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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州水災發了之後,甦梓將一些適合的解決方案告訴了姬重。
天災發生,受害的總是百姓。
手里既然有這種好東西,她自然不會放著不給。
這半個月,他們討論政事已經成了常態。
在甦梓看奏折的時候,姬重默然無聲地走出了寢宮,低低地咳嗽了兩聲,低頭去看,帕子上的血漬越來越濃重。
他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帕子上的血,擱到袖子里,擦干淨嘴邊的鮮血和痕跡才返回去。
甦梓取了筆正在低頭寫著什麼,姬重靜靜地看著她,心里頭涌出一陣不舍。
能跟她在一起,真的很開心。
那種從心底里泛出來的愉悅和開心,甚至抵得過他在戰場上打了勝仗的時候。
是一種心靈的滿足。
可惜……
這種日子持續不了多久。
“真兒,”姬重握住甦梓的手,“今日是我狼族的慶典之日,我想給你一個驚喜。”
甦梓粲然一笑,精致的眉眼像是黑白畫卷染上了水墨顏色般,生動起來,“好的呀。”
姬重握住她的手,下巴擱在她頸窩處,微微闔了闔眸子。,
這些日子,他越來越感覺到做事情力不從心,有時候批閱奏折甚至會眼前一黑,昏過去都是經常的事情。
想到這里,攬住甦梓腰肢的手臂收緊了許多。
他恨不得將她融入自己骨子里,要死,讓她跟著自己一起死。
可惜……
他終究是舍不得……
……
皇城下,百姓架起了篝火,紅紅的火光映照了大半片天空,姬重牽著甦梓的手走到城牆上。
狼族尚黑。
龍袍本是赤黑色的,今日的姬重卻穿著同甦梓一般的赤紅色,寬大的袖袍上隱繡著暗紋,尊貴奢華。
二人站在一起,仿佛在大婚般,男人俊美如妖,女子艷麗若芍藥。
“陛下駕到——”
城牆下,人群跪倒了一片。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王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百姓們呼喊聲如潮水一般。
甦梓微微側過頭去,姬重俊美的側顏在火光的映照下,妖冶了幾分,眼底漆黑一片。
今日的他,身上都充滿著一股子冷意。
要決絕般的冷意。
“今日盛典,朕與王後,與民同慶。”
姬重袖袍舞動,站在城牆上,君臨天下的氣場十分之震人。
似他這般的人,仿佛天下,合該屬于他。
城牆下的狼族百姓發出震天的歡呼聲。
姬重揮揮手,示意百官各自玩樂去,他牽著甦梓的手從一條小路走下城牆,沿著偏僻的小路一路往前,甦梓慢慢地聞到了馥郁的花香味道。
清新,又濃郁。
聞著,仿佛讓人頭腦都清醒了許多。
轉出偏僻的小路,月光下,幽幽的雪蘭隨風搖擺,花香十里,美得像一幅古畫。
這是……
甦梓微微張大了嘴,這麼多的雪蘭?
她听阿法芙說過,雪蘭花很難栽培。
許多狼族青年,栽培很多年,可能也只是種出三四盆而已。
那都是精心照顧著,每天像是照顧祖宗一樣照顧著它。
如今,這里竟然有一大片。
“這些都是你種的?”
“自然。”姬重牽住甦梓的手走到花海之中,雙目沉沉看著她,“這些都是為你而種的。”
甦梓白了他一眼。
這些花明顯都是中了很多年了。
他們認識才多久。
鬼才相信他呢!
姬重一下子將她抱在懷里,“那天我見到你,我就知道,這一世,就是你了。”
甦梓……
【甦梓︰深情款款的表白,人家真的是有些害羞呢。】
【零零妖︰……】
無語。
你還會害羞?
那天上都會下紅雨了。
真真是搞笑哦。
【零零妖︰請注意,不要做出什麼少兒不宜的事情。】
不然的話,本系統是會馬賽克處理的。
【甦梓︰……】
“你喜歡麼?”
姬重有些忐忑地問。
“自然是喜歡。”
哪一個女孩兒不喜歡?
且這雪蘭花異常地美麗聖潔,在月光下散著白色的光,仿佛像是天上的花都一般。
招人喜愛。
“喜歡就好。”
姬重深深吻住她,吻得極重,隱含著幾分決絕的意味。
一陣戰栗的感覺從脊背上升起來,甦梓低低地喘息了一下,還未說話,突然被姬重給推開了。
沉冷的雙眸此刻含了薄薄得一層寒霜,大紅的龍袍在風中張揚著,“真兒,你走吧。“
他低低地說了一句,“我放你走。”
這一個月,是他最後留給自己的期限。
本來,他應該一個月前就放她走的。
可是,他不甘心。
不甘心就這樣失去。
偏執地多留了甦梓一月。
如今,他的期限到了,也該送甦梓離開了。
甦梓嘴角抽了一下。
“你想把我送到哪里去?”
她哪里也不能去啊。
她的國滅了,家破了。
哪里還有什麼地方能夠去呢?
“福祿!”姬重倏然轉過頭,冷聲下命令,“送她上車,放她離開。”
甦梓……
【她十分地無語︰為什麼世界上總是有些人在幫你做決定?】
而且,還自作多情地以為是為了你好。
【零零妖︰嘻嘻嘻……我只是個小系統,不懂得你們這種人類復雜又多余的感情。】
【甦梓︰哦。那算了。】
【零零妖︰……】
姬重說完話,喉頭突然涌上來一陣血腥的味道,他猛地咬住了,死死將那股腥甜的味道給壓下去。
福祿手里抱著一個包裹,“王後娘娘,奴才已經將所有東西,還有身份都準備好了。”
以後,您想要到哪里去都可以了。
甦梓上上下下掃過福祿一眼,倏然冷笑出聲,“他這是打包一起,連帶著你一塊送給我了?”
福祿點點頭,“是,以後奴才跟在王後娘娘身邊,可以伺候娘娘。”
甦梓倏然抬眼,冷眉掃了姬重一眼,“好呀,我這就走。我早就想走了,真是謝謝你,還了我自由。”
“走!”
她應得干脆利落,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對這片天地,對他這個人,都沒有絲毫的留戀。
姬重看著她的背影,突然心口一陣窒痛,噗地一聲吐出血來,俊臉一下子變得慘白,毫無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