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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因為簡黎惜的這般一鬧,弄的大家吃的也不舒暢,用飯之後,便不歡而散。
“攸兒,委屈你了。”待大家走後,寧氏拉著簡黎攸的手,頗有些無奈的開口,那些人都不是省心的,出了什麼事情,也只會看熱鬧,恨不得旁人都落不得好。
但是這是小女兒家之間的別扭,她這個當祖母的也不好說什麼,說多了,反而不好。更重要的是,她真的想看到強勢的簡黎攸,這不是讓她狂傲,而是她有狂傲的資本,至少在簡侯府里,她完全可以橫著走,而不是處處違背自己的心意,以往她覺得攸兒這般恬靜很好,懂得分寸知曉進退,但是自從她去了皇家園林之後,她便不這般想了。
攸兒與惜兒不同,她是不會只呆在簡侯府這個地方的,她與皇家有著隔不開的關系,不管上面有沒有表示,她始終都是太後最疼愛的佷女兒的女兒,這次事情一過,她就對簡黎攸的以後有新的認知,新的感悟。
“祖母,你為何要這般說,攸兒最不需要的便是您的愧疚。”簡黎攸睜眸,眸色間帶著幾分冷然,她不需要這種感情,不需要因為愧疚而下意識做出的一切,那不是愛,只是為了彌補。
凝神香被點燃,淡淡的光暈在空氣中升騰起點點白煙,飄轉開來,隨即便消失不見,一次次飄起一次次散落,似數不清的輪回,看不到盡頭的婉轉徘徊。
“我……”寧氏一時無語,臉上也有幾分悵然。
對于簡黎攸的疼愛,她說不清到底是因為愧疚還是因為真的心疼,時間久了,她竟分不清了。
視線有些恍然,想起當初那個在她面前巧笑倩兮的女子,深邃的眸中竟閃過一抹淚意。
“祖母,你能給我說說娘親的事情麼?”似乎是隨意問起,簡黎攸的眼底劃過一道冷意,隨即便被她隱了下去,到底是何人敢那般對待她的娘親,她一定要查出來!
逝者已去,到底是何種恨,讓那人連死人也不放過,還要去擾她安寧。
她本是無神論者,但是經過穿越一事,縱使她以往不信,但是現在事實擺在面前,容不得她不信。
“你娘親……”抬眼慈愛的看了簡黎攸一眼,寧氏的目光似乎是在透過簡黎攸看到了當日的碧雲郡主。
想著,目光又深遠起來,本以為早已經成為過去,沒有想到,回憶起來,依然歷歷在目。
“祖母?”見寧氏又走神了,簡黎攸輕喚一聲,喚回了寧氏的心神。
“你的娘親,曾是我們北辰國的一大才女,知書識禮,美麗出塵,性子又柔和善良,這一點你與你娘親很是相似,只是卻又比你母親多了幾分散漫。”寧氏說著,一絲悔恨又從眼中溢出,若是當初她拼死反抗,是否可以挽回碧雲早逝的悲劇?
簡黎攸不知道真正的碧雲郡主是怎麼樣的,但是她卻知道自己,除了性子散漫寧氏說對了,別的,不過是假象罷了。身處在這樣的家族當中,她只能這般,不止是為了保護自己,更是為了防止自己彌足深陷。
所謂的榮華富貴她不在乎,什麼嫡女的身份她更不想要,若是沒了這些,她或許會生活的更愉快些吧?
她喜歡江湖的肆意,喜歡平民家的溫馨,喜歡逍遙自在的日子,可自從到了這里,一切都成了奢望,她只能收起自己的情緒,冷眼旁觀。
“娘親這般出色,想必向娘親的人提親的不少吧。”似乎想到了那門庭若市的模樣,簡黎攸收回自己的心思,忍不住的問道,那急切的模樣,就好似听到了什麼好听的故事,迫不及待的等下文呢。
她不懂,既然是這般,她那娘親,為何就會看上簡康華那男人。
雖然簡康華是她名義上的父親,但是只要她心底不承認,那便沒有人能逼迫她。
想到那院落里的一幅圖,簡黎攸又想起太後的話,想起那錯誤的認知。
只是她不知道在簡府中,娘親到底經歷了什麼,太後也不知曉具體發生了什麼,但她想知道,真的好想。
“是啊,向你娘親提親的人當真不少,就連你祖父也去為你爹爹提親,可惜,你父親卻勃然大怒,根本就不願意,但你祖父也並未多說什麼,只是冷笑著說了一句,提親的人那麼多,郡主未必看的上他。可誰能料到,碧雲竟真的選中你你父親,然後聖旨便下來了,饒是你父親再不願意,也只能受了。”說話的時候,寧氏是唏噓不已,一切的一切,能怨誰?只能說造化弄人。
“那後來呢?”簡黎攸的聲音有些沙啞,這本該是喜悅的一件事,她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哀傷,娘親滿懷欣喜的嫁人,然後遇到的是什麼?
“後來,後來也還好,你娘親與你爹爹也算是相敬如賓,日子過的不好不壞,只是一年之後,你爹爹就納了王氏。”寧氏的眼中閃過一絲怨恨,若是沒有王氏,碧雲也不會過的那般苦吧!
寧氏沒有再說,簡黎攸也沒有再問,這後面的事情,即使寧氏不說,她心中也能猜想到幾分。
不過就是娘親從此備受冷落,王氏因此而得寵的情景。
“縱使是那樣,你娘親也不怨,發現懷了你,便安安靜靜的守著你,但她還是沒堅持幾年,便去了。”寧氏的語氣越發的傷感,她還記得那一幕,碧雲躺在那里一動不動,簡康華面無表情的看著,而王氏的眸中卻閃過了一絲竊喜,如此,她還如何能對王氏有一絲好感?
“祖母,莫要說了,大概是娘親發現自己錯了,才會這般吧。”發現心愛的男人竟早已心有所屬,所以才會心如死灰,覺得自己是個多余的人吧,錯誤的開始不是她願意的,最終的悲劇卻是娘親任由它發展的,這樣的結局,在娘親看來,或許是最好的,但是對她而言,卻是最殘忍的。
娘親這般走了,可曾想起過她?
這個被她虧欠了的女兒?