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在側,有錢又有閑。
接下來的幾天,朱成鈞過著比神仙還逍遙的日子。
家中三朵嬌花,在朱成鈞的辛勤灌溉下日益艷光照人。
“咯咯……”院中傳出女子銀鈴般的清脆笑聲。
朱成鈞對面的鸞兒手捧小人書愛不釋手,越看越覺得有趣。
“夫君……你畫的這個娃娃太逗了……嘻嘻……”鸞兒撫了撫笑抽的腸子。
蘭兒和芮瑾萱看到鸞兒笑得甚是夸張,不由得起了再逗她一下的心思。
“鸞兒妹妹看書就看書,撫小肚子作甚?”蘭兒慧黠的沖鸞兒眨了眨眼楮,調侃道“難不成還能撫出個葫蘆娃來?”
“葫蘆娃可是七兄弟,鸞兒妹妹多撫幾下才是。”芮瑾萱又補充了一句。
一根藤上七朵花,結出七個身懷各大神通的葫蘆娃來,二女很好奇自家夫君這腦子是怎麼長的,這都想得出來,不過,委實有趣。
“咯咯……”蘭兒也被芮瑾萱補充的這句逗得花枝亂顫。
“夫君……二位姐姐太壞了,夫君也不管管。”兩位姐姐一唱一和的拿自己尋樂子,鸞兒頓時又羞有惱,看向夫婿的明眸不免又有幽怨,倘若夫君肯在自己的肥沃花田播下種子,娃娃來年就能呱呱墜地,可自家夫君偏偏只辛苦耕耘從來都是吝惜播種。
看到三女輕松放肆的嬉鬧,朱成鈞也倍覺溫馨。
“好了,大功告一段落。”朱成鈞擱下畫筆。
葫蘆娃小人書第一集(草稿)完美竣工。
鸞兒一把搶過墨跡未干的圖畫。
“果然如夫君所言,這種有趣的小人書不僅小孩子喜歡,大人都拒絕不了。”芮瑾萱瞅了一眼爭著搶先閱讀的鸞兒。
芮瑾萱這是在說她幼稚呢,鸞兒心里是既想看又怕姐姐們笑話,經不住畫中小人象的吸引,鸞兒顧不得許多,先看了再說。
“蘭兒工筆甚佳,經你手修改我便讓人雕版印刷。”朱成鈞對蘭兒吩咐道。
蘭兒從鸞兒手里接過圖畫,臨走還不忘沖鸞兒眨眼楮。
芮瑾萱留意鸞兒看向夫婿時流露出來的綿綿情意,會心一笑。
鸞兒急著要孩子的想法已在姐妹間傳開,蘭兒和芮瑾萱經常拿這件事來打趣。
“妾身去幫蘭兒妹妹忙,順便學一下人物趣象刻畫。”芮瑾萱緊隨蘭兒的腳步。
無論是芮瑾萱,蘭兒還是鸞兒,三女跟私底下商量過似的,無論何時何地都會有意無意給姐妹們創造一個跟夫婿單獨相處的空間。
妻妾和睦相處,親如姐妹,朱成鈞自然喜聞樂見。
看到二位姐姐走進書房後,鸞兒嬌柔的身子便倚了上來,甚是情動。
朱成鈞將鸞兒斜抱在大腿上,見她面帶憂容,甚是惹人憐愛,抬手點了點她的鼻尖,調笑道“剛才還樂呵呵的,現在怎麼苦著一張小臉。”
鸞兒輕撅小嘴,皺著秀眉,悠悠道“夫君,鸞兒是不是很沒用,蘭姐姐和芮姐姐都能為這個家創收,鸞兒發現全家就我一個吃閑飯的。”
蘭兒自從得知芮瑾萱要開創小人書也自告奮勇的要開設另外一個專題,看過蘭兒的畫作,朱成鈞認為蘭兒開設的言情專題非常適合閨閣懷春少女,沒多想便定了下來。蘭兒自從發現自己‘涂鴉’的天分,閑暇時間都投入到創作中去,府上中饋大權現下竟成了對這個家毫無用處之人才會去爭奪的權力。
為此,朱成鈞隱隱擔憂日後都沒人管這個家了。
“咱家不差那點米糧。”朱成鈞壞壞一笑。
對家沒有貢獻,誰又能心安理得的吃閑飯。
鸞兒扭了扭身子抗議,二位姐姐都有屬于自己的一方天地,她可不想當米蟲。
朱成鈞讓鸞兒趴在自己懷里,拂了拂她柔順的秀發,安慰道“誰敢說我家寶貝鸞兒沒用,我撕爛他的嘴,沒見我鸞兒算盤珠子撥拉的 啪響嗎,就沖這份功力,從業數十年的老賬房都自愧不如。”
“咯咯……”得到夫婿的安慰,鸞兒瞬間陰轉晴,隨即小臉又沉了下來,嬌怯怯的說道“咱們家日益興隆,就是……家里太冷清了……妾身想……”
鸞兒的聲音細不可聞,她的心思早已不是什麼秘密,想著盡快給這個家添丁進口。朱成鈞撫了撫鸞兒平坦的小腹,問道“是你自己的想法還是父親的意思?”
朱翰墨在這個家就住了一個晚上,似乎很不適應現在這種富足安逸的生活,以備戰省試為名強烈要求朱成鈞給他尋一僻靜處弄個書齋。
如今兒子事業有成,嬌妻美妾環繞,受傳統影響的朱翰墨當然不能免俗,要求三個兒媳婦盡快生幾個孫子讓他早些享受頑孫繞膝的天倫之樂。
老爹催著要孫子,朱成鈞表面笑呵呵逢合,心里卻無比抗議,咱才十五六歲,這個年紀就當爹?咱孩子還沒當夠呢。
鸞兒小腦袋蹭蹭了,俏臉羞紅,輕吟道“父親是有說過,妾身也有這個想法,身為妻子給朱家開枝散葉本就是妾身的使命,夫君何以……”
“鸞兒還小,不宜過早要孩子。”鸞兒現在滿打滿算還不到十八歲,放在這個時代居然算是大齡晚婚了,朱成鈞實在無語。
“妾身不小了……”
感受懷中愛妾豐潤馨香的嬌軀,朱成鈞的左手不受控制的游上來握了握那對盈秀茁挺,鄭重的點了點頭“你們三姐妹中就鸞兒最大。”
“嚶……”鸞兒羞臊不已,三個姐妹確是她年紀最大,貌似那里……也是。
朱成鈞不再逗弄鸞兒,扶正她的身子,瞳孔深處滿是憂色,用無比鄭重的口吻說道“鸞兒,一年,再給我一年時間,咱就要孩子。”
想到要過兩年才能看到自己和夫君的結晶誕生,鸞兒認為太久了,不解夫君為何非要一年後才同意跟自己要孩子,鸞兒悠悠道“鸞兒不懂。”
“听話。”朱成鈞吻了吻鸞兒的額頭。
“嗯,鸞兒听夫君的。”鸞兒秀眸輕眯,感受夫婿溫暖的懷抱。
朱成鈞撫了撫鸞兒縴秀頎長的背脊,抬起兩眼凝望天際,暗暗出神。
蒙元鐵騎在江淮地區磨刀霍霍,很快就會南下攻取臨安,屆時必然會有一路大軍經過過鐘離縣。雖然元世祖是個開明的君主,也接受漢族士大夫以漢法統治漢地的治國主張,畢竟山高皇帝遠,誰也不知道這群野蠻凶悍的蒙古騎兵過境會對當地造成什麼樣的破壞。以勝利者及征服者的身份,為滿足彰顯自身尊貴和高人一等,被征服者難免受辱。
倘若不幸,屆時厄運當真降臨在到自己身上,少一分牽掛和失去,最起碼可以減輕一分痛苦。想到這一層,朱成鈞面沉如冰,盡管早已未雨綢繆,自身力量仍是過于弱小,身處烽煙戰火,誰又敢說自己就會得天眷顧。
“叮……”鈴聲響起。
鸞兒起身脫離夫婿的懷抱,理了理紛亂的鬢發。
少頃,徐霄走了進來。
“何事。”朱成鈞見徐霄目色驚惶,一顆心頓時為之一凜。
鸞兒見二人有正事商談,非常懂事的退了下去。
“大哥,三弟和湯豪發來聯名急件。”
朱成鈞授權常嵩和湯豪帶領義信門一部分人向西發展壯大,憑借獨特的發展模式,義信門眼下已初具規模,在白蓮教的暗中支持下,荊楚商道也已成功貫通。
接過急件,朱成鈞掃了一眼,西路元軍正拔營東進,不日就會路過鐘離縣。元兵此次開拔挺進建康,其目的是為了逼迫臨安方面獻城投降。
兵鋒過境,朱成鈞可不敢對這等荒蠻民族抱有任何指望,需早做安排。
“備車,去楊氏糧行。”
鐘離縣眼下正陷入糧食危機,若再經受一次過路蠻兵劫掠,朱成鈞不敢想象屆時整個縣城將會變成何等模樣。雖已知曉元廷上層對南方漢民采取的政策,可這個世上又哪來那麼多紀律嚴明的仁義之師。
“夫君是要去拜訪楊家?”鸞兒邁著小碎步走來。
朱成鈞點了點頭。
“上次給夫君送賀禮的就有楊老爺,妾身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給楊老爺回禮,夫君這次就順帶把這件事辦了吧。”鸞兒嬌顏輕展,脆聲道。
“也好,你準備一下。”朱成鈞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讓鸞兒和蘭兒還有芮瑾萱三女回老家避一下風頭,執著鸞兒的小手,臉色一片鄭重,說道“你們馬上收拾行李,明日我安排人護送你們回老家,過段時間我再回家接你們。”
“夫君,發生什麼事了嗎?”鸞兒見夫婿表情凝重,心里隱隱升起一縷不安。
“你們先收拾,我回來再跟你們細說。”
“嗯,妾身听夫君的。”鸞兒點了點頭,忽感一抹離再次愁浮上心頭。
朱成鈞轉身就急匆匆地走出府邸,躍上馬車就直奔楊氏糧行。
趁著趕路的空暇,朱成鈞向徐霄詢問道“三弟他們沒事吧。”雖說早已叮囑過,朱成鈞仍不放心,生怕常嵩那個急脾氣會跟欺上門的元兵發生沖突,如此一來,義信門這個組織勢必會引起當局的注意。
“大哥放心,二弟他們都謹遵大哥的嚴令,一直低調做人,小心行事,肯定不會主動去招惹官兵。”徐霄看到大哥朱成鈞此刻的心情遠比任何一次都要沉重,不由得問道“大哥,元兵什麼時候才會退去。”
朱成鈞苦澀一笑,嘆道“我們今生都看不到了。”
蒙元無百年國祚,但距離這座大廈逐漸瓦解直至崩塌少說還有一個甲子。
“那我們……該如何應對。”官兵殘暴徐霄深有體會,同種同族的官兵尚且如此,更何況是草原蠻族的士兵。
朱成鈞拍了拍徐霄的肩膀,寬慰道“放心,新舊政權很快就會完成更替。”
元兵過境是會攪起一時風雨,南方漢民第四等人的低下地位將持續八十余年之久,朱成鈞首次真切的感受到何謂屈辱,這讓自己這個有著無上民族自豪感的現代人而言,要忍受一生的歧視,這該是一種怎樣非人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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