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瓖玉的寶璽上,刻著九條栩栩如生的龍。
    九條龍中間是一枚圓潤的紅色玉石。
    應該是取“九龍捧珠”或者“九龍逐日”的寓意。
    古代有九五至尊之說,龍一般也只有皇帝才能用。
    不管這枚印章是誰的,這人都有稱帝的野心。
    甦𨳊問顧謹堯︰“賣給你寶璽的人,是在哪里發現這枚寶璽的?”
    “在江口沉銀地。那里流傳著一句尋銀訣,‘石龍對石虎,金銀萬萬五,誰人識得破,買下神仙府’。”
    甦𨳊點點頭,“我听說過,那是明末清初農民軍起義領袖張獻忠的沉銀地。听說那片河流
    “對。”
    甦𨳊舉起手中的寶璽,“你為什麼說這里面有藏寶圖?”
    顧謹堯勾了勾唇,“範老家的藏寶圖,就是你發現的。”
    甦𨳊眼角漾起一絲極淺的笑紋,“這麼說,你也不確定有沒有,只是來找我踫踫運氣?”
    “嗯,你是個寶藏女孩,說不定能從這里面找到關于寶藏的秘密。”
    甦𨳊沒想到顧謹堯也會開玩笑。
    偏偏臉上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
    把玩笑開得這麼正經的,恐怕全天下也就只有他一個人了。
    甦𨳊把寶璽放到桌上說︰“範老家的藏寶圖,是的的確確存在的,只是不知道藏在哪里。藏在唐伯虎的畫里,也是有據可依的。唐伯虎,本名唐寅,唐寅,和‘藏銀’差不多。宋神宗又是皇帝,皇帝代表榮華富貴,這是他們家祖宗給的暗示。踫巧我修了唐寅的神宗像,就順理成章地發現了。我能發現藏寶圖,卻不能無中生有啊。”
    顧謹堯默然不語。
    這寶璽里有沒有藏寶圖他不確定,但是想來見甦𨳊,卻是真的。
    喜歡一個人,是控制不住的。
    哪怕人在別處,心卻情不自禁地往她身上飄。
    根本就管不住自己的腿。
    再理智的人也管不住。
    甦𨳊見他不說話,笑道︰“你要是不死心,就把寶璽在我這里放幾天吧,萬一我能發現點什麼呢。”
    “也好。”
    兩人忽然就沒說話可說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
    顧謹堯開口打破僵局︰“那晚我喝了點酒,說了不該說的話。”
    甦𨳊仔細想了想,“沒有啊,你沒說什麼過分的話。”
    “那就好。”
    氣氛又有點尷尬。
    甦𨳊掃了一眼茶幾,站起來,“看我這腦子,連茶都沒給你倒,我給你泡茶去。”
    “不用。”顧謹堯跟著站起來,“我該走了。馬上要回國了,正好路過,過來看一眼,等會兒還得去範老那邊打個招呼。”
    甦𨳊一頓,笑道︰“好。”
    顧謹堯轉身走出去。
    甦𨳊站在門口,目送他去找範鴻儒。
    顧謹堯前腳剛走,站在院子里保護甦𨳊的保鏢,就馬上給顧北弦發了條信息。
    次日,甦𨳊收到一條銀行到賬信息。
    金額是︰2.2億。
    甦𨳊查了下匯款人,是顧北弦。
    2.2億正好是她最近一段時間,給他轉的三筆款。
    盯著那筆錢,甦𨳊心里五味雜陳。
    忍不住胡思亂想,顧北弦這是什麼意思?
    猶豫再三,找到他的號碼,撥了過去。
    這次顧北弦很快就接听了。
    甦𨳊低聲問︰“錢是你派人轉的?”
    “嗯,本來就是你的錢,你賺點錢不容易。”他聲音有點空冷,听不出什麼情緒。
    “為什麼不辭而別?為什麼不接我電話?信息也不回。”
    “我想冷靜冷靜。”
    甦𨳊胸口悶悶痛痛,“想跟我分手是嗎?分手就直接說,沒必要這樣冷淡我。”
    “我只是想冷靜一段時間,你別胡思亂想。”
    甦𨳊頓了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如果有,就跟我說清楚。這樣什麼都不說,讓人很難受,哪怕吵一架,都比這樣好。”
    顧北弦沉默幾秒,“我就是心里煩,過段時間會好。”
    甦𨳊不知道他心里真正煩的是啥。
    只當是顧傲霆又給他施加壓力了。
    想到那個糟老頭子,就頭大。
    甦𨳊心一橫,“不用過段時間了,現在就分吧,反正我們早就離婚了。之前婚離得突然,你我都接受不了,需要有個過程來適應。現在分挺好的,都適應了,沒那麼難受了。”
    顧北弦微微蹙眉,“我沒說要分手,只說我需要冷靜。”
    “不,是我要分。我家庭普通,跟你們家家世差太多。你爸說得對,你們是幾代人的努力才有的今天。而我,孤身一人,再怎麼努力,也無是于補。”
    “我從來沒有門第之見。”
    “是我累了,很累,我們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的人,連溝通都困難。”甦𨳊掛了電話。
    顧北弦听著手機里傳出的忙音。
    本就煩躁的心情,越發煩躁了。
    他起身,走出門,來到花園的玉蘭樹下。
    那里葬著他和甦𨳊那個還未成型的孩子。
    上面搭了個彩色的小房子,是他親手搭建的,怕雨淋到孩子。
    仰頭望著高高的玉蘭樹。
    他想起三年前,甦𨳊拿著鐵鍬在院子里種玉蘭樹。
    而他坐在輪椅上,遠遠地看著她的背影。
    她縴細的身影,窈窕婀娜,是那麼動人,連垂下來的發絲弧度都迷人。
    他怦然心動。
    可她呢。
    他自嘲地笑了笑。
    她只是把他當眼替,當成顧謹堯的眼替。
    難怪她晚上做夢都在喊她的阿堯哥。
    顧北弦抬手用力捶了樹干一下,心里的煩躁發泄不出,憋在胸口,快要炸了。
    他拿起手機給蕭逸打電話,“出來,去今朝醉喝酒。”
    “不是吧,大哥,這都半夜十點多了,要喝酒你早說啊,我好留著肚子。”
    “我現在出發,你愛來不愛。”
    “去去去,哪個房間,你發消息給我。”
    半個小時後。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今朝醉,醉秋閣。
    顧北弦點了菜,要了兩瓶十年茅台陳釀,一杯接一杯地喝起來。
    喝到第三杯的時候,蕭逸伸手攔住他,“大哥,咱再有錢也不能這麼喝吧?這是白酒,不是白開水,這麼喝你會醉的。”
    顧北弦推開他的手,“不用管我。”
    “怎麼不用管了?你喝醉了,還得我背你回去。”
    “我有保鏢,有司機。”顧北弦悶頭又喝了半杯。
    蕭逸打量他半天,若有所思,“你跟甦𨳊是不是吵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