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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人和突如其來的冷槍,讓我沒想到,心里也跟著沉了一下。
三個人,左右一個,身後還有一個,這絕對不可能是突然出現的,他們的聲音和很平靜,臉色也很冷,顯然是在守株待兔,他們是在等我來的。
我並沒有說話,這個時候突然出現的人,我幾乎不用想也會知道是誰的人。
老爹是個聰明人,雖然藏在這個地方會讓他的安全提升一些,我們也不好找到,但他絕對不會因此就掉以輕心的以為自己全然沒事了,所以人手的布置,絕對不會少。
而不幸運的是,這一次我太過于心急了,所以並沒與想到隱藏自己的行蹤,直接就讓他的人給找到了。
這時候說話已經有些多余了,被一桿槍頂在自己的腰上,左右還有兩桿槍在暗中對著我,就算我再能打,卻也無濟于事了。
三個人並沒有多話說,看我沒有反抗就一起帶著我進去了前面的高樓之中。
和我所料的一樣,他麼的確及時老爹的人。
但他們並沒有帶我進入地下室,而是蒙上眼楮,上了電梯,然後我又被壓著走了幾步樓梯,這才被叫停了,然後臉上的黑布被取了下來。
當我睜開眼楮的剎那,寬闊的視野和敞亮的光線讓我眼楮有些不適應,同時涼風吹過來,也讓我感覺到一陣涼意。
我看清楚了眼前的地方,第一眼,心里就是一陣緊縮,往後退了好幾步。
這里很涼快,不是因為空調,而是因為,這里特麼的是樓頂!
此時我所在的位置,就是樓頂的邊緣。
往前一步,就是接近百米的垂直高度,往下看去,恐高癥讓我感覺頭暈目眩,雙腿有些發軟,差點沒叫出來。
“我一直以為,一個真正的殺手,一個最出色的殺手,是不會有任何的弱點的,在冰山這麼長的時間,我想培養出來的,就是這樣一個沒有弱點也沒有缺點無懈可擊的殺手。但,現在看來我錯了,真正的人,即便是再厲害的殺手,也不可能沒有缺點,沉默死神,你讓我看到了我的希望,但你最終也讓我失望了。”
低沉又略微有些嘶啞的聲音在我的身後響起,在我還沒來得及平復心情的時候,再一次讓我的心里翻天覆地。
聲音是老爹的,絕不會有錯。
我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心髒平穩下來,即便是恐高,卻也不可能比死還可怕是不是。
轉過身去,果然,老爹就在我的身後坐著的,他的旁邊還有七八個人,都是清一色的壯漢,身上全副武裝。
他坐在椅子上,笑容滿面的看著我,顯得淡定自如。
而我的旁邊,則還有兩個壯漢,看我轉過身來,立馬就是兩把槍頂在了我的頭上,不讓我前進半步,只能站在樓頂的邊緣。
“風後在哪里?”我看著老爹,沉聲問到。
“風後?”老爹微微一笑,似乎有些奇怪,“用你的角度來說,她不應該是叫葉凝眉嗎?”
顯然,他已經擁有了葉凝眉的真實資料。
我眉頭微皺,道︰“你帶我到這里來,就是為了說和句話的?”
老爹搖頭,說到︰“自然不是,你應該知道,我要是想殺你的話,你現在根本沒有反抗的時機,所以你的生死是我說了算的,和你當初在冰山一樣,我讓你生你就生讓你死你就死,這不是神諭,但絕對有用。”
“然後呢?”我說。
“然後,我讓你活了,就如同當初在冰山一樣,你得罪了很多人,可我一樣很看好你,一樣想將你培養成為我心里最完美的殺手。但是,你讓我失望了,你竟然背叛了我,背叛了冰山,沉默死神,我此時此刻還讓你活著,就是想問你一句,你能有什麼理由,背叛冰山?”
老爹看著我,臉上的笑容慢慢凝固下來,眼神也開始變得冷厲。
他是認真的了,這個時候的我,的確如他所說的一樣,生死已經不在我自己的手里了,而是他說了算。
但他的問題,我卻覺得有些好笑。
“背叛?我從來都沒有主動加入過冰山,又何來的背叛?”我笑了笑,不無嘲諷,“如果你非要我給你一個理由的話,可以,我告訴你,我離開冰山,是因為你們的無能,因為你們的不切實際。”
“無能?不切實際?你的意思是,我們的任務不行,我們殺掉的人,少了?”老爹嗤笑一聲。
我搖頭,直到這個時候,他都不明白我的話里的意思。
如果有用沒用真的是以殺掉的人來計算的話,那這個世界上最有能力最有本事的人可能並不是我們,而是在監獄里的人,那里,人才輩出。
可事實上,真正衡量他一個組織十分又那麼強大的能力的,是凝聚力。
再龐大的存在,再多的人,如果沒有凝聚起來,那就是一盤散沙,風一吹,就會漫天飛舞,根本不可能形成一股龐大的力量。
我說他們無能,所指的就是這一點。
冰山固然強大,但在冰山的時候我就看到了他們內部的矛盾,老爹雖然名義上是冰山的領袖,但這些年他的地位也在慢慢式微,有些人都不願意听從他的號令了。
這些人都各懷鬼胎,雖然這種事情在冰山這樣的龐然大物之中發生並不奇怪,但冰山的內部,情況卻又有些特殊。
我所看到的分裂,絕對在五個小團體之上,這還是沒有算上飛鷹和黑龍的,加上他們兩個的特殊身份的話,還得另當別論。
再者,就是飛鷹和黑龍這樣的存在,在冰山都絕不是孤立無援的,他們擁有自己絕對的心腹,而這些心腹,真的在出了事情之後,很可能對冰山內部造成致命的打擊。
可這些事情,作為老大的老爹,真的就不知道嗎?
不,他知道,但是他並沒有足夠的能力能夠清理掉這些人,更不要說這些人背後的黑龍飛鷹這樣的存在了。
當他決心想要干掉他們的時候,卻又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了那麼強大的實力。
黑龍他干不掉,飛鷹也同樣干不掉,那麼其他和飛鷹黑龍地位差不多的人,他就一定能干掉了嗎?
未必,就算是干掉了,冰山也會元氣大傷。
在這種背景之下,冰山其實某種程度上來說已經名存實亡,老爹的領袖地位,也就顯得並不那麼厲害了,所以,我說他是無能的,還不切實際。
到了這種情況之後,他想要清除異己,某些方面來說已經不可能。
听過我的話,老爹眉頭皺了起來,看來是被我說到了痛處。
但他顯然並不想就這麼放棄,接著道︰“你看出這些來了,但你還沒有看到,在冰山的內部,也同樣有我自己的心腹,而你,當初是我所挑選的最優秀的心腹,如果你不選擇背叛,此時的你,比這里的任何人位置都高,難道這些,你都不向往?”
我搖頭︰“不,如果我沒有背叛,如果我留在了冰山,你的結果很可能已經改變了,你不會得到我的支持,但你可能會得到我的屠刀。老爹,你不明白,你本質上就是一個劊子手,縱然你的手段再多再強,卻也只能用絕對的武力控制人,並不知道留有余地的好處。”
“正是因為你總想絕對的控制人,所以你最終誰也控制不了,一個真正的人,不可能願意接受別人的控制。而你終其一生都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你以為只要絕對控制了一個人,他就會听命自己,所以你所謂的心腹,並非別人所謂的心腹,你的心腹,只是代表你的絕對控制,所以無論如何,當你逐漸式微之後,留給你那些心腹的路只有一條,那就是殺了你,擺脫控制。”
“你所看到的周圍的人,同樣如此,你以為他們會一直听命于你嗎?不,當你虛弱的時候,他們會毫不猶豫的干掉你,這,就是你可悲的一生,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的。”
“是嗎?可我卻覺得,現在我還能改變命運,就好比你,我現在想殺了你,你能走得了嗎?”
老爹被我接連說到了痛處,臉色十分難看,從椅子上站起來快步走到我面前,拿槍就頂在了我的額頭上,將我頂到了樓頂的最邊緣,冷笑的看著我,道︰“你說絕對的控制只會讓人背叛,那我真的很想看看,如果此時的葉凝眉親眼看著你從這里掉下去,她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