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快更新食足良緣 !
感謝熱戀^^親的打賞支持!
、、、、、、、、、、、、、、、、、、、、、、、、、、、、、、、、、、、、、、、、、、、
顏予軒見母親面上有笑,知道這事可能成了,于是依舊陪笑道︰“菩薩倒不曾怪罪,只怕母親不快,兒子自掌嘴如何?”說著真個將手高高抬起,卻輕輕落下,只從自己臉頰處一掃而過。
顏夫人果然笑了,嗔道︰“你把你母親當三歲孩兒哄呢!尚不曾看燈,倒先看上你這出猴兒戲了!”
顏予軒陪著笑了一會兒,不出聲了,只看母親,顏夫人覺得了,笑著將手揮了揮道︰“你去吧!看你憋在家里,就快憋出事來,不叫你出去,倒是我的罪過了!”
顏予軒樂得從炕沿上一躍而起,禮也顧不上行了,一溜煙地人就沒了影兒。
顏夫人看著兒子慌張如斯,笑著搖了搖頭,過後臉色微微泛沉,即刻招手叫人來,道︰“你去二門外尋個伶俐的小廝,叫他悄悄跟在你二爺後頭,看看二爺去了哪里,可是真去了東平樓?得了消息再來回我!”
那丫鬟應聲去了,臨出門時顏夫人又叫住再次吩咐道︰“要悄悄的,不許叫你二爺看出來!!”
待那丫鬟去後,顏夫人獨坐在炕上,嘆了口氣,無可奈何的樣子。
顏予軒出了門,坐在車上,卻半天不聞其聲。跟著的長隨摸不著頭腦,又不知要去哪里,又不敢發問,只好愣愣地候著。
去哪兒?顏予軒心中焦慮,卻不得不細細思量。若依他的想頭,必是第一時間要趕去東恩館,見上書玉一面的。
可是到底他顏予軒不是魯莽之人。他知道,若自己但出得府就去了書玉處,跟著的人不長眼不留神,漏出風去,自己前幾日所做的努力就全泡了湯了。
那麼,錢府?找蘭緯?也不妥。錢家畢竟不同于台家,蘭緯雖已嫁作人婦,到底還需有幾分避諱。再者,今日元宵,錢大爺必在房里,就見了面也不好細問。
思來想去,顏予軒一時竟沒了主意。那長隨等得有些急了,無奈上前來,委婉勸道︰“二爺,太太才吩咐奴才們說了,叫二爺出來一會子就回去,不許跑遠了。二爺再這樣想下去,時間都耗在車上了。”
顏予軒無法可處,只得先行緩兵之計,便道︰“去東平樓吧!幾日未去,不知有事沒有。”
長隨笑了,于是吩咐車夫,揚鞭起程。
車到了門前,還不曾停穩,許財如見了親娘一樣撲了上來︰“東家!可想死人了!東家總算得叫許財一見了!”
顏予軒下得車上,許財彎腰恭敬地跟在身後,寸步不離。顏予軒見了不禁好笑,便問︰“月例銀子發了沒有?”
許財點頭︰“年前就發了,一絲不亂。”
顏予軒听後又問︰“掌櫃的花紅分了沒有?”
許財又再點頭︰“分了,一毫不錯。”
“那你跟著我干什麼?” 顏予軒有意眯起眼楮來,將許財上下打量一番後道︰“我當是哪個債主子上門了呢!”
跟著的下人听見這話,一個個哄堂而笑,許財紅了臉,口中嘟囔兩聲,顏予軒見了也笑了。
那長隨便對許財道︰“還是這二掌櫃的有本事!咱們一路過來,想著法子哄二爺,腦殼也想破了,嘴巴也說干了,並不曾見二爺笑上一笑。如今二掌櫃不過說上兩句話,二爺臉上又有笑了。”
許財被這話哄得渾身發癢,又竄到顏予軒面前,陪笑道︰“當真如此?那就拼了許財的老臉不要,哄得東家開開心,笑上一笑,許財也值當了!”
顏予軒笑著搖頭,便向內走去,許財便叫出幾個伙計來︰“替東家看著車!再帶這幾位爺下去歇息!”
待到人散盡了,許財方湊近了顏予軒耳邊,低低道︰“二爺,昨兒我看見潘家小姐了!”
此言一出,如佛經綸語,顏予軒立即回頭看他,許財微微點頭,示意確實無疑。
顏予軒心中翻江倒海,恨不能揪住了許財叫他將所見所聞全吐聞出來,可惜外間大堂人多,他唯有強耐住性子,拉住許財道︰“跟我樓上去說!”
許財心領神會,利索地跟著他上去了。
好容易進了房間,顏予軒轉身將門鎖了,即命許財快說。許財一五一十將見到書玉出城的事細細說來,顏予軒一個字一個字收進心里,又再三詢問,直到問無可問,方才住口。
許財見東家失了魂一樣站著不動,自己也就不敢出聲,等了片刻,方才試探問道︰“東家,今兒出來,可是預備要去東恩館?”
顏予軒心里如被貓抓一樣,許財的話正說中了他的心思,實在相思之苦不是人受的,這幾日叫他受盡了煎熬,從來書玉有難時都有他在身邊守護,這一回難道竟不能了?
顏予軒思來想去,下定了決心,還是要去東恩館看上一看,不為別的, 只听得她說一個好字,自己也就安心了。
正要說走,突然顏予軒眼角余光撇見窗外一個人。原來因他幾日不來,這屋里便不曾生火,每日早起伙計來打掃,自要將窗戶打開透氣。
不想他這時來了,窗戶便不及關閉,顏予軒又正好站著,機緣巧合,便看見外頭,東平樓大門正對處,有個自家的小廝,正鬼鬼祟祟看向這里。
是自家的探子!顏予軒立刻醒悟過來,母親放自己出來,放得那樣痛快,原來竟還留了後手!
看來,東恩館是去不得了。顏予軒絕望地跌坐椅子上,雙手托頭,瞬間便精神大失。
許財雖不明何故,卻也看出來,東家想必是不能去看潘家小姐了,因此愈發明白,東家今日想必心情大壞。
“東家,御街兩廊下,年前就聚集了好些奇術異能,歌舞百戲,近日說听愈發好看了,出了名的就有趙野人倒吃冷淘,張九哥吞鐵劍,李外寧藥法傀儡,听听就覺得有趣。東家好容易出來了,何必坐在這里悶氣?不如越性出去看看,反正店里不開張,也沒什麼大事。”許財一口氣報出許多玩意來,意圖博得顏予軒一樂。
此刻顏予軒哪有這個心思,听見了也如沒听見一樣,只是沉默不語。
許財沒了法子,眼珠子轉了轉,再想不出好招來。過後見顏予軒就是坐著不動,許財便又勸道︰“東家,這是怎麼說法?大過年的,到底還該討些喜氣!再者,潘家小姐我看她倒是個硬氣的,這回去了,怕也沒什麼不好。跟她的那一幫人,哪個是容易受欺負的?要我說,欺負別人還差不多!”
顏予軒一听這話便有些笑意浮面,想起東恩館那幫人,他情不自禁地就彎起桃花眼來。
確實,書玉不是怨天尤人,無病呻吟的人,憑是再大的難處,幾回她也撐了下來。且自己在這里嗟嘆,實在于她無益。
“東家,我還听說,”許財見顏予軒有些動了心,愈發說得天花亂墜起來,“我還听說,廊下來了個極準的算命瞎子,咱們店里幾個伙計都去算了,全被他說中。一個更說即刻便要失財,果然回店時路上叫了摸了袖子里幾串錢去,東家你說,可嚇人不嚇人?”
顏予軒將身子偏了偏,似動非動的樣子。許財心里笑了,忙上去小心扶起他來,又道︰“東家有事不解,就去請那瞎子看看,問問前程也好,強如在這里呆坐,一事無成。”
顏予軒並不應聲,腳卻不由自主地邁出了房間去。
書玉正領著眾人來到燈市,二丫頭見里頭各色新鮮花燈,笑得嘴都合不上了,走了幾步,抬頭又見正前方結出好大一座彩樓,在其殿堂,梁棟,窗戶上,皆由老練匠人精心描畫出或制作出種咱人物故事,孩子們最喜歡的武松打虎,猴子戲月,甚至還有龍鳳噴水,蜿蜒如生。這下別說是二丫頭,就連書玉也看住了。
原來古人手藝這樣彪悍!竟比前世看過的還要強上許多!書玉不禁在心中感慨,果然手工匠人這種東西,是現代社會流水線產品泛濫時,日益匱乏的珍品呀!
眾人正看得出神,不妨二丫頭被眼前一盞胖娃娃抱鯉魚的燈引出口水來,皮氏幾回拖她要走,她只是賴在原地。
書玉便道︰“嫂子,替她買了吧!二丫頭一年也難得出一回門,又不講究別的東西,過年大家又正高興,買吧買吧!”
皮氏上去問過價錢,原來竟要一兩五錢銀子!于是她拉起二丫頭就要向前走,口中道︰“這是搶錢還是搶錢?一個花燈罷了,不過幾張彩紙幾根竹簽子,竟要這許多?我做一個月下來也不知能不能掙回這一盞燈來!趕緊給我走人!免得踫壞了我還得賠!”
二丫頭不干了,又不敢說要,又不願走,杵在地上,死活不吭聲不挪窩。那匠人見有生意上門,更是有意逗引,將那燈挑了,直在二丫頭面前晃來晃去,又道︰“丫頭,好玩麼?看那鯉魚的眼楮,看看!還會動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