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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進急救室了,還怎麼放心。顧承洲繃著臉,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這幾個月,老爺子心情愉悅,身體明顯比去年硬朗許多,無緣無故的怎麼忽然暈倒。還有謝老,他老人家吃東西是最講究的,沒道理會中毒。
焦急的等了大概一個小時,老爺子被退出急救室,直接送入icu。
顧承洲牽著宋寧的手,和穆文哲一起找到主治醫生,詢問老爺子和謝老的病情。
“過敏,顧老爺子吃蟹肉過敏,謝老則是不能吃芹菜。”醫生給出答案,順便教訓道︰“老人家年紀大了,飲食方面一定要多加注意,幸好送醫及時,否則你們就等著哭吧。”
顧承洲虛心听訓,不動聲色的跟宋寧交換了下眼神。而穆文哲則蹙著眉,深邃的墨色眸子里淌出吞噬般的森寒之氣。
這不是偶然事件,而是有人意圖不軌。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三個人來到一樓大堂,等著顧文林夫妻倆一到,直接出了醫院去附近酒店的餐廳,要了雅間吃宵夜。
顧承洲把醫生的話跟顧文林重復了一遍,垂在腿側的雙手緩緩地,緩緩地,握成拳頭。“穆大哥已經通知刑警隊,也跟杜老溝通過了。”
“這件事必須要查個水落石出!”顧文林吼聲暴怒懾人,緊握的拳頭更是青筋暴起,一股寒意煞那間冰封了眾人。
老爺子這麼大年紀,平日里雖不近人情,但甚少與人結仇。
這次分明是有人針對老爺子,否則怎麼會這麼巧,上百個人吃飯,偏偏就老爺子跟謝老中過敏。
“很快就會有結果。”穆文哲咬了咬後牙槽,說︰“我今天也在那邊吃飯,上桌的菜里沒有任何海鮮,而且老爺子用的每道菜,我都親自嘗過。”
此話一出,大家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個人——顧文瀾。
自從被老爺子逐出家門,這幾個月她一直很安靜的呆在新港,就連方睿哲也老老實實的,不是在天香園看書,就是去圖書館,一坐一整天。
顧承洲眼皮跳了下,當著大家的面拿出手機,給秦朗打過去。
他記得沒錯的話,戴雲鶴的治療就在這幾天結束,听李伯年的意思,好像是徹底康復了。
電話接通,顧承洲問了下顧文瀾在新港的行蹤,又問了問有關戴雲鶴治療的進展,劍眉越蹙越緊。
交談了大概幾分鐘後,顧承洲結束通話,冷冷開口︰“戴雲鶴昨天早上的飛機回來,同行的人有閻博士、李伯年,還有三姑。”
顧文林臉色陡然一變,猛的一拳頭砸到桌子上。“這個不知長進的東西!”
宋寧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黛眉擰成深深的川字,咬著唇不吭聲。
平靜了這麼久,該來的總是會來。
晚上穆文哲留下守夜,宋寧和顧承洲回去的時候已經接近凌晨。
車里開著暖氣,倒是不覺得冷,但是窗外明顯飄起細雨,紛紛揚揚的,整個天地似乎都被凍住的感覺。
宋寧靠著椅背,目光沒有焦距的望著窗外的夜色,淡淡開口︰“承洲,你也懷疑爺爺過敏的事,跟三姑有關嗎。”
“不是三姑就是睿哲,爺爺一生正直,幾乎沒有仇家。”顧承洲抬手拍了拍她的背,苦笑道︰“三姑這次來勢洶洶,我們得有個心理準備才行。”
“我知道。”宋寧輕輕應了一聲,轉頭仔細跟他商量對付戴雲鶴一事。
田雲珊說他智商超高,而且演技一流,那些看起來瘋狂的樣子,不過是他故意而為之。
他最想看的,就是顧承洲如何敗給他,所以開始的戲必須演足。
顧承洲也是這個意思,宋寧的身手尋常保鏢和警衛根本打不過,戴雲鶴就更打不過了。
確定好計劃,宋寧不由的發出一聲長嘆。
如果老爺子沒了,下一步就該輪到自己和顧承洲,顧文瀾的目的已經昭然若揭,足見她在這件事上,已經是不死不休。
同一時間的天香園,顧文瀾站在窗前,手里端著一杯紅酒,愜意品嘗。
顧家沒有人打電話過來,說明老爺子的病情並不是太嚴重。不過以顧承洲和顧文林的聰明,大概已經猜到了這件事是自己做的。
事實上,確實是她做的,那又怎樣。
所有會引起懷疑的環節,她都一再琢磨,盡量不留下絲毫的把柄。這一次,她倒要看看鹿死誰手。
“媽,我的人已經準備好了,等老爺子一出院就動手。”方睿哲點了根煙,吊兒郎當的翹起二郎腿,徐徐吐出一口濃霧︰“只要抓到了宋寧,顧承洲必定方寸大亂。”
“你這次做的不錯。”顧文瀾夸了他一句,仰頭將杯子里的紅酒喝光,翩然上樓。
就是要亂一點才好,不然她怎麼會有機會……
隔天一大早,宋寧喂完了大寶和小寶,馬上跟顧承洲趕去醫院。
兩人到的時候,顧思嘉和汪學君也正好剛到。大家相互點了點頭,一起進了電梯。
看望完謝老,有護士過來通知,說是老爺子已經轉去高科病房,請他們馬上過去。
眾人別過謝老,一臉焦急的往老爺子的病房跑。
穆文哲就等在門外,等他們到了近前這才壓低嗓音開口︰“才剛睡下,估計得過個把小時才能醒,醫生說好好調養一段時間,問題不大。”
宋寧松了口氣,見穆文哲黑眼圈嚴重,于是催他趕緊回去休息。
顧思嘉見狀也勸他,還鄭重道謝。
“我安排了人在周圍,你們也多加小心。”穆文哲疲憊的打了個含鉛,不舍轉身。
大家都不說話,默默目送穆文哲的背影消失。
少頃,顧文林夫婦趕到,得知老爺子已經轉危為安,頓覺放心。
在客廳里坐了片刻,顧承洲平靜開口︰“今天我在這邊守著,明天換姐夫,你們倆要帶孩子,守夜就不用來了。”
大家對這個提議都沒意見,于是就這麼定了下來。
第四天下午,老爺子已經可以下床活動。宋寧扶著老爺子在走廊了走了一圈,看看時間差不多,硬將他拉回病房。
顧承洲晚上有應酬,估計得到9點多才能過來陪夜。宋寧陪著老爺子吃晚飯,見他睡下,交代警衛幾句,獨自下樓。
這兩天天氣放晴,晚上的氣溫依舊低的凍死人。在停車場站了一會,閻 的車子慢慢進入視線。
宋寧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往後退了兩步,等著她把車停下。
須臾,閻 下車,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感覺眼前一黑登時失去知覺。
宋寧眼睜睜看她倒下,唇角詭異的揚起一抹弧度。
戴雲鶴終于再次出手。
再次醒來,周圍黑漆漆的沒有一丁點的亮光,眼罩的袋子勒得頭疼。偌大的空間里,除了自己的呼吸聲,間或能听到一兩聲呻吟。
定了定神,宋寧又仔細听了一陣,直覺這房間里除了自己,應該還有一個人。而這個人不是別人,是閻 。
回想起暈倒前的一幕,宋寧登時假裝生氣起來,可惜她雙手被人捆了,根本動不了分毫。
掙扎一陣,宋寧停下動作,試探著喊了一聲︰“閻博士,是你嗎。”
屋里寂靜一秒,耳邊忽然傳來閻 帶著哭腔的嗓音。“是我,我們這是在哪里。”
她到底是不知道,還是在演戲?宋寧暗暗冷笑,但是房里太黑了,外面也听不到絲毫的動靜,根本無從分辨,她的話到底是真還是假。
沉吟片刻,宋寧試著動了下腳,結果發現腳上似乎套了鎖鏈,一動就發出金屬踫撞的刺耳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