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旁的安慶公主听到春秋堂三個字,不由得也露出了一絲擔憂之色,欲言又止。
“對了,殿下听聞九安侯已經榮升成為錦衣衛指揮使,十分高興,特地派人從北平帶回了一件禮物,不知九安侯是否喜歡。”
“四哥遠在北平,想不到還這麼掛念我,麻煩葛管家幫我向四哥轉達謝意,讓他不必擔心,想殺我的人,還沒有生出來呢。”
前院正廳。
胡非笑了笑,淡淡的說道。
“是,小的一定轉達。”
公主府。
胡非略微遲疑了一下之後,輕輕將刀從木匣中取出,當他的手觸踫到刀鞘和刀柄的那一刻,那股隱約的寒意瞬間從手掌之上傳遍了全身,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
感覺到這股寒意,胡非心中大驚,不敢置信的緩緩將刀從鞘中拔出。
隨著刀柄破鞘而出的那一刻,刀身之上所攜的寒意更加的明顯,幾乎撲滅而來,讓胡非再次震驚。
只見刀身整體呈黝黑之色,毫無半絲亮光,刀背兩側雕刻著復雜的龍紋,與胡非身著的蟒袍之上的紋路十分相似,就好像是為他量身打造的一樣。
看著手中的這把繡春刀,胡非忍不住有些血氣翻涌,愛不釋手。
一直以來,雖然他的功夫並不像傳言中的那麼高強,不過一直沒有什麼兵器,僅有的幾次出手用的也都是朱元璋御賜的金龍匕首。
現如今既然已經成為了錦衣衛指揮使,身為武官,按理說也應該有一把屬于自己的佩刀了,不過之前韓江為他送去一把統一制式的繡春刀的時候他並沒有接受,總覺得太過普通,沒有自己的金龍匕首好用。
但是眼前的這把刀,卻讓他心生喜愛,就好像當初遇到安慶公主之時的心情是一樣的興奮。
“此刀天下僅有,是由殿下曾經在游歷北境之時偶然得到的一塊千年寒鐵打造而成,雖然刀身看似有如黑炭一般,但卻可以吹毛斷發,削鐵如泥!”
葛揚站在一旁,耐心的解釋道。
“千年寒鐵?”
胡非聞言,眼前一亮,喃喃自語的說道,同時也明白了為何刀身上始終有寒氣透出。
緊接著,胡非握緊刀柄,用力一揮,然後便看到面前的桌子瞬間被刀鋒一分為二!毫無半點遲鈍!
一旁的裴杰和春蝶看到這一幕,互相對視了一眼,不由得眼前一亮。
“果然是好刀!”
胡非滿臉欣喜,感慨著說道。
“九安侯喜歡就好,這下小的可以向殿下交差了。”
葛揚笑了笑,松了口氣說道。
“既然是一把好刀,就該有個特別的名字才對,否則豈不辜負了它的特別。”
“你剛才說,此刀天下僅有?”
胡非打量著手中的刀,愛不釋手的問道。
“正是,千年寒鐵,可遇而不可求,鑄造之人更是殿下特意找的世外高人,精煉之術冠絕天下,絕對再找不到第二把!”
“既然此刀現在為九安侯所有,就請您為它親自賜名。”
葛揚重重的點了點頭,肯定的說道。
胡非一邊歸刀入鞘,一邊沉思著開始踱起了步子,認真的思索了起來。
“有了!”
“就叫它九千寒如何?!”
良久之後,胡非猛地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了眾人,大聲說道。
“九千寒?”
“九字取于九安侯之九,再附千年寒鐵中的千寒二字,雖然略顯直白,不過與九字加起來卻有些特別,我覺得可以。”
听完胡非的話,安慶公主若有所思的露出了一絲微笑,緩緩說道。
她看得出來,胡非是真心喜歡這把刀。
听了安慶公主的話,胡非忍不住搖頭苦笑了一下。
背誦詩文他可以,但是這取名字他是真的不在行,就這還是絞盡腦汁之後想出來的,如果日後真的有人覺得略顯拙劣,那也只能一笑置之了。
更何況,刀是否是好刀,不在乎名字,而在用它的人。
雖然,他...並不是所謂的真正高手。
算了,圓不回去了。
“不管了,就叫它九千寒了,我覺得不錯,九安侯用九千寒,相得益彰。”
胡非擺了擺手,無所謂的說道。
“小的也覺得此名不錯,與您的性情極為相配,看似隨意,但卻隱含耐人尋味之意。”
葛揚拱著手,一臉認真的說道。
“你可真會說話,怪不得能做到四哥府上的管家。”
胡非看了葛揚一眼,笑著說道。
“讓九安侯見笑了。”
葛揚尷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說道。
“好了,刀我收下了,幫我轉告四哥,我很喜歡,多謝了。”
胡非擺了擺手,滿意的說道。
葛揚恭敬地答應了一聲,然後便告別了胡非,離開了公主府。
胡非拿著九千寒把玩了許久,這才隨著安慶公主去用晚膳。
上次年節之時他送給朱棣的同樣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刀,這樣一來一回,算是恰好送在了他和朱棣彼此的心坎上了。
...
夜幕下。
公主府後院,胡非與安慶公主依偎在涼亭之中的長椅上,一同欣賞著月色,享受著晚膳之後難得的安逸。
“看來你真的很喜歡這把刀。”
安慶公主倚在胡非的肩頭,看了一眼胡非隨身攜帶的九千寒,笑著說道。
“嗯,不得不說,這次四哥的確送對了,我也是該有把防身的正式兵器了。”
胡非笑了笑,緩緩應道。
“你為何突然答應要為朝廷效力了呢?”
听完胡非的話,安慶公主微微皺了皺眉,忍不住問道,尤其是听到防身二字的時候,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了一絲擔憂。
“身為丞相之子,從生下來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要為朝廷效力,只不過是我這些年來一直以紈褲自居,所以才獲得了十幾年的清閑。”
“如今既然已經成為駙馬,為朝廷效力的使命也是時候該撿起來了。”
胡非沉思著,認真的說道。
看著突然認真起來的胡非,安慶公主猶豫著,臉上露出了一絲無法說出口的歉意,因為她知道,胡非剛才所說,並不是真正的想法。
她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麼,所以忍不住心生愧疚...
“繡春刀?!”
胡非看到匣中的刀,忍不住眼前一亮,疑惑的問道。
錦衣衛所配兵器,全都是清一色的繡春刀,不過都是黑柄黑鞘,而眼前的這一把,卻是通體血紅,但是刀柄和刀鞘的外形卻是一樣的。
“不知四哥到底為我準備了什麼好東西啊?”
胡非笑了笑,緩緩起身,來到了桌前,若有所思的問道。
“九安侯請看。”
葛揚一邊說著,一邊將木匣子緩緩打開。
緊接著,胡非便看到了匣子中放置著一把紅柄紅鞘的刀,通體血紅,仿若鮮血一般,隱隱透著一絲寒意。
葛揚想起了自己來此的真正目的,一邊說著,一邊將背在身後的木匣子取下,放在了桌子上。
葛揚連忙點了點頭,笑著答道。
“正是,您可以仔細看看此刀與一般的繡春刀有何不同之處。”
葛揚點了點頭,拱著手說道。
“葛管家,四哥如今在北平一切可好啊?”
胡非遲疑了一下,看著葛揚,緩緩問道。
胡非坐在正中的椅子上,緩緩喝了一口茶,然後重新看向了站在正廳中央的葛揚,心中對那只木匣子也產生了興趣。
他沒有想到,朱棣居然會大老遠派人從北平為自己送回來一份賀禮。
“殿下一向安好,只是時常想起在京師的往事,常常掛念著九安侯,知道您得罪了春秋堂之後,殿下也是十分擔憂,希望九安侯處處小心。”
葛揚躬了躬身,認真的說道。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