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韓江的話,胡非的嘴角忍不住再次露出了那絲不屑的冷笑。
“既然如此,那本少爺就收下了,有勞韓指揮使了。”
胡非點了點頭,笑著問道。
玲瓏苑。
“回九安侯,昨日進宮之前,您在檢校衛所中曾說過,如果平安無事,便會重新回到檢校衛所內牢之中飲盡那壇酒。”
“可是既然九安侯已經無事,再回檢校衛所已經不妥,所以末將特地準備了五十壇相同的美酒,親自送到相府,請九安侯品嘗。”
相府。
正在這時,春蝶出現在了後門,拱手輕聲說了一句。
“好。”
胡非扭頭看了一眼,淡淡的說道。
“既然九安侯有事在身,那末將便不叨擾了,告辭。”
韓江看了一眼,恭敬地行了一禮,緩緩離開。
胡非沒有挽留,畢竟檢校身份特殊,平日里也不能走得太近,否則就是找死。
“裴杰,入庫。”
胡非負起了雙手,轉身一邊向門內走去,一邊沉聲說道。
“是,少爺!”
裴杰答應了一聲,急忙命人將車上的一壇壇美酒搬進了府內,入了酒窖。
...
燕王府。
正廳之中。
燕王朱棣坐在椅子上,一邊品著茶,一邊若有所思。
正在這時,管家葛楊躬著身,緩緩走了進來。
“殿下,剛剛收到消息,檢校指揮使韓江親自押著一車美酒送到了丞相府,獻給了九安侯。”
葛楊恭敬地行了一禮之後說道。
“哼,沒想到連韓江都開始巴結胡非了,看來他是擔心胡非在檢校內牢之中的時候招待不周啊。”
朱棣挑了挑眉毛,冷笑著說道。
“這也難怪,九安侯這次不但無事,而且搖身一變成為了教育部侍郎,連大都督府中的官職也升為了四品僉事,稱得上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葛楊點了點頭,附和著說道。
“本王還是低估了他。”
朱棣皺了皺眉頭,意味深長的說道。
說實話,原本他對胡非自證清白的結果並沒有多大信心,更沒想過會如此平穩度過,如果換作是他,他沒有信心能做得比胡非更好。
“殿下,還有一個消息。”
“昨日胡相離宮之後,就想從蔡元吉的手中搶走薛儒,看樣子是動了殺心,不過九安侯很快及時趕到,原本已經將人搶到自己手中,可是最後卻被太子殿下攔下。”
“九安侯聲稱要為安慶公主出氣,雖然人最終交給了太子殿下,但是卻當著太子殿下的面斬掉了薛儒一只左臂,最終太子殿下帶走了重傷的薛儒。”
“今早宮里已經傳出消息,太子殿下已經向陛下稟報了薛儒的事,不出意外的話,薛儒應該會被撤去官職,發配邊疆。”
葛楊遲疑了一下,拱著手,繼續說道。
“哼,此人乃挑撥離間,落井下石之流,死有余辜,發配邊疆算是輕饒了他!”
朱棣冷哼了一聲,不屑的說道。
“畢竟此人與魏國公關系不一般,不過這也算是為九安侯出了一口氣,如果不是薛儒,事情也不會鬧得這麼大。”
葛楊緩緩說道。
“只不過經過這件事,胡非算是徹底與狀元之位失之交臂了,可惜啊。”
朱棣搖了搖頭,有些惋惜的說道。
“或許這是天意,陛下不必太過介懷,雖然九安侯失去了狀元之位,可是官階也連升數級,雖為閑差,也算因禍得福。”
葛楊看了一眼惋惜的朱棣,輕聲安慰道。
朱棣遲疑著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葛楊行了一禮,緩緩退了出去,留下了朱棣獨自一人沉思。
...
三日之後。
春闈放榜之日已到。
經過三日的沉澱,胡非謀反的事也漸漸淡去,越來越沒有人去議論,不過很多人也在為胡非感到可惜。
相府。
玲瓏苑。
胡非早早地便起了床,用過了早膳,打算到長樂坊中收銀子。
上次他讓裴杰派人偷偷到長樂坊押了十萬兩賭自己不是狀元之位,隨著放榜之日已到,也是時候去取自己贏來的銀子了。
雖然經歷了一番周折,但總歸不算太虧,至少腰包鼓了。
“裴杰!磨蹭什麼呢?!走了!”
用完早膳的胡非站在後門口,沖著里面大聲喊道,一臉不耐煩。
“少爺,來了!”
裴杰一邊答應著一邊提著褲子從茅房中跑了出來,直奔後門趕去。
很快,胡非便帶著春蝶、裴杰、小五離開了相府,乘著馬車向長樂坊而去。
“少爺,您還真是高瞻遠矚啊,不過您不會是為了多賺銀子才決定不好好考的吧?”
路上,坐在車轅之上的裴杰轉頭沖著車廂中說道。
“閉嘴!”
可是裴杰的話音剛落,坐在車廂中的胡非就冷冷的說了一句。
裴杰縮了縮脖子,不再說話。
他押了十萬兩打賭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則被人知道了,肯定會有人跟裴杰的想法一樣,萬一傳出去,他就解釋不清了。
之前在養心殿中那些自證清白的話,或許也不會有人再信。
雖然還是一大早,但是大街上已經到處可以見到青年才俊們和看熱鬧的百姓正往文賢館的方向趕著,一個個與胡府的馬車擦肩而過。
透過窗口,胡非看著那些青年才俊們,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心里已經在想著白花花的銀子。
良久之後,馬車終于趕到了長樂坊附近,不過遠遠望去,此時的長樂坊門可羅雀,基本沒什麼人,跟春闈沒結束之前完全是兩個樣子。
畢竟幾乎所有人都押了胡非將是此次春闈的狀元,但事與願違,經過之前的事,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血本無歸,自然不會再來,這其中估計有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地里把胡非罵了個狗血淋頭吧。
裴杰下了車,將早就趕來的那名之前到長樂坊下注的手下叫到了自己的身邊,低聲叮囑了幾句。
無非就是叮囑這人不要聲張,尤其是不能暴露自己是相府的人。
緊接著,那名手下快步向長樂坊走去。
可是就在這時,突然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的傳來,緊接著,一大群人從文賢館的方向而來,經過了馬車,直奔長樂坊沖去,一邊跑,一邊還在興奮的吶喊!
“九爺奪魁了!”
“九爺是狀元!”
“九爺威武!我全家都感謝您啊!發財了發財了!”
“別擋路!讓開!”
...
“客氣了,往後說不定還會有很多事麻煩韓指揮使,希望韓指揮使不要見外。”
胡非嘴角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慢條斯理的說道。
“願為九安侯效力!”
他知道韓江想表達什麼意思,所以便沒有客氣,而且他知道,自己越不客氣,韓江越高興。
“多謝九安侯!”
韓江一听,臉上的笑容果然更甚。
胡非能夠平安無事的渡過這一劫,不知道驚呆了多少人的眼,當然也包括他,而且他十分慶幸,慶幸胡非在內牢之中的時候,他做了正確的選擇。
可是他依舊沒有想到,胡非不但平安無事,而且官階連升數級!
胡非看著韓江,笑著說道。
韓江拱著手,恭敬地說道。
韓江拱手點頭,認真的說道。
“少爺,粥好了。”
听到開門聲,韓江下意識回頭,一眼便看到了胡非,緊接著急忙快步上前。
“末將韓江,見過九安侯!”
听了裴杰的匯報之後,胡非便徑直來到了後門外。
門外,的確停著一輛載滿了酒壇的馬車,檢校指揮使韓江正在馬車前踱著步子,顯然已經等了很久。
韓江走到近前,恭敬地沖著胡非行了一禮。
“韓指揮使,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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