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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素看了一眼戴妃，有點拿不定主意。
按說她現在可以走了，但是看著周秋霞和毛多多這對母女，心里不是很放心。
雖然說連瑩瑩不和婆婆住在一個屋檐下，但是如果毛深回來了，肯定還是會爆發一場戰爭的。
“要不，你去和她聊一聊？”戴妃試探著開口。
大約是太了解了吧，她總覺得，這會子連瑩瑩估計也睡不著，心里也郁悶著呢。
也不怪連瑩瑩，戴妃自己都嚇到了。
盡管她自己也有兩個兒子了，但是她還是無法理解周秋霞說的那種話，什麼叫做“兒子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所以毛深就是她的，需要听她的話，連毛深的東西也成了她的……”簡直讓人無法理解。
這種心理根本就是病態的吧！
哪有人會把另一個人視為自己的所有物！
盡管周秋霞是被連瑩瑩逼急了才說出這句話，但是她那個理直氣壯的模樣，可沒人會認為她是在開玩笑。尤其當時戴妃就在旁邊，周秋霞的表情她是看的一清二楚，沒法辯解。
戴妃現在回想起來都還覺得毛骨悚然，居然有人能說的出這種話！
這是一個母親能說的出來的嗎？根本就沒把毛深當成一個獨立的人，仗著母親的這個身份就自以為是，各種欺負連瑩瑩，也不管毛深知道了會是什麼想法……大概覺得她是毛深的母親，毛深沒辦法怪她吧？
但是毛深真的能沒有想法嗎？
婆媳之間的斗爭，多半都是在爭奪男人的關注，男人關注的話會很痛苦，因為這兩者沒法長久共處，身份上的不對等，導致誰都看對方不順眼。
遇上了男人不在意這種事情的，只能是婆媳兩者斗的更厲害，或者就是反而熄滅戰火。
依著戴妃對毛深的認識，她判斷毛深是第一種，到時候知道的話，肯定會很掙扎。
“好吧！”
葉素長長地舒了口氣。
也不知道該怎麼看待，反正眉頭一直緊皺著，始終沒能放松下來。
周秋霞的想法，某種程度上，葉素能夠理解，但是卻不代表周秋霞的想法就是對的。
某種程度上，母子之間，母親會有這種想法，就是因為父親這個身份的失職。
所以周秋霞才會將目光放在毛深身上，希冀兒子能夠代替父親的身份，給予她支持。
“你自己小心點！”
葉素叮囑了一句，周秋霞和毛多多兩人的性子都還不熟悉，戴妃畢竟有兩個兒子，還要小心才是。
“嗯，你去吧！”戴妃笑眯眯地應下。
兒子她肯定會保護好的，畢竟是她拼了命生下來的，走了一趟鬼門關呢！
人都說生孩子就往鬼門關走了一趟，是以，戴妃更加沒有辦法理解周秋霞的想法。
等待那麼久的孩子，延續了自己的基因，卻是想操控孩子，讓孩子成為自己的傀儡。
光是想想，戴妃都覺得心疼。
狠狠地剜了周秋霞一眼，戴妃這才氣哼哼地起身，回了自己那邊的房間。
周秋霞還在和毛多多訴苦。
“早知道是這樣，當初就不該讓他娶那個女人……”
“娘，毛深哥也沒想到會這樣的……”
“而且嫂子也不一定是故事的……”毛多多解釋的很無力。
連瑩瑩根本就不害怕周秋霞，甚至婆婆這個身份，讓連瑩瑩更加厭惡周秋霞。
她雖然看懂了，卻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
明明在村子里，一切都還好好的，那時候連瑩瑩和毛深哥哥雖然回來的少，每次也就過年回村子里待幾天，但是大家都很和諧，不像現在這樣，好不容易見到面了，卻爆發了爭吵。
“我知道了！”
周秋霞突然站了起來。
“肯定是我沒有住在城里的緣故！”
“你說她一年到頭也就見我幾天，她肯定心里樂呵著呢。”
“現在我要住在城里了，她肯定是害怕我搶走毛子，才不樂意讓我住在這里，還故意氣我，想讓我知難而退，自己回去，我才不會遂了她的意呢！”
周秋霞一臉憤憤不平地說著，很是不忿。
“娘……”
毛多多苦著一張臉，勸不下去了。
她根本不相信事實會是周秋霞想的這樣。
如果連瑩瑩真的害怕的話，就不會那麼硬氣了。
而且嫂子大可以好好的伺候，直接把娘給哄回去……或者等毛深哥回來，娘自然會被勸退的。
房間里。
葉素走進去，就看到大寶躺在床上，身上蓋了小被子，白色的紗帳也放了下來，大寶正在里面睡的安然。
而連瑩瑩呢？
她坐在旁邊的梳妝鏡前，閉著眼一臉愁緒。
“怎麼啦？”
葉素輕聲問候，走到她的身後，環住連瑩瑩的肩膀，整個人依靠在她身上。
連瑩瑩抱住葉素的雙手，依偎在她的懷里。
許久她都沒有說話，兩人就這麼沉默著。
“我就是心里難受。”
連瑩瑩突然開口，聲音沉郁。
听出連瑩瑩心里積了情緒，葉素也沒著急，就輕輕地，勇敢臉頰蹭著連瑩瑩的肩膀。
“為什麼難受呢？”
葉素繼續追問。
聲音柔和，在靜謐的空間里，帶著點空靈。
在連瑩瑩的耳邊響起，像是靈魂被羽毛輕撫過一樣，柔和，又安然。
“說不清。”
連瑩瑩始終閉著眼，但是兩人的姿態，依偎在一起十分和諧。
“那就慢慢想……”
葉素輕嘆一聲。
氣息悠悠的，在耳邊回蕩。
連瑩瑩感覺有點發癢，便拉住她一起坐下，說道︰“你自己還懷著孩子呢，坐吧。”
“嗯。”
葉素點頭應下，坐在連瑩瑩身邊，閉上眼楮，腦袋靠在連瑩瑩的肩膀上。
很快，她感受到連瑩瑩的腦袋向自己這邊靠了過來。
兩人就這麼互相依偎著，給彼此支持。
“你說，女人怎麼就活得這麼累呢？”
許久，連瑩瑩再度開口。
聲音不覺帶上了一點倉惶，無奈，悲愴。
“大家都很累啊，也不只是女人累，男人也累！”
葉素不知道她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想法，輕輕地伸手環住她的腰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