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6章察探之于幻域五十三
所以，洛里安不僅是守護諾威大樹海的大德魯伊；他還是偉大的靈療師，是名醫；他還曾是世上最著名的搖滾樂隊[綠色贖罪日]的貝斯手——而現在，他還是劍聖。
總覺得各種厲害的頭餃都被命運刻意地往這頭鹿兒身上扣。而且每次都慘淡收場，因為壞人們的妨礙而導致他職業生涯的結束。洛里安活得一定很辛苦吧。
〞不。我什麼都不是。〞听完伊萊恩的驚呼，洛里安連忙搖頭否定道，〞我不會使用彩虹聖劍的。它也不會讓我使用它。
就和歷史上所有被選定為彩虹劍的擁有者一樣，沒有任何人能夠讓彩虹劍綻放出那道致命的彩虹劍刃。它只是擅自跟隨著歷史上這些徒有虛名的[劍聖]，變成一把怎麼扔都扔不掉的裝備而已。
這是彩虹劍保護自己的方法，只是為了不讓人遺忘它的存在、它的可怕之處。但它絕不是想把那恐怖的力量借出去。〞
〞扔不掉〞這個特性伊萊恩再清楚不過了。因為雷神之錘這類聖劍本來就有〞自動回航〞的機能，扔出去的雷神之錘會在一段時間後飛回伊萊恩手中。
這是聖劍本身就擁有的，非常基本的功能。如果彩虹劍艾利斯是貨真價實的聖劍，它肯定會搭載這種基礎功能的。
而且聖劍一般是擁有智能的。伊萊恩的雷神之錘是所有聖劍之中擁有最高度人工智能的一把，特別矯情。他不知道彩虹劍艾利斯是否也擁有高度的人工智能，但看樣子應該不會有錯。艾利斯的威力過于巨大，隨便發動力量就會引起大範圍的死傷，所以即使聖劍的主人也無法輕易發動它的力量。一切都被彩虹聖劍的人工智能限制著呢。
為什麼泰羅會把這東西帶過來給洛里安？為什麼偏偏是現在才帶給洛里安？
難道事情已經逐漸失控，洛里安的處境比伊萊恩想象中更危險？
即便如此，把動起真格來可以毀滅半個銀河系的彩虹劍艾利斯交給洛里安，蓋亞大人做事也太不分輕重了吧？
不。伊萊恩轉念一想，發現事情反而很合理。
是因為蓋亞大人對洛里安絕對信任，她知道鹿人德魯伊不會濫用這把聖劍的力量，也許還能完全控制住這把聖劍的力量。
最壞的情況下，也只是聖劍落在洛里安手里，卻永遠發揮不出其效果，成為一把〞啞火〞的聖劍而已。誰都沒有損失，除了給洛里安徒增壓力。
〞蓋亞大人自有她的打算，〞牛人德魯伊泰羅卻說，〞彩虹劍是最凶惡最危險的聖劍，因此也只有最善良溫柔的人才能揮舞它，以確保這份凶殘的力量不被濫用。但你很快就會發現僅靠善良拯救不了任何人，有時那份凶殘的力量也是必須的。
老哥你是我見過的最善良的人。如果連你也無法喚醒彩虹劍的力量，那麼這個世界上便無人能夠喚醒這把聖劍的力量。它就只是一把徒有虛名的廢物聖劍。
喚醒這份力量是必需的。不管是為了老哥你自己，還是為了彩虹劍艾利斯自身。當你擁有這份絕對的力量時，你就能……拯救更多人了。也許還能阻嚇敵人，讓他們不敢作惡，從而讓更多人間接地得救。〞
〞我無法認同。〞洛里安搖頭道︰〞用這份凶惡的力量去傷害他人，這就已經和善良相去甚遠了。既凶惡又善良，不覺得很矛盾嗎？要阻嚇壞人的話，只要把彩虹劍拿在手上就能做到，真有必要把它的力量激活嗎？〞
〞這個問題我們暫且不討論。但是老哥你總有一天會發現我是對的。我們終究是把彩虹劍艾利斯留在你身邊，能帶來最好的結果。〞牛人壯漢哼笑道，〞我說的對不對啊，波克比？〞
〞啾！〞小天堂鳥落在泰羅的牛角上，撲騰著翅膀，在回應那頭老牛。肥啾好像是听見洛里安和泰羅爭論了好久，才過來湊熱鬧的。
〞嗷！注意點！你拽到我的藤了，那里很敏感的！〞泰羅故作生氣，用逗小孩子的語氣哼道。
〞啾！啾啾啾！〞波克比故意作弄泰羅，用鳥喙去揪那些花藤。
然後牛人壯漢就裝作被打敗了的樣子，翻著白眼吐著舌頭去逗那只肥啾。他們那玩鬧的樣子差點沒把伊萊恩笑死。
然後泰羅快速把茶喝完，利用森靈魔術變出了兩把木劍。那是非常普通的木劍，其上既沒有附魔，也沒有開鋒，明顯沒有殺傷力。
〞來吧老哥，跟我出去練練劍。如果你能打贏我，說不定我會考慮一下，把彩虹劍艾利斯帶走。〞
〞你是在開玩笑嗎？我怎麼可能打贏訓練有素的你？〞洛里安板著臉，〞即使贏了，你肯定又要耍賴。你說是[考慮一下]，又不是真的會做。到最後你還是會敷衍了事的，不是嗎。〞
他太了解他弟弟了。
〞如果你不跟我打的話，我就連考慮都不用考慮了哦？〞泰羅哼笑道，〞那也挺好的，反正我把聖劍帶過來，完成了蓋亞大人交給我的任務就行。既然你沒有表現出任何反抗的意志，我就當你接受了這邊開出的條件咯？〞
洛里安嘟起嘴生悶氣，然後過去拿起劍︰〞跟你們講道理真的沒有用。那好，打就打。〞
他轉過來對伊萊恩說︰〞請稍等一下。等我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再把你送回去病房休息。〞
〞你、你不會有事吧？〞伊萊恩擔心地問，〞這、這應該不是，會讓你受傷的那種對打吧？〞
〞只是用木劍練習而已，點到即止那種練習。〞泰羅補充道，〞我怎麼可能會傷著老哥。〞
德魯伊的自愈能力那麼強，即使偶爾踫傷擦傷也會馬上恢復就是了。伊萊恩至少知道這木劍不可能讓洛里安重傷。不過被木劍敲到還是會很疼的。特別是，被泰羅這種滿身肌肉的肌肉白痴狠狠地敲一棍的時候。
伊萊恩以前和紅銅龍大漢伊菲圖斯練劍的時候，有過太多被敲斷手腳骨和肋骨的經驗。他知道這所謂的〞點到即止〞肯定不是簡單的點到即止。泰羅和伊菲圖斯有很多相似之處——特別是那身離譜的肌肉。
雖然擔心，但伊萊恩什麼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旁守望著洛里安。伊萊恩朝波克比使了個眼色，小天堂鳥馬上飛過來跟伊萊恩踫了踫額頭，把視野共享給白獅人少年。
而兩名德魯伊已經拿著木劍往外走，到達診所門前的空地。
此時此刻，其他德魯伊教徒早就帶著那群村民們撤離了。如今診所附近只剩下伊萊恩、洛里安和泰羅三人——不把波克比等小動物計算在內的話。
就連門口那些臨時搭建的帳篷也被清理走了，整個世界變得清淨起來。
〞其實老哥你也不是完全沒有勝算。〞泰羅在場地里揮劍練習了幾下，〞你的模仿能力那麼強大，直接模仿我的劍招不就好了嗎。〞
〞你說的就像是我抄襲你的劍招就能打贏你似的。然而劍術真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嗎？〞洛里安板著臉，〞再說泰羅你也不是依靠精妙的劍術來贏別人的吧。靠的明明是別人無法模仿的絕對暴力。〞
〞啊哈哈哈哈，老哥真懂嘛！〞牛人壯漢大笑道，〞總之開始咯！我要把老哥你打哭，嘻嘻嘻——〞
這家伙好過分啊……
伊萊恩借助波克比的眼楮看著一切，他清楚地看到了牛人壯漢擺出的戰斗架勢。
那個架勢有點眼熟。是法蘭西騎士們常用的架勢嗎？還是日耳曼軍隊用的架勢？伊萊恩分不清楚，他這方面研究的比較少。
真正強大的戰士甚至不需要架勢和招式。他們會在實戰中隨機應變，變化出各種精妙的招式來。真正厲害的境界都是無招勝有招。
但能做到這個地步的人寥寥無幾。並不是每一名士兵、每一名騎士都能在戰斗中隨機應變的。大部分人只是普通人，在實戰中不感到慌亂就已經很好。
為了讓這些軍士們在戰斗中不慌亂、按部就班地作戰下去，各種招式和架勢就很有必要。
他們的導師、教官是這樣教他們的，日後他們成為導師、教官之後又是這樣教他們的學徒和士兵的。
人們就這樣一代代地把戰斗技術傳承下去，不斷改進和提煉，最終就成為了每個國家獨有的戰斗技術。
法蘭西騎士們有他們聞名于世的刺劍術和法投式降軍技禮巧；日耳曼軍隊也有日耳曼軍用格斗術；大不列顛騎士的戰斗技術更加是五花八門，玩的很花，從劍術到槍術再到鞭術，甚至錘術都有。
只有真正的大劍豪、武術宗師，才能做到在戰斗中完全不受常識規限，隨心所欲地戰斗。
但一般人窮盡一輩子的鍛煉也達不到這水平，終究只能是像背誦棋譜那樣把各種劍術或其他武術的招式背誦下來，把它變成自己的肌肉記憶，用在實戰之中罷了。
這絕對不是最好的選擇，因為死記硬背，有時候容易被克制；但這就是最廉價、方便實行、而且可以代代傳承下去的選擇。當戰斗的技巧可以被廣泛傳授和承繼，才有可能武裝起一支軍隊或騎士團。
而且，並不是把招式死記硬背就完事了。老練的戰士可以把記住的招式融會貫通，舉一反三，進行各種微妙的變化，從而讓自己更上一層樓。
所以說這些戰斗的技巧不一定是戰技依然有它們的可取之處，就和提升象棋棋力要靠背棋譜一個道理。
而現在，泰羅就是利用這些技巧來戰斗的。牛人德魯伊也不知道是從哪里學來的招式，但伊萊恩非常肯定，目前泰羅使用的就是法蘭西的刺劍術。泰羅手里拿的雖然是訓練用的木劍，卻依然把這木劍揮舞得虎虎生風，用連續的突刺把洛里安逼得節節後退。
洛里安這邊，基本不會做出反擊動作。他完全專注于防守，在努力觀察著泰羅的戰斗技巧。他躲閃了不足五分鐘，動作突然就敏捷起來，可以輕巧地閃躲開泰羅的招式了。伊萊恩知道這並非偶然，這一定是洛里安的模仿能力在生效，洛里安已經學會了泰羅戰斗時使用的刺劍術。
果不其然，幾分鐘之後，洛里安不僅能完全避開泰羅的攻擊，還能用同樣的法蘭西刺劍術反擊，用得簡直和泰羅一樣的好。一開始佔上風的牛人壯漢，居然被鹿人青年反過來壓制住了。
——鎭？等等，這是怎麼回事？
洛里安的模仿能力再強，最多不就是把對手的招式全部學了去嗎？把對手的能力100學到手之後，他自己能發揮出來的不也是最多100嗎？他是怎麼做到超過了100，反過來比對手還強的？？？
伊萊恩越看越不懂了，他犯糊涂之際，泰羅一個後撤步，突然又改換了攻擊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