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城下。
馬蹄聲中,胡非帶領數百名錦衣衛疾馳而至,伴隨著一陣戰馬嘶鳴之聲停了下來,氣勢如虹。
“四哥!”
腳踩赤練馬的胡非大喊了一聲,翻身一躍而下,快步來到了燕王朱棣面前。
“小弟見過四哥!”
胡非一邊拱手行禮,一邊大聲說道,臉上布滿久別重逢的喜悅之情。
“賢弟一路辛苦!”
“自上次一別已經半年之久,不知賢弟一切可好?”
朱棣上前一步,抓著胡非的手腕,滿臉笑容,親切的問道。
“能吃能喝能睡,好得很!”
胡非點了點頭,笑著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
“怎麼樣,一路上可還順利?”
朱棣笑著問道。
“還算順利,只不過快到北平城之前遇到了一些上門送死的小鬼而已,已經都打發了。”
胡非擺了擺手,無所謂的說道。
“怎麼?遇到殺手了?”
朱棣一听,立刻明白了胡非話中的意思。
胡非笑著點了點頭。
“那你沒事吧?”
朱棣急忙關切的問道。
“沒事,這不是好好的嗎?”
胡非搖了搖頭說道。
“那四哥就放心了,走吧,一路奔波,趕緊隨我回王府歇息吧。”
朱棣點了點頭,招呼了一聲說道。
胡非答應了一聲,重新上馬,帶著數百名手下跟在了朱棣的馬車後面,緩緩向城中走去。
北平城的百姓,對于胡非並不陌生,知道是胡非來了,紛紛駐足觀望,揮舞著雙臂,夾道歡迎。
胡非也不擺譜,頻頻沖著百姓們揮手致意。
朱棣坐在馬車里,听著外面喧鬧的聲音,早已經變了臉色。
尤其是當他看到胡非帶領的那些令行禁止,一個個威嚴鐵血的錦衣衛之後,心中對于胡非的忌憚越發的深了。
這一刻,他才真正體會到,如今的胡非,早已不是當初那個靠著他親王的身份就能拉攏過來的人物了。
一行人抵達燕王府之後,胡非就讓韓江帶著所有人去了燕王提前安排好的的住所去歇息去了,身邊只留下了裴杰和春蝶,還有葉青在內的金騎衛。
短暫的休息過後,胡非便帶著春蝶來到了王府前院,準備參加朱棣為他準備的接風宴。
正廳之中。
桌子上已經擺滿了酒菜,香氣四溢,琳瑯滿目。
“賢弟,快來,快來,這一路之上,只顧趕路,沒好好吃一頓飯吧?”
看到胡非到來,朱棣急忙起身,笑著招呼著胡非。
“還是四哥心疼我啊,準備的都是我愛吃的菜。”
胡非笑著拱了拱手,隨著朱棣坐了下來。
“餓了吧,別跟我客氣,趕緊吃吧。”
朱棣笑了笑,拿起筷子為胡非夾了一筷子肉,催促著說道。
胡非當下也不客氣,直接動起了筷子,吃得不亦樂乎。
反觀朱棣,只是默默地看著胡非吃著,自己卻遲遲沒有動筷子,眉宇之間似乎流露著一絲失落。
“四哥有心事?”
胡非察覺到了朱棣的異樣,一邊吃著一邊緩緩問道。
“沒有,只是擔心北境的戰事而已,你吃你的,不用管我。”
朱棣搖了搖頭,隨口回了一句,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雖然嘴上說著沒事,可是他喝悶酒的樣子明明是心里有事。
“對了,離開京師之前,父皇有話讓我轉告四哥。”
胡非遲疑了一下,緩緩說道。
如果他猜的沒錯的話,他已經知道了朱棣因何心情這麼低落。
“哦?父皇說了什麼?!”
朱棣一听,眼前一亮,急忙問道。
“父皇只說了八個字,讓我轉告四哥。”
“養精蓄銳,固守北平。”
胡非想了想,緩緩說道。
他並沒有告訴朱棣,這話其實是太子朱標轉述給他的。
听了胡非的回答,原本就興致不高的朱棣遲疑了一下,一句話都沒有說,直接仰頭又是一杯酒下肚,臉上的失落越發的明顯。
看著朱棣的神情,再細品那八個字,胡非立刻就明白了一切。
“四哥是想到北境參與北伐一戰?”
胡非放下了筷子,一邊擦著嘴,一邊問道。
“沒錯,只可惜,父皇並沒有答應。”
朱棣愣了一下,接著點了點頭說道。
他一直等著京師的回信,可是卻遲遲沒有消息,現在才明白答案是由胡非親自帶來的。
“四哥不必失落,更不必失望,父皇這樣決定,一定是擔心四哥的安危。”
“北伐一戰萬分凶險,四哥貴為皇子,一旦遇險,後果不堪設想,我們就不一樣了,死個把人不會影響大局。”
“所以,這舍生忘死的事,還是由我們來吧,四哥就好好坐鎮北平,等著我們勝利的消息就好。”
胡非笑了笑,淡淡的說道。
他的話,看似是在開導朱棣,其實也是在吐槽朱元璋在意自己的兒子多過在意他的事實。
可是這原本就是顯而易見的,即便他再能干,在朱元璋的眼里,也只不過是為了達到目的隨時都可以犧牲的棋子而已,跟皇子無法相提並論。
況且,戰場上死一個錦衣衛指揮使和死一個皇子相比起來,根本就無足輕重,于大局無礙。
“賢弟也不能這麼說,以你如今的成就和能力,朝廷也不能失去你,父皇派你去北境,也是信任你。”
朱棣愣了一下,反過來笑著安撫道。
“四哥的酒不錯,小弟好像喝多了。”
“來,小弟敬四哥一杯!”
胡非笑了笑,不置可否,拱手一禮,裝出了一副醉醺醺的樣子說道。
朱棣也沒有多說什麼,舉杯與胡非對飲了起來。
就這樣,二人不再談及北境戰事,而是邊喝邊閑聊了起來,直至深夜。
次日一早,胡非帶著數百名錦衣衛以及那幾十名準備到徐達大軍中接替空缺的人手,告別了朱棣,直奔北境腹地。
...
北境腹地。
裕寧城。
府衙之中,平章乃兒不花眉頭緊皺,在房間里來回踱著步子。
“廢物!一群廢物!那麼多人居然沒有殺得了胡非,反而沒有一人生還!”
“還自稱是春秋堂中的精銳!?我看他們就是誠心想要放胡非進入北境!”
乃兒不花咬著牙,狠狠地說道。
“大人,小聲點,莫要被春秋堂的人听見。”
一名副將嚇得縮了縮脖子,看了一眼禁閉的房門,小聲提醒道。
春秋堂在北元的地位,舉足輕重,背後更是有皇庭撐腰,無人敢對其不敬。
“怕什麼!?刺殺任務沒有完成,還不能說嗎?!”
可是現在的乃兒不花,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不罵不足以泄心頭之恨。
原本他帶著殘兵敗將撤到了裕寧城,等待與援兵會合之後重整旗鼓,再次向明軍發起進攻,可是眼看著胡非就要抵達北境,心里的忌憚越來越難以平息。
“大人,不就是一個胡非嗎,您至于這麼忌憚嗎?”
副將遲疑了一下,不解的問道。
“你懂個屁,胡非豈是一般人?!如果惹急了他,破壞力遠比徐達帶領的數十萬大軍嚴重!”
“當初倭國北朝不過是派了一名殺手潛伏在使團之中想要殺了他,他就直接派人闖到了倭國北朝都城,不但血洗了親王府,還將親王的腦袋掛在了城頭上,然後所有手下毫發無傷的離開了北朝!”
“這豈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大明錦衣衛,遠比人們想象的要可怕的多!連倭國都城都敢闖,何況是個小小的裕寧城!?”
乃兒不花瞪了那名副將一眼,心有余悸的說道。
他現在最害怕的,是胡非直接帶人沖進裕寧城,將他的腦袋也掛在城頭上。
听了乃兒不花的話,那名副將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吱聲。
另一邊,徐達也收到了胡非進入北境的消息,派遣右副將軍傅友德離開駐地,前去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