
    鹿巍笑了。
    在單位顧忌上司,是因為上司比他本事還大。
    在外面顧忌顧傲霆,是因為指望鹿寧嫁給秦野,好讓他揚眉吐氣。
    這個陸璣,一個靠抱小媽大腿,殺兄弒佷的卑鄙小人,憑什麼也敢威脅他
    鹿巍盯著陸璣,“如果我就是不給呢”
    陸璣眉頭一皺,朝那四個保鏢使了個眼色。
    四個保鏢唰地圍上來,將鹿巍團團圍住,每人手里多出一把彈簧刀,鋒利的刀刃閃著冷寒的光芒。
    徒弟忽地閃身擠進來,擋在鹿巍面前,“你們誰敢動我師父試試!”
    “砰砰砰!”
    門外突然傳來砸門聲!
    緊接著是工具撬鎖的聲音!
    不到兩分鐘,呼啦啦沖進來十幾個人高馬大的保鏢!
    全是陸璣的人。
    十幾個人黑壓壓地站在那里,個個滿臉戾氣!
    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
    劍拔弩張!
    空氣里都是硝煙味!
    鹿巍面色微變。
    陸璣淡笑,“鹿先生是一身本領不假,但雙拳難敵四掌。能好好說話的時候,千萬別逼我動粗。”
    他站起來,不緊不慢地撢了撢衣服上的褶皺,居高臨下地對鹿巍說︰“我這個人吧,看著斯斯文文,挺好說話,實則也是有些本事的。解藥拿出來吧,我也不想驚動警方。”
    鹿巍面上微笑,手卻悄悄伸到背後,從沙發靠背後面,摸出一個鐵罐。
    手指迅速扣開鐵罐蓋子。
    “嗡嗡嗡嗡嗡嗡!”
    一群馬蜂瞬間從鐵罐里飛出來。
    直沖陸璣和他手下而去!
    名副其實的蜂擁而至!
    十幾個保鏢頓時亂了陣角,紛紛亂成一團,捂臉地捂臉,擋眼的擋眼,抱頭的抱頭,捂屁股的捂屁股,再也沒了剛才的囂張氣焰!
    陸璣也不例外,一群馬蜂追著他跑!
    且專往他引以為傲的臉上蟄!
    陸璣急忙拿手捂住臉,手卻被蟄了一口!
    那尖銳的疼痛,讓他忍不住叫出聲!
    沒多久就起了個大包,又紅又腫!
    馬蜂又去蟄他脖子,蟄他耳朵。
    這馬蜂的毒素比蜜蜂毒好倍!
    仿佛受過訓練似的,蟄人又快又狠!
    眨眼間,陸璣就被蟄了好幾口。
    手上、脖子、耳朵全是紅腫的大包!
    陸璣疼得受不了,捂著臉,奪門而逃!
    再也沒了初進門時風流倜儻,溫文爾雅的模樣。
    那幫手下,見主子都跑了,自然也不想多留,拔腿追出去,錢都忘了拿。
    馬蜂們緊跟著追出去!
    一幫人都等不及坐電梯,順著消防通道往外跑。
    鹿巍看著一群人落荒而逃的模樣,哈哈大笑,“一群酒囊飯袋,也想跟我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