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妥當,岑念念走到穿衣鏡前,看到鏡子里的女人顧盼生輝,美目盈盈,身量縴細,不得不說,前世今生,她的這幅皮相和身材都是極美的。
前世哥哥是明星,很多人以為她這個妹妹也會跟著出道,
如果不是裙子下隱隱凸起的小腹,還真沒人看得出她已經是懷孕兩個多月的孕婦。
抬頭看看表,已經六點半,距離宴會開始時間還有一個小時,路上需要花費時間,而且她們還要提前趕過去。
岑念念無奈,看著衣帽間禁閉的門,只得開口催促︰“新蟬,你還沒有收拾好嗎?”
“好了好了。”衣帽間的門被打開,陸新蟬走了出來,在她面前轉了個圈︰“好看嗎?”
陸新蟬穿的是一件鵝黃色抹胸小禮服裙,長度及膝,下面是一雙同色的細高跟鞋。
微長的卷發被編起來,用水晶發卡固定在腦後,露出了白皙的耳朵,她戴了一整套黃寶石首飾。
岑念念誠實開口︰“好看。”
等到六點四十,她們兩個人終于出了門。
坐在車上,岑念念突然想起來什麼︰“對了,舅舅、舅母和表哥他們不去嗎?”
“當然要去啊,不過他們去的比較晚,我們兩個先過去。”
岑念念點點頭︰“奧。”
也是,海家和陸家都是大家族,明面上還是一體,不管背地里如何斗,這樣的場合一定會去。
七點十分,車子進了陸家,徑直開到大廳門口的空地上。
岑念念和陸新蟬下車,大廳門口等著的侍從就跑了過來。
“大小姐,岑小姐……”侍從跑過來,把她們迎了進去。
“行了行了,你去干別的事情吧,我帶她進去。”陸新蟬揮揮手把他打發走。
雖然想著早點過來,可是人還是很多,陸家門前已經來了不少人,岑念念突然想起,她還沒有問過陸新蟬這是個什麼宴會。
陸新蟬拉著她從側門走進去,直接去了大廳主位。
大廳里人不是很多,只有來來往往的侍從手里端著糕點、紅酒或是鮮花,還在布置著會場大廳。
陸新蟬拉著她小心地避開人群,側邊樓梯處有一架黑色的鋼琴,陸新蟬拉著她走過去。
陸新蟬拉著她坐下︰“就在這里吧,這里沒什麼人會過來,而且我們可以一起彈一首。”
岑念念掀開琴蓋,按了幾個鍵,試了試音色︰“好啊。”
宴會還未開始,坐在那里也是無聊,雖然從前學的是小提琴,不過鋼琴她也會一些,而且這也當是給孩子做胎教了。
陸新蟬翻出琴譜,掀了兩頁,放好︰“這個可以嗎?”
“可以。”岑念念看了眼譜子,她對這首不是很熟,不過反正是練著玩,也沒有什麼人听。
一曲終了,岑念念發現這首曲子比自己想象中更熟練更好上手,和陸新蟬的合作也很完美。
“你彈得很好啊!”陸新蟬臉上揚起明媚的笑容,對于和岑念念合作的這一首,她很滿意,畢竟第一次合作就這麼有默契。
“下一首吧,這次我來挑。”岑念念淺笑,翻著樂譜找曲子。
“新蟬,”陸颯走了過來,打斷了她們︰“父親有事找你,就在前院。”
“念念……”陸新蟬轉頭看向岑念念,眼楮里有著詢問。
“你去吧,我就在這里等你。”岑念念抬頭,對著她揚了揚手里的樂譜,笑著說︰“剛好,我還能研究一下這譜子,然後好好練習一下,等會我們還能一起合作幾曲。”
听了她這話,陸新蟬有些莫名的心虛︰“那好,你就在這里,不要亂跑,我很快回來。”
岑念念無奈︰“知道了。”
不就是她一個人坐一會,陸新蟬還要像哄小孩子一樣反復囑咐。
岑念念的余光撇到陸颯的神情,明明還是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塊臉,可她怎麼從他臉上讀到了算計和幸災樂禍。
岑念念心里嘆息,果然還是因為不喜歡他嗎?以至于看他什麼都覺得不順眼,那分明是張沒有表情的臉。
翻遍了樂譜,也沒有特別想談的一首,岑念念突然想起來前世岑繁翻唱過的那首《小幸運》,當時還是她彈鋼琴為他伴奏的,突然就覺得手癢癢,想要試試這首。
修長的手指按著黑白琴鍵,紅唇微啟,嘴里輕聲唱著歌曲——
“我听見雨滴落在青青草地,我听見遠方下課鐘聲響起,可是我沒有听見你的聲音,認真呼喚我姓名。
愛上你的時候還不懂感情,離別了才覺得刻骨銘心,為什麼沒有發現遇見了你,是生命最好的事情。
也許當時忙著微笑和哭泣,忙著追逐天空中的流星,人理所當然的忘記,是誰風里雨里一直默默守護在原地。
原來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運,原來我們和愛情曾經靠得那麼近,那為我對抗世界的決定,那陪我淋的雨,一幕幕都是你一塵不染的真心。
與你相遇好幸運,可我已失去為你淚流滿面的權利,但願在我看不到的天際,你張開了雙翼,遇見你的注定,她會有多幸運……”
按下最後一個琴鍵,岑念念閉上眼楮,眼角有晶瑩的淚珠。
微微嘆了一口氣,自打重生以來,她已經盡可能去忘記岑繁,忘記前世發生過的一切,她告訴自己,前世種種只是一場夢,反復洗腦心理暗示之後,像是自己都信了。
如今不過是一曲,種種回憶便涌上心頭,可見思念到底還是壓不住的。
“念念,”熟悉的男聲在身後響起,聲線溫柔而又纏綿。
岑念念一愣,身形微顫。
這聲音……她有些不可置信,緩緩轉過頭,入目的是一雙黑色軍靴,目光向上移,熟悉的深藍色軍裝映入眼簾,它的主人早已了然于心。
岑念念垂下眸子,她並不想看到那張熟悉的臉。
“我終于見到你了。”褚昌柏蹲下身,動作溫柔,將她緊緊抱在懷里。
岑念念渾身僵硬,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就那麼被他抱在懷里。
“怎麼,沒有想我嗎?”褚昌柏繼續說著,極有耐心,而且極為溫柔,得不到反應,語氣里也听不出一絲惱怒。
他果然還是知道了……
岑念念的臉貼在他溫厚的胸膛上,感受他身體傳來的溫熱,可是心里卻涼了幾度,嘴角扯起一模嘲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