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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康華氣急,臉色發黑,雙手握緊。
這輩子他都沒有被人如此搶白過,即使是在朝堂之上,也沒有這樣的情況發生。
可如今,一個小丫頭竟敢在她的面前這般張狂,心中怒氣更甚,覺得自己的尊嚴被人給挑釁了。
“今日你管家我也不多說什麼,但是你卻將你二娘的分例削減成那般,這讓人如何能忍?”簡康華一想到中午桌上那簡單的飯食,他心中就梗著一股子的怒火,若是別的,他還能忍,可是現在簡黎攸竟這般對待王氏,他當真是忍不下去。
“父親是覺得攸兒哪里做的不對麼?攸兒這般做,哪里不妥?”簡黎攸輕聲詢問,眸中卻是疑惑。
王氏的各種用度的規格到底是什麼水準,她自己怕是比誰都清楚,只是她偏生不按照自己本該有的等級來,現在被拉下去了,落差就出現了,只是不知道王氏現在的心情到底是如何?
若是她能仔細的剖析一番的話,或許會開心半天。
幸災樂禍這種事情她不屑于去做,可是對于王氏,她卻是樂意的很。
“你這般苛待二娘,若是傳出去了,這名聲你還要不要?”簡康華怒氣沖沖的開口,卻避開另一個本該好好說明的身份問題。
“名聲?攸兒可從來都不在乎那些名聲,如今攸兒的名聲怕是已經聲名狼藉了,姨娘早已經幫攸兒敗的差不多了,既然如此,那攸兒何必還要被這些聲明所累?”上前走了兩步,伸手直接將旁邊盆栽上的葉子摘下一片,放在手中隨意的把玩。
這里的生活,她無聊的很,雖然不喜,但是卻總是有人湊上來,讓她發泄,只是不知道,她這個父親的能耐,能不能讓她徹底的發泄出自己的怨氣,來彰顯她對這個父親的不滿?
或許是不能的吧?
簡康華雖然憤怒,但是很多事情他還是有顧慮的,不管如何,他簡侯府的臉面在這里,不管是誰,都不能讓人看了笑話去。
但是這簡黎攸說的這話,卻讓簡康華心中一沉,什麼叫做她的名聲都被姨娘給敗壞了?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父親覺得,憑借攸兒這身份,何苦與姨娘過不去?說實話,在父親心中,姨娘的確是心頭寶,自然事事都順著她,可是你莫要忘記了,攸兒可是這簡侯府中的嫡女,是千金大小姐,而且我母親是碧雲郡主,不管如何,我在這府中的地位都不會撼動,只要不危及攸兒與娘親的利益,不管父親做何事,攸兒都無所謂,即使是寵妾滅妻,畢竟娘親都已經死了,父親寵姨娘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只是……只要她們不惹到攸兒的頭上來,攸兒自然是什麼事情都不會做,可她們若是過分的話,父親,就莫要怪罪誰了。”說罷,簡黎攸不想再與簡康華多做糾纏,轉身便要進屋。
她到現在還沒用午飯呢,都快要餓死了。
可是簡康華偏偏還在她面前這般,想想就覺得心中不悅。
“把話說清楚。”簡康華深覺這其中怕是有什麼他不知道的內幕,看著簡黎攸,忍不住的制止她想要離開的舉動,那件事情,她是否知道?或者說……她知道了多少?
若是她知道了,那……
眸中不自覺的閃過一抹殺意,簡康華笑的極冷。
若是她當真知曉,即使這是他的女兒,他也絕對不會手軟。
“有什麼好清楚的,今日父親這般來質問攸兒,不就是在說攸兒對姨娘不好麼?為什麼攸兒要削了姨娘的分例,父親與其這般來問攸兒,為何不去問姨娘,以往她為什麼會給自己那般好的待遇,即使姨娘身為二夫人,但是也不能享受當家主母的權利,父親這般來責問攸兒,難道是不知曉這些?”她已經不想與簡康華繼續說些什麼了,只是這對話的感覺,著實讓人不爽。
“……”簡康華沉默不語。
這些事情他自然是知曉的,只是也默認的王氏的行為,他這一輩子都不能給這個女人最好的名分了,在別的事情上放松一些,又有何不可?
他虧欠她太多,只能從別的事情上補回來。
“父親是無話可說了,還是覺得攸兒這話太過分?”頓了頓,簡黎攸繼續道︰“這是大家子的規矩,等級分明,父親不能因為偏袒了姨娘,現在就來指責攸兒,豈不是讓人心寒?”
說著模稜兩可的話,簡黎攸在與簡康華說話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簡康華似乎是知道許多事情,可一踫到那些話的邊緣,他的表情便會變得很詭異。
甚至有一瞬間,眼神竟狠戾起來,那眸光,似乎要將她給殺掉一般,竟是讓人毛骨悚然。
“老爺,你莫要再為了妾身而去攸兒有所爭執了,這事本就是妾身做的不對,老爺莫要因為妾身來為難攸兒,妾身……妾身……”就在簡康華還想說什麼的時候,王氏的聲音突然響起,那柔柔的語氣,滿是擔憂的語調,瞬間讓簡黎攸身上起了許多的雞皮疙瘩。
這個女人,還真會作。
說的這話,還真是讓人軟到了心坎兒里。
只可惜她不是男人,自然感受不到這銷魂蝕骨的感受。
有人說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她也這樣覺得,可惜,現實總是那般殘忍,在不想的同時,卻必須要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而進行反擊。
“你怎麼來了?”簡康華听到王氏的聲音,瞬間轉身,目光輕柔,語氣也柔和了許多,這一大轉變,竟讓簡黎攸忍不住的唏噓。
原來,她這個父親,在王氏的面前,都是這般溫柔似水。
“妾身只是覺得老爺走的那般匆忙,想了半天,覺得不對勁,便趕來看看,沒有想到,老爺你果真來了。”王氏咬著嘴唇,眸中全是自責,似乎她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般。
整個人那叫一個委屈。
“這事與你無關,你就莫要擔心了,交給我來處理。”簡康華勸慰的說了一句,卻發現簡黎攸的笑格外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