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雖不確定,可是魏國公此時突然進宮,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肖琦繼續說道。
“魏國公剛剛進宮去面聖了,恐與九安侯所作之詩有關!”
大殿之中。
肖琦面色凝重的答道。
“什麼?!”
東宮。
“是!”
肖琦答應了一聲,立刻退出了大殿,派人即刻前往文賢館。
...
燕王府。
書房之中。
燕王朱棣靜靜地坐在椅子上,面色凝重。
他希望這件事平穩度過,不要出現什麼差錯,可是他心知肚明,在這京師之中,無論何時,只要發生,勢必會被無數倍放大。
所以,他第一次將希望全都寄托在了自己的那位皇兄身上,希望這個皇兄能幫胡非擺平一切,不要生出事端。
可是,這個世上有太多事是不能如願的。
正在這時,管家葛楊快步而來,出現在了書房門口。
“如何?!”
看到葛楊歸來,朱棣猛地站起了身,沉聲問道。
“回殿下,事情恐已敗露,剛剛收到消息,魏國公徐達已經進宮覲見。”
葛楊面色凝重的說道。
“徐達?!”
听了葛楊的話,朱棣的臉色越發的凝重了起來。
誰都知道,魏國公跟胡家積怨頗深,一直以來都是水火不容,此時進宮,很有可能和胡非的那首詩有關!
“讓你查的事怎麼樣了?!”
朱棣踱著步子,沉聲問道。
“還未徹底查清,但就如今查到的線索,知道九安侯那首詩的人,除了蔡元吉之外,還有兩名監考官,一名考生。”
葛楊想了想答道。
“是否是他們中有人將消息告訴了徐達?!”
朱棣眉頭一皺,急忙追問。
“還不清楚,不過...”
葛楊搖了搖頭,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什麼時候了還吞吞吐吐的?!”
朱棣面色一沉,厲聲說道。
“國子監掌印薛儒,是徐達的遠房親戚,他便是見過那首詩的監考官之一。”
葛楊猶豫了一下,緩緩答道。
听了葛楊的回答,朱棣愣了一下,緊接著眉頭緊鎖。
“看樣子,徐達此去皇宮,十九八九是為了這件事,恐怕太子已經壓不住了。”
朱棣嘆了口氣,有些無力的說道。
他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殿下,那該如何是好?”
“如果陛下知道了那首詩,這事就不好辦了,如果消息一旦傳開,朝中肯定會有人跳出來趁機煽風點火。”
葛楊面色凝重的問道。
“你立刻找到胡非,讓他早做準備!”
“另外,告訴他,無論如何,本王都不會坐視不理!不管父皇問什麼,他都不要辯駁,先認錯!”
朱棣皺著眉頭,遲疑了一下,轉頭看著葛楊,認真的叮囑道。
“是!”
葛楊答應了一聲,立刻轉身離開。
...
東宮。
大殿之中。
“微臣蔡元吉,見過太子殿下。”
受召前來的國子監主事蔡元吉匆匆趕到了東宮,恭敬地行了一禮。
“你老實說,見過胡非那首詩的人,除了你,薛儒以及陸離之外,還有沒有旁人知道?!”
朱標擺了擺手,盯著蔡元吉,大聲問道。
“這...”
蔡元吉愣了一下,遲疑著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因為他並無十足的把握證明那首詩只有他們三人見過。
看到蔡元吉復雜的神情,朱標就已經知道了答案。
“太子殿下,到底出了什麼事?”
蔡元吉遲疑了一下,忍不住問道。
“剛剛收到消息,魏國公徐達已經進宮覲見父皇,或許跟胡非所作之詩有關。”
朱標皺了皺眉頭,緩緩說道。
可是听了朱標的話,蔡元吉立刻忍不住臉色大變。
“怎麼了?你知道什麼?!”
朱標無意中看到了蔡元吉的神情,忍不住沉聲問道。
“回稟太子殿下,掌印薛儒,與魏國公徐達乃遠房表親...”
蔡元吉面色蒼白,躬身答道。
听了蔡元吉的話,朱標忍不住心里一緊,心中已經確信了徐達進宮必定與胡非有關!
“肖琦,你馬上去找胡非,告訴他,如果事情一旦鬧大,讓他切莫反抗,絕不能讓事情變得更加不可收拾!”
“無論如何,本宮都會保他!”
緊接著,朱標轉頭看向了肖琦,大聲說道。
“是!”
肖琦答應了一聲,立刻退了出去,迅速出宮。
“蔡元吉,你立刻回去,暗中將薛儒扣押,問問他是否跟魏國公說過胡非的事!”
朱標轉頭又看向了蔡元吉,沉聲叮囑道。
“是!”
蔡元吉答應了一聲,行了一禮,快步離開。
“看來,這件事終究還是瞞不住了,胡非啊胡非,恐怕你難免要受一番皮肉之苦了,只怪你自己太過恃寵而驕!”
朱標緊握雙拳,如有所思的說道,面色凝重。
...
皇宮。
養心殿。
听了徐達的話,朱元璋先是一愣,緊接著臉色瞬間陰沉。
“怎麼回事?!”
朱元璋遲疑了一下,丟掉了手中的棋子,緊盯著徐達,沉聲喝問道。
“回稟陛下,胡非奉旨參加春闈,非但不感念陛下隆恩,反而心生不滿,不但在前兩場考試之中交了白卷,甚至在考場之中肆無忌憚,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覺,視制度如無物!”
“微臣剛剛收到消息,胡非在今日結束的第三場考試之中,雖未再次以白卷結束,但卻在考卷之中題了一首大逆不道之詩,謀反之心昭然若揭!”
徐達拱了拱手,義憤填膺的說道。
“徐卿,此事不可胡亂臆測,你這麼說,有何證據?”
朱元璋看著徐達,皺著眉頭,沉聲問道。
徐達和胡家父子向來不和,朱元璋心里也明白。
“回稟陛下,微臣听聞了胡非所作的那首詩,要微臣現在就念給陛下听嗎?”
徐達點著頭,恭敬地說道。
“念!”
朱元璋沉著臉,大聲說道。
“九州生氣恃風雷,”
“萬馬齊喑究可哀。”
“我勸天公重抖擻,”
“不拘一格降人才。”
緊接著,徐達看了一眼朱元璋,大聲念出了四句詩。
听完徐達所念之詩,朱元璋的臉色越發的陰沉,雙眼之中滿是怒意。
“陛下,胡非抗旨不遵在先,無視制度在後,既無打算真心應對春闈,卻又在最後一題中賣弄文才,大放厥詞!”
“詆毀我大明科舉制度之余,暗指陛下昏庸,朝局腐敗而無朝氣,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其心可誅!”
看到朱元璋已經震怒,徐達恭敬地行了一禮,又添了一把火!
听完徐達的話,朱元璋騰地一下從坐榻之上站起身來,一把將棋盤掀翻在地!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他好大的膽子!”
緊接著,朱元璋氣急敗壞的踱著步子,怒不可遏的說道。
听著朱元璋的怒罵,徐達偷看了一眼,眯了眯雙眼...
“或許知道那首詩的人不止他們三個。”
“又或者,魏國公進宮並非因為此事,末將只是覺得事有蹊蹺,故而稟告殿下。”
肖琦遲疑著答道。
朱標皺著眉頭,沉聲問道。
“回殿下,確實如此。”
肖琦點了點頭,認真的答道。
“蔡元吉不是說見過胡非那首詩的人只有他和薛儒,以及陸離嗎?!怎會泄露?!”
朱標眉頭緊鎖,不解的問道。
“胡非的新試卷是你親手交到蔡元吉手中的嗎?!”
听了肖琦的話,朱標直接站了起來,臉色大變。
“立刻召蔡元吉進宮!本宮要親自問問他!”
朱標皺著眉頭,踱著步子,沉聲說道。
“啟稟太子殿下,出事了。”
肖琦先是恭敬地行了一禮,緊接著面色凝重的說道。
太子朱標坐在坐榻之上,正在低頭看著胡非所作的那首詩,時而滿眼贊許,時而搖頭嘆息。
正在這時,肖琦快步走進了大殿之中。
“又怎麼了?!”
朱標皺了皺眉頭,沉聲問道,心底升起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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