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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來啦！”
史春暉坐在辦公桌前，看到兩邊人都到了，淡淡地打了招呼。
葉素一點都沒客氣，自覺找了沙發，和林雅一起坐下了。
秦芳和劉媛一點也沒落下，當即就強佔了剩下的位置，擔心劉南會舍不得，還把單獨的椅子給劉南坐了。
史春暉就沒見過來別人辦公室這麼自覺的，葉素來多了，算是熟人了，自覺點沒什麼。
可是這劉南一家人，第一次來也敢這麼囂張？他史春暉好歹也算是軍區的一號人物，把位置都坐了，讓他往哪里站？
“嗯，怎麼來了這麼多！”
“離婚只需要兩個當事人過來就行了，葉素你，還有劉南的媽，以及他的妹妹，都出去吧！”
他本來心情就不爽，這可是軍區的第一樁離婚的案件，史春暉一向都是幫著人牽線的，從來沒干過這種幫人離婚的事，自然帶了抵觸。
這會子劉南的家人還這麼不識相，史春暉的心情更不好了。
葉素好整以暇地坐著，悠悠道︰“我是幫林雅提東西的，她身體虛弱，剛才來的路上，還是我一路抱著過來的！”
分分鐘就應對了史春暉讓她出去的說法，剩下的，劉南身體可沒什麼毛病，他的媽和妹妹，就沒有理由留下了吧？
葉素心情很好，就等著看好戲，因為直覺告訴她，劉南的媽和妹妹，是不會這麼善罷甘休的。
“這是我兒子的終身大事，不看著我當然不放心了！”秦芳說的振振有理，理不直氣還壯。
劉媛坐在一邊有點坐立不安，說到底，這個事好像也跟她沒什麼關系，但是不來，又有點不安的感覺。
“那你可以走了，你哥哥嫂子的事，和你總沒有關系了吧？”史春暉將目光轉向一邊的劉媛。
對付不了一個老女人，他難道還對付不了一個小姑娘？
劉媛訕訕地笑，腦袋快速運轉，結結巴巴地說道︰“這是俺嫂子，當然跟俺有關系了！”
史春暉徹底無語，閉上眼楮捂住額頭，很不想跟眼前這幾個人說話。
劉南見史春暉很是不滿意的樣子，有點躊躇，屁股挪動幾下，終于站了起來，讓出位置給史春暉，說道︰“主任，您坐。”
史春暉擺了擺手，這麼沒眼色，別說林雅了，是他他也瞧不起。
今天的當事人是林雅和劉南，他怎麼可能自己坐著，讓劉南站著，那成什麼樣了！
回到辦公桌的位置，史春暉搬著自己的椅子，到了沙發這邊，和林雅以及葉素面對面。
“行了，既然人都到了，那我就開始了。”
史春暉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開場白，而後繼續說下去。
“今天呢，是林雅和劉南離婚的日子，我就跟你們確定一下，雙方都沒什麼意見吧？”
林雅點頭，很快回答道︰“沒有，離婚這個事情，是我自己的意願。”
“劉南，你呢？”史春暉看向劉南。
劉南嘴巴動了動，眼神游離，許久才開口，說道︰“我，我不想離婚……”
“我是喜歡林雅的，”劉南將目光轉向林雅，眼神里帶著乞求。
秦芳一下子就站起來了，指著劉南說道︰“兒子，媽都跟你說了，這林雅都不能生了，你要她沒用！”
“當初就跟你說找村里的小崔，你偏不信，林雅她是城里人，可是這身體太嬌貴了，咱們要不起！”
秦芳說的振振有詞，極力勸說著。
劉南痛苦的捂住眼楮，他真的不想離婚，可是為什麼所有人都覺得他應該離婚，現在沒有孩子，他其實無所謂的，大不了讓妹妹生了孩子，過繼給他啊！
“媽，你別逼我好嗎？”
劉南帶著哭腔回答，捂住眼楮的手，已經濕潤了。
秦芳不能理解，上前拉住劉南，吶吶地說道︰“這，兒子，媽是為了你好啊！”
“我不需要你為我好！”劉南甩開手，面目猙獰的咆哮著。
“我最討厭你的為我好了，我當初明明就喜歡上學，你說當兵有出息，所以我來了，結果我什麼都不懂，身體又孱弱，沒什麼出息，就只能這樣活著了……”
“後來娶媳婦，我總算是憑著自己的意思娶了林雅，可你還是不順心，覺得我應該娶小崔，能幫著你干農活……可那是我的媳婦！林雅她是我的媳婦！”
劉南控訴著，眼淚嘩嘩的往下流。
葉素有點唏噓，劉南這種情況，無疑是被家長壓抑了很久，眼下終于爆發了。
她轉過頭去看林雅，發覺林雅一臉的面無表情，絲毫不為劉南的話所牽動。
劉南哭得像個孩子，秦芳在邊上，想要握住他的手，卻被劉南躲開了。
“你怎麼能這麼看媽媽呢？媽不也是為了這個家好嗎？”
秦芳一臉的委屈，看上去因為劉南的話大受打擊，整個人顫顫巍巍的，有點站不穩的樣子。
旁邊的劉媛見狀，連忙上去攙扶，心疼自家媽媽，對著劉南吼道︰“哥，媽養了你這麼多年，難道你要因為一個女人，就和媽作對嗎？”
“林雅她有什麼好，除了長得好看點，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哪有崔姐姐好，她一直都記得你，就想著等你回去娶她，平時幫著咱們家里干農活，一點怨言都沒有。”
秦芳不住的點頭，抹了把眼淚，說道︰“你不是怪我對林雅不好嗎？”
“可是我也沒辦法啊，小崔她對咱們家掏心掏肺的，我沒辦法告訴小崔，說你到了部隊，認識了城里的女孩，不要她了……”
劉南捂著嘴巴哭泣，痛苦的閉上雙眼。
所有人都在逼著他，卻沒有一個人，問過他內心的想法。
“離吧，離婚吧，”劉南止住眼淚，終于點頭了。
林雅冷笑一聲，早這樣不就好了？
離個婚的事，戲還那麼多，要是早點有這意識，他們也不至于走不下去！
史春暉嘆了口氣，之前對劉南的各種看法，也消失殆盡了。
這孩子也不容易。
“我走了。”
林雅站起身，冷淡的說道。
葉素連忙提起東西，和林雅一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