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𨳊一臉懵逼。
    大半夜的,這男人發什麼瘋?
    她口吻帶點淡淡的揶揄,說︰“敢問顧總,你在國外修的是表演系嗎?”
    顧北弦隨意道︰“不是。”
    “那你修過和導演相關的專業嗎?”
    “也沒有。”
    甦𨳊笑了,“這兩個專業你都沒修過,你一個門外漢,跟我對什麼劇本?”
    顧北弦一本正經道︰“我是投資商,投進去的錢,得見到回報。你的角色非常重要,一定要好好打磨演技,力求精益求精。章導太忙,我來幫你對劇本,親自指導你。”
    甦𨳊差點笑出聲。
    她忍了忍,用平靜的語氣說︰“你可拉倒吧,我那角色是客串,就簡單幾個鏡頭,還非常重要,你當我三歲小孩吶。拉個手,都讓找替身,真沒看出你對這筆投資有多看重。”
    見軟的不行,顧北弦來硬的,“甦𨳊,你到底來不來?”
    “不去,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女,不方便!”
    “你和顧謹堯眉來眼去的時候,倒沒見你有多避嫌。”
    甦𨳊噎了一下,“阿堯哥是正人君子。”
    “阿堯哥”三個字,瞬間戳到了顧北弦的痛處。
    這個魔咒一般的稱呼,生生折磨了他三年。
    以前這男人只活在甦𨳊的噩夢中。
    如今他活生生地站在甦𨳊面前,明目張膽地覬覦著她。
    顧北弦被刺到,失了風度,“插足你我的感情,一點道德感都沒有。這樣的正人君子,可是天下獨一份。”
    “你我的感情,是你我、楚鎖鎖,還有你父親等人的原因造成的,和阿堯哥一點關系都沒有。”
    “和他關系大了。”
    甦𨳊揉了揉發澀的眼眶,“顧總,如果談電影的事,您去找章導談。也別想對我搞什麼潛規則,一我就是個客串的小角色,二我不想混娛樂圈,二姐姐我不缺錢。”
    說完,她掐了電話。
    顧北弦看著手機,相當無語。
    這女人,越來越硬氣了。
    動不動就掛他電話。
    他深吸一口氣,愛個女人愛成這樣,真是受罪。
    走到窗前,又抽了兩根煙。
    顧北弦終是沒忍住,打電話吩咐守在甦𨳊門前的保鏢︰“睜大眼楮,值好班,該防的都防著。”
    保鏢們心知肚明。
    他這是讓他們防火防盜,防顧謹堯的意思,齊聲應道︰“遵命,顧總。”
    次日。
    吃完早餐,出門。
    顧北弦和顧謹堯擦肩而過。
    顧北弦目光涼涼睨他一眼,“看不出來,你挺喜歡當狗皮膏藥,甦𨳊走到哪,你跟到哪。”
    顧謹堯極輕地冷笑,“以前跟著她,是因為你的保鏢太廢物。現在跟著她,是因為我和她相認了,我保護她,天經地義。你們離婚了,也分手了,你沒有任何權利要求我。”
    顧北弦感覺被挑釁,下頷微抬,神情冷淡,反擊道︰“別得意,你在她心中地位也不過如此。”
    顧謹堯眼皮一掀,“什麼意思?”
    “你們倆相認後,我讓她去找你,說成全你們。可一個多月過去了,你們倆的關系有變化嗎?”
    被戳到內心最痛處,顧謹堯暗暗磨了磨後槽牙。
    冷靜片刻。
    他笑道︰“我對她無論做什麼,從來沒打算求回報,不求,就永遠不會失望。不像你,恨不得把她團起來,盤在掌心里,只屬于你自己。你那不是愛,是佔有欲,是控制欲。”
    顧北弦眸色驟然一沉,寒聲道︰“你懂什麼?你什麼都不懂。”
    因為愛著,才會想完完全全佔有。
    因為在意,才不想感情里一直擠著個第三者。
    哪怕他對她不求任何回報,也會忌憚。
    如果不愛,壓根就不會有佔有欲和控制欲之說。
    甦𨳊吃過早餐,來到拍攝現場。
    接下來,還有場擁抱戲和親吻戲要拍。
    拍完這兩場,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顧北弦站在章克導演身邊,虎視眈眈地盯著場中的甦𨳊。
    他氣場太過強大,以至于現場所有人都束手束腳。
    尤其是和甦𨳊搭戲的男演員。
    該擁抱的時候,他連手臂都不敢伸出去,因為顧北弦的眼神,刀一樣鋒利地盯著他的手臂。
    仿佛在說︰小子,你要是敢抱她,我就派人砸斷你的手臂。
    接連ng了幾次後,章克導演無奈,苦著臉,請求顧北弦出去。
    顧北弦雙臂環胸,淡淡道︰“上替身就是,這麼簡單的事,還要我教你們?”
    章克哭笑不得,心中暗下決定︰以後再也不用和投資商有關系的女演員了,形象再貼合劇本也不行。
    太頭大了。
    好好一個角色,因為顧北弦的介入,硬生生毀了三分。
    可憐章克是個事事追求完美的人,面上不說什麼,心里難受得要命。
    擁抱戲用替身演過之後,接下來甦𨳊要演吻戲。
    因為吻戲要拍臉部特寫,不能用替身。
    提前說好的借位,甦𨳊倒也能接受。
    章克給甦𨳊說戲,讓她要表現出害羞,春心蕩漾,雀躍,喜悅的心情,尤其是眼神,要活,要有情緒,要會說話。
    眼神戲特別重要。
    章克反復教了甦𨳊幾遍後,開始拍。
    起初甦𨳊對著面前近乎陌生的男演員,始終放不開,無法入戲。
    接連ng了五次之後,甦𨳊把眼前的男人,想象成顧北弦,很快就進入狀態。
    什麼害羞啊,春心蕩漾,雀躍,喜悅,水到渠成。
    一雙大眼楮都閃閃發光了。
    這次,一遍就過了。
    章克夸贊她︰“鏡頭拍得特別美,不是演出來的,是真情流露,你很有做演員的天分。”
    “真情流露”,讓站在一旁當監工的顧北弦,很不爽。
    對著個陌生男人,甦𨳊都能真情流露。
    他一度懷疑,自己到底是喜歡了個什麼玩意兒?
    終于拍完,甦𨳊松了口氣,下場。
    去化妝間換了衣服,她帶著沈鳶和保鏢往房間方向走去。
    半路被顧北弦攔住。
    甦𨳊看到他那張臉冷得像冰疙瘩,知道他又要找事。
    把沈鳶和保鏢支開。
    甦𨳊問︰“顧總,您有事?”
    “明天坐我飛機回去。”
    “不用,您私人飛機費用太貴,我坐普通飛機就行,機票才幾百塊錢。”
    “我不收你錢。”
    甦𨳊狐疑地盯著他的眼楮,“你有這麼好?是不是有條件?”
    “有。”
    “說。”
    “你知道。”
    甦𨳊語氣堅定地說︰“顧謹堯是陸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可能同他老死不相往來。”
    顧北弦回頭瞥一眼,見沒人。
    他一把拉起甦𨳊的手,把她推到樹後,捏起她的下巴,吻下去。
    甦𨳊抬手去推他,“你要干嘛?快放開我!你這個渾蛋!唔……”
    剩下的話,她說不出來了。
    嘴被顧北弦的嘴堵上了。
    當他的舌尖抵進來的時候,她方寸大亂,心里著急,臉左扭右扭,就是躲不開他。
    他的吻有點強勢,卻又溫柔。
    他勾著她沉淪,沉淪,再沉淪。
    這個吻很深,很長。
    直到甦𨳊呼吸不過來,顧北弦才松開她,語氣有點嫌棄地說︰“對著個陌生男人,也能流露真情,你挺厲害。”
    甦𨳊相當無語。
    抬手用力捶了他胸膛一下,又捶了一下,“有時候,真要被你氣死。”
    顧北弦不動,任由她捶,淡淡道︰“我已經被你氣個半死了。”
    “是你自己找氣受。”
    忽然看到顧謹堯朝這邊走過來,顧北弦勾著甦𨳊柔軟的腰肢,把她按到自己懷里,“是,我自己找氣受,我是上輩子欠了你的。”
    原本說好明天回去,怕夜長夢多,當晚顧北弦就帶甦𨳊坐上了私人飛機。
    但是登機的時候,顧謹堯也上來了。
    顧北弦目光涼薄地瞅著他,要多介意有多介意,像看一個外來入侵者。
    奈何礙著甦𨳊在,他沒發作,得保持良好的風度。
    飛機起飛。
    到達半空時。
    顧謹堯突然起身,走到機長面前,從腰上摸出把匕首,往他前面一放,警告的語氣說︰“好好開,別動歪心思。你有幾個家人,住哪里,做什麼,我一清二楚。如果我們出事,你家人也別想活。”
    聞言,四十歲的中年男機長,臉色唰地一下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